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进一家青楼,进门时恍然想起了我娘,我娘是妓女,而我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沈家的当权人沈老爷年轻时打下的种
值得一提的是,云黎被我抄家的贵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而在我的抄府生涯里,第一个抄的便是沈府
我给云慕生做伴读时,认识了沈家大少沈奕谋,沈奕谋和云慕生竹马之交,那时候云慕生一被沈奕谋惹恼了,便直呼等日后登基称帝,头一桩事便是将他沈家满门抄斩
结果还没等云慕生称帝,沈府便被我率人给抄了
我天生白眼狼,打小更是心花。见人家花魁生得貌美,便在台下嚷嚷着长大后娶她,花魁当时还在我脸上香了口呢
花魁比我再大上几岁时,开始接客,总盼着有天能给自己赎身出去找她爹,而我听扫地的小厮说,将她买给老鸨的人正是她爹的酒友
钱罐里的铜币越积越多,可每次钱刚攒够,赎身价便跟着上涨,得许再攒上几个月才能够数。花魁渐渐也摸清了老鸨的门道,开始花钱大手大脚
她自己走不出去,最后反倒把我赎了出去
我坐在床沿,包厢里走进一个少年,那少年和他娘一样有双水灵灵的明眸,她娘救过我的命,而我在女人被山上下来的土匪杀了后,带走了她还在襁褓中侥幸逃过一劫的崽子
我把她的崽子放到一户农家门前,在那户人家把婴儿抱进屋后,再没问过他的死活
后来那婴儿长成少年,不知怎的,竟成了我年少时待过的这家青楼里的小倌,而我兜兜转转,再次踏入这块旧地
只见新人闹,不见故人影
我哭了,眼角滑下滴泪,那少年愣住,手足无措地望着我,末了竟探身去吻那滴湿意。我偏头避开,伸手揽过少年腰身,他轻得吓人,我很容易便把人扛肩上了
直到我扛着他走下楼,少年都还在奋力挣扎,却在见到老鸨对我笑、青楼侍卫没拦也没出手,便没了动静
他知道自己又被卖了
走到山脚,我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走踏上三千石阶,我找佛,佛不见,我跪在石阶尽头,少年默不作声地跪我旁边
佛来了,劝我回去,道我罪孽深重。我仰头骂他眼瞎,长了张嘴净说废话,抬手扯起裙摆,转身踏下石阶
至于那少年今后如何,关我屁事
路过那家青楼时,我点了把火,走进一片密林,我在溪水旁的一棵老松树下躺倒。云沚那粒毒要到翌日晌午才发作,可我身体撑不住了,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总归要死的
我这一生不得善终,倘若重来,我仍会踏上旧路
因为我宁死,也不愿给人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