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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底藏云 第2章 发烧

作者:欢味杂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8 01:21:21 来源:文学城

因为徐砚松的生日会并不是想象中的大场面,所以李云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紧张,气氛十分的轻松。李云舟也在谈笑间将礼物送了出去。

拿走礼物时,徐砚松的手似是不经意划过李云舟拿着礼物的手,带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触摸玉石一般,李云舟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徐砚松并没有在李云舟面前拆开礼物,在赠礼者面前拆开礼物通常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这也导致李云舟当时并不弄清楚徐砚松对这份礼物满不满意,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徐砚松晒在了朋友圈。图片里只有李云舟送的那个胸针,在灯光下透着光。

配文:今年微信.jpg

生日宴结束回宿舍后,李云舟窝在被子删删减减,手机都发出的微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眉眼看起来反倒更加温顺,他今年天刚加上徐砚松,就因为看到了朋友圈沾沾自喜,准备给徐砚松改个备注,打出备注“徐哥”,犹豫了一会儿,又改成了“小舅舅”,就干脆顺了周然的意吧。

几天后

徐砚松最近嘱托了一份文件给周然,周然拖到最后一天实在没办法了才紧急向靠谱的李云舟同学求助,让李云舟转交。

“舟哥,这次小弟就拜托你了。下次请你吃饭。”听到李云舟答应了,他才猛松一口气。双手合十想李云舟道谢。

“你没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行了行了”李云舟轻松的应下了这件事。

不过这其实也有原因,距离上次的生日宴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虽然他也并没有特别特别想见到徐砚松吧,但是今天过去或许可以看到徐砚松带那个胸针的样子,所以这种小忙还是能帮就帮。

李云舟又重新肯定了一下自己的动机“我也没有特别特别想见他,只是必须得帮忙。”

但是当李云舟在校门口看到等待他的徐砚松时,吸引他的反而不是他来之前就心心念念的胸针,而是徐砚松这个人。之后才注意到那枚别在衣服上的胸针。

徐砚松喜欢我送给他的东西。意识到这个,李云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有些事有些时候无关感情,只是因为自己送出去的心意没有被对方漠视,而是被对方珍重,这种事往往是最难得的。

送完文件回来的路上,李云舟仍旧为这件事情感到开心。

李云舟和徐砚松道别后并没有去图书馆,跟徐砚松提前说再见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紧张,事实上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要去做,最近需要上交的东西他已经提前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加入的社团在进行的社长竞选了,他也耗费了相当一番力气去准备。

他只是怕再站在徐砚松身边,不知道再说什么,才急着找个由头躲开。

李云舟推开社团活动室的时,靳通正在里面整理文件。他的“早”字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偏了头,一副不欲与他多谈的样子——靳通总是这样,像株长在墙角的植物,连影子都透着疏离,早上第一个出宿舍,晚上最后一个回来,连放在洗漱台的杯子,都要离他们远远的。

平常交谈时,他也从来不加入。最近更是连宿舍都不回了。

李云舟把那句招呼咽了回去,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鼓了气。

刚回宿舍,周然就缠着他询问怎么回复网恋对象的消息,李云舟被迫做了一回情感分析大师,等分析结束,他已经有点累了,索性出去转转。

操场的风裹着桂花味吹过来时,他忽然想起了孟若云。

到华城已经一个月了,对方只在爽约那天发过一条“抱歉”的消息,像颗石子落进湖里,没留一丝涟漪。他原本想着找时间给孟若云发一下短信询问一下。但那天他对着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字看了半分钟,最终还是没点下去——不请自来的客人,会很讨嫌........

