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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娇蛮 第5章 第 5 章

作者:八拐一撇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3 12:39:52 来源:文学城

谢知自十六岁行走于神策司,见惯了许多眼泪。悔恨的、惊惧的、怨毒的,只是眼前少女的落泪,却是与那些人截然不同的。

如同一颗荔枝,一剥开坚硬的壳,莹润的果肉上滚落一滴晶亮的汁。

春潮带雨,仿佛这眼泪连带着濛濛细雨,尽数沾染上他的衣角。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片刻的默然之后才开口,“凌竹,派人去帮忙找找。”

凌竹闻言将手中青伞交给了身后的小厮,恭顺答道:“是。”

然而他的心中惊诧,远不比他面上平静。殿下是从不愿多管闲事的,更何况对方还是未曾见过几面的貌美女子。

他复又躬身问道:“敢问姑娘,那小猫长什么样子。”

“啊?多……多谢殿下……”聂相宜见谢知开口,那张委屈的脸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露出些晶亮的喜色来。

“嗯……大概有这么大一只……”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眼睛是蓝色的,浑身毛色雪白,只有脑袋顶上有一撮黑毛。”说着,她还用葱白的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你叫它雪墨,或是咪咪,它都会应的。”

凌竹了然,又命了不远处等候的车夫前来,对谢知说道:“下雨湿寒,殿下不如先上马车稍候。”

夜风扬起马车前挂的两盏灯火,在绀青夜色中摇摇晃晃。聂相宜朝着凌竹离去的方向焦急地翘首以盼,身后奴仆的一把绢伞抵挡不住这斜风细雨。

“阿嚏!”她掩着绢子,轻声打了个喷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马车帷裳,隐约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谢知像是有些无奈的声音从里传来,“上来吧。”

聂相宜眼眸明亮,“多谢殿下!”

马车里静悄悄的,聂相宜与谢知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方红木小几,两盏热茶氤氲出袅袅薄烟。

谢知手握书卷,并未看她,马车内只有翻动书页的轻声。安静的气氛让聂相宜有些局促,她抬眸悄悄看了一眼谢知,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在鄯州时,聂相宜曾无数次想象鬼面小将军那张漆黑面具下的脸,如今凑近细看,竟比她想象中更加惊为天人。

他那只曾手执长剑的手,如今只是握住书卷,轻轻揭过一页。即使是看书这样简单的动作,谢知依旧那般矜贵优雅。

“茶快凉了。”谢知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聂相宜这才惊觉自己竟看谢知入了神,顿时面颊泛起热意,滚烫起来,“哦……好……”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茶杯欲盖弥彰。

温热的茶水入喉,这才驱散些被雨淋湿的寒凉,连带着精神也稍许放松。她将帷裳撩开一条缝隙,悄悄朝外望去。

也不知凌竹大人有没有找到雪墨。

谢知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自她进入马车,那股独属于她的栀子清香似有若无,悄然钻入他的鼻尖。

如今她掀开帷裳,由着夜风吹入,那香气更是恼人地缠上了他,在马车逼仄的空间内几乎无处可躲,扰得他竟下意识去追逐那清郁之气。

手中书卷一页未翻。

他坐得离聂相宜远了些,只冷声道:“把帷裳放下。”

“哦……”聂相宜见他不知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瘪着嘴缩回了手。

气氛安静好似凝固,聂相宜有些煎熬。

他果然如传闻一般,冷清如月,冰寒似雪。

她有心想要打破这尴尬气氛,于是仰脸看他,轻声问道:“殿下在看什么书呀?”

她声音犹自带着鼻音,小心翼翼的,又轻又软,好似小猫遇见陌生人后喵呜一声的试探,让谢知只觉自己心上好似也被挠了一爪,兀的发痒。

他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只见他捏着书卷,连头也不曾抬起,声音冷淡,“自然是你看不懂的书。”

聂相宜顿时泄了气,嘴巴撅得能挂起一个葫芦,小声不满嘟哝道:“少瞧不起人了……”

但她的确不喜看书,话本除外。

这点似乎是遗传了她的外祖。外祖沙场征战多年,放肆桀骜,并不是皓首穷经之人。

在鄯州时,外祖也曾为她找来夫子教习功课,只可惜夫子在上头之乎者也,她在下头昏昏欲睡。

她刚回京城那日的接风宴,还为此闹了笑话。那时聂元苇与诸位世家贵女们提议玩飞花令,在场诸人皆是出口成章,只有她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来。

自此,京城人尽皆知,永宜侯府嫡长女聂相宜,是个胸无点墨的绣花枕头。

她气鼓鼓地撅着嘴,鼻尖里轻轻哼了一声,决定暂时不要和谢知说话了。

谢知似乎轻轻扬了扬唇,又像是错觉般很快抿了下去。

聂相宜在马车里百无聊赖,一边无趣地揉搓着衣角,一边盼着凌竹能快点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终于想起了凌竹的声音,“殿下。”

聂相宜眼眸瞬间亮起,掀开帷裳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惊喜地看着他,“凌竹大人!你回来了!”

