九月的蝉鸣还黏在梧桐叶上,试卷已像雪片般铺满课桌。
这几日,教室里总浮动着油墨与橡皮屑的气味,有人把单词本卷成筒状抵在额角苦思冥想,有人将草稿纸叠成纸飞机,机翼上写满没背完的公式。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各顾各的,直到成绩公布那天。
叶听澜抱着脑袋:“啊~~,为什么要有开学考这个东西,这是专门打击我信心用的吗!!!”
“别说了,我这次估计也完蛋了!”叶栖迟靠在叶听澜身上。
“不会吧?”叶听澜转头看向林栖迟:“不对!你肯定在骗我,你平时都考得那么好,怎么会完蛋。”
“你也说了那是平时啊,我这次语文试卷都没写完呢。”
“不会吧?!!还有你没写完的时候!”
成绩单刚贴上后墙,林叙白就像条灵活的泥鳅,从后门钻进来。
他单脚蹬着前排椅背借力,左手撑着同学肩膀,右手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挥舞:"让让,让让,快让让!" 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
忽然,他转过身,举着扫帚当话筒,像踩着风火轮般绕着教室狂飙:"号外号外!号外号外!爆炸性新闻!爆炸性新闻!沈班长数学满分!谢校草的物理竟然扣了十分!
说到最后,他还踮起脚尖,模仿颁奖主持人的腔调:“恭喜恭喜啊,恭喜我们的班长大学霸在高中第一轮的考试中再创佳绩,在一次霸榜年级第一,守擂成功。而我们的万年老二,谢玄度同学,不要灰心啊,要再接再励!”
沈烟凝正趴在课桌上改英语错题,听到这话,钢笔尖突然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
是啊,每一次大考,所有人好像都自然而然的将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烟烟你看!”
叶听澜像只灵巧的猫,从后排探过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我发现谢玄度一直在偷瞄你,耳尖都红透了!”
沈烟凝猛地抬头,撞上谢玄度迅速移开的目光。
他耳尖烧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燎着鬓角碎发,指节死死掐住试卷两侧,纸张被攥出蛛网般的褶皱,指腹因过度用力泛起病态的青白。
当沈烟凝的目光撞进他眼底时,谢玄度忽然重重嗤笑一声,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长音,像有人扯断了生锈的琴弦。
他猛地起身,带翻的铅笔盒 "哐当" 砸在瓷砖上,写字笔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弹跳声。
他的脊背绷得笔直,肩膀却在微微发颤,攥着试卷的手垂在身侧抖个不停。
他刻意将下巴扬起挑衅的角度,喉结却不受控地上下滚动,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前排同学桌上的草稿纸。
"让开!" 他咬着牙冲挡在过道的林叙白低吼,声音里裹着未爆发的火药味。
冲出教室的瞬间,后墙的值日表被撞得歪斜,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只留下空荡荡的座位前,散落的橡皮屑在阳光里轻轻打转。
“澜澜,你确定,他不是快被我气死了?”
沈烟凝侧过头,无奈道:"我有种直觉,要再这么下去,他会杀了我,然后把我从年级排名上精准划掉。然后谋权篡位,霸榜年级第一。"
叶听澜的眉毛挑成个无奈的弧度:"额,学霸的世界,真是懂不了一点啊。"
又晃了晃脑袋:“我去看看栖栖考了多少,她说自己这次发挥不好,我倒要看看是多不好!”
刚挤进人群,就看到林栖迟这三个字显眼的出现在第三的位置:“林栖迟,我要和你拼命,啊~~~~”
叶听澜气冲冲地挤出人群,林栖迟见状,立即离开座位向教室外面跑。
“林栖迟,你给我站住!!!”叶听澜立马追了上去。
“澜澜,你别生气啊,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能考年级第三!!!”叶听澜暴跳如雷:“班级第三也就算了,还是年级第三!!!”
考完试,自然要进行正式的班干部选举,之前都是临时决定的,但也大差不差。
班干部选举那天,陈曼用粉笔敲了敲讲台,说好听了叫选举,实际上就是班主任看成绩分配,愿意的就算了,不愿意的也得愿意。
"班长沈烟凝,副班长谢玄度和林栖迟,大家一起祝贺他们。" 底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沈烟凝站起身微微颔首,坐下。谢玄度和林栖迟紧随其后。
林栖迟站起来的时候,叶听澜还气得咬牙,恨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