李云舟在操场的看台上坐了会儿。

夕阳把跑道染成了暖橘色,有低年级的学生追着球跑过,笑声撞在风里,李云舟眼前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一片模糊。

他把下巴抵在膝盖上,一直坐到了直到天边的橘色褪成浅灰,才慢悠悠起身往宿舍走。

刚推开门,周然的游戏音效先扑了过来——这家伙戴着耳机,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连他进来都没察觉。脸上也全然不见刚刚恢复消息时的紧张。

往常李云舟常常会问“陈宇轩和靳通呢”,现在却只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连鞋都没换就瘫在了床上。

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股未知的疲惫涌没了他。

孟若云的名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口,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懒怠了。

手机忽地震起来,屏幕上跳出“孟若云”三个字。

李云舟的看到手机屏幕的第一秒,愣了愣,才划开接听键。

对方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模糊不清,不过李云舟还是听清楚了。

“这周家里有宴,有空就过来吃个饭。”

这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拯救了李云舟不安的心情。到华城之后虽然有朋友的陪伴,但父母总归是不一样的。今天这通意料之外的电话,无疑是让李云舟的世界多云转晴了。

赴宴的这天,李云舟拿着地址纸条站在别墅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家人,在门口做了一会儿心里铺垫。

做完铺垫,刚准备要敲门,门就“咔嗒”一声开了,露出庞锦文圆乎乎的脸——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白胖得像颗刚裹好的汤圆,看见他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妈妈叫我来开门。”

庞锦文似乎对见到他这件事没有过的惊讶。语气也不是特别热情,虽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李云舟看了眼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弟弟,笑了一下,揉了揉庞锦雯的头,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李云舟刚进来,客厅里的菜香便裹着冷气扑面而来,他看见菜已经全部被端盘上桌。

一桌子菜都摆得齐整,却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

他小时候不爱吃芹菜,奶奶总把菜里的芹菜梗都挑干净,可这桌菜里,芹菜炒肉就摆在他该坐的位置前。

孟若云坐在主位上,看见他只抬了抬眼,继续给给庞锦文夹了块排骨:“坐。”她并没有展露情绪,只是平平淡淡的,像打电话地语气一样,让他坐下来吃饭。没有多余的字,像在吩咐家里的佣人。

李云舟对着继父庞英的方向弯了弯腰,“叔叔好。”对方“嗯”了一声,视线没从碗里抬起来。

这顿饭吃的十分不踏实,吃饭时李云舟就像踩在云上,不知道下一步踩在哪里。管家路过时,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半秒,像在看什么不相干的物件。盘子碰撞的轻响、庞锦文咬排骨的脆声、孟若云温声问“够不够吃”的语气,都像带了刺,往李云舟心口扎。

他扒着碗里的饭,芹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忽然想起奶奶的话——“不想吃就吐出来,咱不委屈自己”——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他知道这“家宴”是什么——是孟若云施舍的一点“体面”,是摆给旁人看的“和睦”。可他还是来了,像抓着根浮木,哪怕这浮木带着刺,也舍不得松手。

整顿饭他没说一句话,甚至连放筷子的声音都很轻。

像个透明的影子,嵌在这暖黄的灯光里,却暖不透身上的凉。尽管是这个家的一员,但家庭的温暖却暖不到他身上。

饭桌上的菜凉透时,窗外的天已然变沉。

吃完饭之后,李云舟本来想立刻回到学校的,但是因为来得比较晚再加上这一顿饭吃得比较久,可能回宿舍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无奈在这留宿一晚。

客房的床很软,可他躺在上面,却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一点吞没。枕头也是新换的,带着洗衣液的淡香,不是他惯睡的荞麦枕。

躺着躺着,喉咙里漫上来了一股干意,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看了半分钟,随即下了楼。孟若云的房门似乎没有关紧,他刚过去。里面的谈话无意间一字一句飘进了李云舟的耳朵。

房间里说话声音挺小的,像防着什么人,但没能防过那扇没关紧的门,“以后少联系吧,他要是想来家里公司,我想拒都拒不了今天这一顿,也算对得起老李。”紧接着是庞英的叹气:“好歹是你儿子,今天见这一面,也算对得住老李了——供他这么多年,回来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李云舟的脚步定在原地。眼前的楼梯逐渐弯曲变形,忽然开始晃。不是真的晃,是他的视线在抖——眼前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看不清了,连眼前的扶手都弯成了模糊的线。

孟若云那句“对得住老李”像把钝刀,轻轻磨着他的神经,喉咙里的干意都成了涩,堵得他喘不过气。连带着孟若云的声音都变得可憎。

在谈话结束之前,他早已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

进的太急,他的背不小心撞在了门板上,那股力并不重,却让他顺着门板滑了下去——膝盖磕在地毯上,不疼,可心口的疼,裹得他连手指都蜷不起来。

“睡了吗?”