凌竹被吓了一跳。

他回来复命,不见聂家姑娘,本以为是她先行回府了,不想帷幕撩开,那姑娘竟言笑晏晏地看着他,眸色在灯火下格外璀璨。

这不啻于活见鬼了。

殿下的马车何时允过其他女子同乘?

“凌竹大人,雪墨找到了吗?”她的眼中满是希冀,仿佛连拒绝的话都让人觉得不忍出口。

凌竹忙躬身,一板一眼地回答,“不曾。永宜侯府附近所有街巷都找遍了。”

那双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

“这样啊……”她像是强打起精神,“有劳凌竹将军了,我自己再找找吧。”

说罢又转身看向谢知,“今日多谢殿下出手相助,等找到了雪墨,我带着它再向殿下道谢。”

这番话虽是微笑着说的,可她眼中满满的失落,都快溢出来了。

谢知看着她下了马车。

“聂姑娘。”凌竹见殿下对她不同,便开口叫住了她,“若实在找不到,姑娘可以在街角巷尾放上一些雪墨平时玩的藤球、布条一类的东西,有它熟悉的气味,或许它自己便回来了。”

这话似乎又给了聂相宜一丝希望,她弯眼轻笑,声音里带着雀跃,“多谢凌竹大人!”

见她逐渐消失于夜幕之中,凌竹回到马车前候着,却总觉得似乎有一道沉沉目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盯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谢知放下了手中书卷。即使聂相宜已经离开,那股独属她的清香依旧久散不去,扰人心弦。

他皱了皱眉,“凌竹。”

“殿下有何吩咐。”

“回府后将马车内物什全部换掉。”

凌竹面上不懂声色,点头应下,内心却极是纳罕。马车内一应摆设都会定期更换,这点小事,何曾由殿下亲自开口过?

怪哉。

许是淋了夜雨,聂相宜回府便发了热。她脑袋烧得昏昏沉沉,心下仍记恨着江云娥所作所为。

于是一边派下人按着凌竹的法子寻找雪墨,一边叫来含絮,哑着嗓子吩咐道:“你去找阳秋出来,让他去寻些东西来……”

不出这口恶气,她就不是聂相宜!

不过一日的功夫,聂相宜便退了热,只是身上仍有些乏力。

她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的,正想寻了含絮问问,嘱咐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不想正好见她她手中抱着一个湿漉漉的布裹,红着眼睛进来了。

“怎么了?”她忙问道。

含絮抽抽噎噎,“姑娘……雪墨它……”

聂相宜转瞬便从她的眼泪中明白了过来。

布裹内,雪墨早已毫无生息。小猫的身躯蜷在布裹内,原本粉嫩的鼻头苍白冰凉。

它额上那撮显眼的黑毛杂乱无章地散着,柔软的毛发再无光泽,浑身如在水中浸过一般,贴在它僵硬的身体上。

它再也不会睁开那双蓝汪汪的眼睛,朝着她亲昵地喵呜。

“是在角门附近发现的,分明是溺死后被人丢在那里的!”含絮红着眼控诉。

聂相宜紧握双拳,几乎咬碎了牙。雪墨十分怕水,如若不是有人将它按入水中,绝不会到如此地步。

巨大的愤怒与心痛几乎要将她淹没,如同心脏被重重锤打。她的眼眶通红,重重地喘着气,恨不能将江云娥千刀万剐。

她的眼神落在一旁博古架上摆放的一柄匕首之上。那匕首既精致又锋利,曾是表哥赠与她的生辰之礼,不过是闲来赏玩之物。

她怒火攻心,三两步上前,铛的一声抽出匕首。

屋内顿时寒光闪过。她的目光与那刀刃一样凌厉,怒气冲冲便往院外走去。

含絮被她此举吓着,忙上前拉住了她,“姑娘不可!”

聂相宜正在气头上,力气极大,含絮一时间竟拉不住她。只能一边勉强拖慢她的脚步,一边急急劝道:

“奴婢知道姑娘为雪墨伤心生气,只是江氏终究是姑娘的继母,一个孝字压在上头,只怕是老将军也不好护住姑娘了!”

聂相宜怒而开口:“我岂会怕了她去!”

含絮见她仍不肯停下脚步,又忙换言相劝:“姑娘今日若针对江氏动了手,旁人可怎么议论老将军教您无方啊!圣上重视孝悌之道,只怕是传出去,连老将军也会因此受了责罚!”

聂相宜脚步忽地顿住。

含絮见劝说有用,又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姑娘委屈,等得来年老将军入京,便可请老将军为姑娘做主,也可名正言顺啊!”

聂相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风呛得她胸口生疼。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倏地转过了身,一步一步朝回走去。

匕首上镶嵌的宝石硌得掌心发痛,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石地板之上,“我真是没用!”

“姑娘不必怨恨自己。”含絮拿出绢子来,蹲在她身前,仰脸为她细心擦掉面颊的泪珠,“姑娘吩咐我的事,我和阳秋都办好了。”

她朝聂相宜浅浅一笑,“纵使今日奈何不了江氏,总归让她吃个教训还是不难的。刚过了惊蛰,那些东西正好也活泛了。”

聂相宜咬着牙,“那今晚便给她们放进去!就算是我还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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