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定定瞧了我片刻,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
“过!过!”他眼角皱纹挤作一团,满脸老奸巨猾:“本就是桩不值当的小事,黎令大人何必如此动怒?”
他转头瞥了眼地上倒着的余烬,话锋陡然一转,竟带了几分刻意的赞许
“早听闻黎令大人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更知大人对属下管教严明。
先前是沈某糊涂,未曾事先知会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他朝身后的家奴摆手示意,自己也侧身让开去路
“大人要带他走,只管带走便是。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奴才,可别因这点小事伤了两家和气才是。”
“沈老爷所言极是,改日不妨移步黎府,本官必当盛情款待。”
我瞥了眼地上满脑是血、不知死活的余烬,转头朝身后的下人喝斥道:“都傻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沈老爷发话吗,把这奴才给我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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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带出沈府后,我将余烬扔给了个老大夫便走了,几天后我去查看情况,余烬那莽夫浑身缠满绷带,脸我都看不见
我问大夫人还能活吗,大夫答话说命保下来了,说罢便躬身告辞,退出卧室熬药去了
我转身便欲回黎令府批折子,床上的余烬这时却睁了眼
他先是懵了会儿,接着就哭,敞开嗓子的哭,哭声大到惊人,竟像是要把嗓子哭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