手机震了一下,徐砚松发来了消息。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个“嗯”。

黑暗里,一轮弯弯的月亮陪着他。

李云舟的目光黏在天花板上,思绪回溯到了五岁那年的夏天。

那时李知德还是他生命里悬着的太阳。男人下班时总会弯下腰,从公文包侧袋里摸出下班回家路上买的零食,孟若云系着碎花开衫在厨房转,锅里的番茄炖牛腩咕嘟冒香,蒸汽卷着她的声音飘过来:“舟舟洗手,今天给你卧了溏心蛋。”周末的游乐园是李云舟每周必去的地方。过山车的尖叫裹着风撞进耳朵时,李知德会把他往怀里按:“别怕,爸爸在。”孟若云举着胶片机追在后面,记录着他每天的进步或者每一天都干了什么。

有时候他感觉孤单了,孟若云就坐在地毯上陪他,将他圈在怀里,给他制作纪念册:“我们舟舟的纪念册,要和别人的都不一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把那些话,死死钉在了他五岁的夏天里。让他以后每过一个夏天,都会回忆到五岁那年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夏。

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李知德的死将李云舟从人生的夏天中拽出,进入了人生刺骨寒冷的冬。

李知德的遗像摆在客厅,亲戚们的脚步声裹着贪婪,把补偿金像抢食一样分干净时,孟若云坐在沙发上,指尖攥着那件碎花开衫的绳,眼泪悄无声息的滴在她的手上。

李云舟缩在电视柜后面,抱着那本纪念册,听见她对着空气说:“我才二十多岁,我绝对绝对,不能被一个孩子困住。”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孟若云要走了。

那天晚上他把纪念册藏进了衣柜顶的纸箱——箱底还压着父亲买给他的发光陀螺,电池早就没电了,但李知德总会把他的每一件东西都收藏起来。他踮着脚把纸箱推到最里面,忽然想起李知德每次下班回家拥抱他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晕脏了那本纪念册。

他后来总在深夜搬着小板凳爬上去——指尖摸着纪念册的封皮,像摸着五岁那年,父亲扛着他时,肩膀上的温度。五岁那年的雨是浸骨的冷,李知德的遗像摆在客厅条案上,笑容很幸福——照片是去年全家去游乐园拍的,他还扛着李云舟,拍了很多很多张照片。

他知道这辈子再也不能触碰到爸爸肩上的温度了。

亲戚们的脚步声在李知德去世后从未断过,补偿金被人甩在空中,红色掩盖了李云舟的视线,也掩盖了李知德那帮子亲戚的良心。李知德哥哥扯着孟若云的胳膊,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你男人走了,这钱本来就有我一份”“我还有一个小孩要带,你让我们怎么活!”

孟若云吵过,闹过,可最后都无济于事。她的目光扫过躲在电视柜后的李云舟——小孩看着她,眼里有着难过。

“我不能被一个孩子困住。”她开口时,声音哑了。

有什么东西,从那天开始就不一样了。

后来的日子是李云舟人生四季里的寒冬。

外公外婆其实对他很好,李云舟不可以昧着良心说话,他们会给他做饭,给他交学费,但从不会询问“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开心的事”。深夜他躺在床上,心里压着的那些事,无处诉说,他像溺水的人,每次正打算挣扎出去,去总被脚下的水草缠着,绞紧——他想起李知德,也会经常想起自己五岁之前的家。

这些回忆的碎片,在黑夜里成了深海,让他溺亡。毕竟只有在无人的深夜,他才能尽情抒发自己的感情。

有次他半夜发烧,迷迷糊糊喊“妈妈”,外婆坐在床边给他擦额头,她没接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那些没说出口的想念,都成了刺。

十岁那年的冬。外公走了,陪伴李云舟五年,或许他也累了,因为从未有一个子女回来看望他们,哪怕一次。那天晚上李云舟蹲在厨房的煤炉边烧开水,手被火烫了一下也没有立马察觉。

再后来的日子是熬着过的。外婆经常咳嗽,房子里少了一个人,总是格外的冷,这股冷气成为李云舟十四岁之前的日常。

他常常想是不是我这个人八字不祥,所以靠近我的人都会离开呢。

因为连那股冷都没停留在他身旁太久,外婆走的那天,他站在空荡的屋子里,第一次知道“相依为命”的后面,是“孤身一人”。

一个人的日子长得像没有尽头的夜,五岁之前的回忆,就是他攥在掌心的、唯一的光。

回忆那些日子,李云舟早就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也不想再去回忆了——那些时光并不美好,想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让现在的自己难受。毕竟他是孟若云的亲儿子,她没有在钱财方面亏待过他。

起初他总抱着幻想:会不会有天,孟若云的电话里会说“舟舟,来华城吧”。他甚至偷偷攒了钱,想着凑够车票钱就去找她——直到某个周末,他在电话里听见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孟若云的声音裹着笑:“别闹,正打电话呢。”

那些钱后来被他锁进了衣柜。

高考前孟若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这个月生活费打过去了。对了,锦文满月了,是个男孩。”庞锦文是他同母异父弟弟,他为他的降生感到高兴,虽然孟若云在庞锦文满月之后才告诉他。

他回答道:“挺好的,我有弟弟了。”

每次李云舟小心翼翼问“弟弟最近乖吗”,她都用“还行”“在睡觉”一笔带过;偶尔他想跟那软乎乎的声音打个招呼,听筒里只会传出孟若云轻飘飘的一句“他不在家”。久了,李云舟便不再提。他像隐形人,安安静静地,不再碰孟若云生活里的任何事物 ,毕竟孟若云想他这么做。那些关于“弟弟”的念头,也不会再有了。

青春期的心事是上了锁的箱,钥匙被扔在时光里,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箱里装着什么。

只有填高考志愿那天,他任性了唯一一次。

孟若云打电话给他,急忙劝告他:“别报华城,太远了。”可他盯着“华清大学”四个字,没有选择继续听从她的命令。

填完志愿那天,他看着“华清大学”。心想,这是他唯一的勇敢了。他想离孟若云近一点,想看看那个和自己流着一样血的小孩。哪怕孟若云的伞还挡在中间,他也想踮脚,试一试。

录取通知书到了。

“知道了。”孟若云回了一句,没有恭喜,也没有追问。

来到华城的第一个周末,他尝试着联系孟若云,孟若云每次都轻飘飘地回绝了。

后来他尝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回忆终结

李云舟的视线却变得雾蒙蒙的,他索性放空,不再去想象。

再睁眼时,已经是清晨了。他坐起身,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痛。不想再呆在这个家,他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喉咙里像卡了片干纸,他想咽口唾沫,却牵得舌根发疼;鼻子堵得发闷。这股不适裹着他,像件不合身的旧衣,皱巴巴地贴在皮肤上。

他给孟若云发的短信只有七个字:“学校有事,我出门了。”发送键按下去时,他盯着屏幕上“已送达”的提示,眼睛都有点发酸了。

刚走出门,手机就在口袋里震起来。他摸出来时,屏幕上弹出“徐砚松”三个字,刚接听,对方的声音就隔着听筒过来:“小舟,怎么不接电话?”

可这阵声音落进他耳朵里,却像隔了层雾。昏沉的头痛冲击着他,千万只细蚁在脑壳里啃,连眼前的路都成了模糊的。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却说不出来。徐砚松的声音还在响,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紧紧抓着手机,打断了那片模糊的声音:“我在学校南门,公交站旁边的梧桐树下。”语速很快,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按了挂断——手机屏幕暗下去时,他靠在树上,额头一片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着眼,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徐砚松喊他名字,越来越近。

再次睁开眼,眼前却是陌生的房间。

这时,他忽然听见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徐砚松的声音传了进来:“醒了?桌上有温水。”

谢谢大家[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我的第一本书接受语气好的写作指导。有没有读者宝宝想给我们的主角取小名啊[狗头][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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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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