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最后十二小时,申城像一颗被彻底清洁的牙,等待最终充填。凌晨一点,陆呈阳却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变声处理后的电子音,只说一句:"你女儿,在我手里。"随后发来一段实时视频:朵朵被反绑在一张牙科治疗椅上,背景是一间废弃手术室,天花板的无影灯摇晃,灯头贴着一枚无线摄像头;右上六位置,被画上一圈黑色记号,像被精准定位的种植体窝洞。对方要求:十二小时内,带双胞胎原始口供、立法草案原件、国际刑警通缉回执,到指定地点交换人质;敢报警,就现场"即刻负重"——把一枚未灭菌的AI-β磷酸钙种植体,敲进少女骨腔。
陆呈阳站在军区总部门口,指节瞬间冰凉。对方明知双胞胎已作证、立法已启动,却仍绑架朵朵,目的不再是掩盖罪行,而是报复性"植入"——把恐惧重新种回他骨腔,让刚刚封闭的根管,再次侧穿。他拨通林雪青,却只听到忙音;再拨朵朵班主任,得到一句:"晚自习后,她独自离校,说去天台拿东西。"时间线被精确卡断——对方早已埋伏在校园暗处,像一颗提前备洞的种植体,只等最终扭入。
凌晨两点,他冲进市局指挥中心。大屏跳出人脸识别:朵朵被一辆无牌救护车载离校门,驶往西郊废弃的"北岸口腔"——十年前因非法种植体被查封,地下一层却留有无影灯与电动手术台。特警布控、狙击就位,却被陆呈阳拦住:"进去之前,我要先确认种植体型号。"他怕的不是子弹,而是那枚"未灭菌AI-β磷酸钙"——一旦植入,将释放重组蛋白,诱导骨溶解,少女下颌可能在一年内被"吞噬"成镂空贝壳。
凌晨三点,双胞胎被紧急从看守所提出。沈霁虚弱却坚定:"给我十分钟,我能远程锁死那批种植体。"——OK-Implant每颗种植体都内置0.3mm芯片,用于云端追踪,芯片序列号与患者DNA绑定,植入瞬间自动上传服务器;若序列号与授权库不符,芯片将释放拮抗剂,阻止骨结合。但芯片需"反向密钥"激活,密钥只存在于沈霁虹膜与掌纹同时验证的加密狗。沈霓则提供另一条信息:对方使用的,是实验批次"OK-2701-Z",这批芯片被强制关闭拮抗功能,植入即生效,像被拔掉冲洗针的根管,只能让炎症无限扩大。
凌晨四点,陆呈阳带着加密狗、立法原件、通缉回执,登上特警防弹车。沈霁坚持同行——她要在现场,用虹膜解锁反向密钥,让那枚即将敲进少女骨腔的种植体,瞬间失效。车队驶向西郊,夜像被高速车针磨穿的髓腔,黑得透光,却看不见底。
废弃的北岸口腔,外墙爬满藤蔓,像一颗被牙龈覆盖的阻生齿。地下一层,铁门半掩,无影灯摇晃,电线拖曳,像被过度扩大的根管壁,薄得随时崩裂。朵朵被绑在治疗椅,嘴内已放开口器,右上六区被涂黑,旁边托盘摆着一枚钛合金种植体,表面沾着灰色粉末——正是“OK-2701-Z”。绑架者头戴万圣节面具,声音经过变声器,像没有油的高速手机:“东西带来了吗?”陆呈阳举起公文箱,缓缓打开,立法草案封面鲜红,像一袋刚调拌的封闭剂。
对方却摇头:“我要的不是纸,是‘活证’——让双胞胎亲口在直播里承认,所有罪行是她们捏造,立法无效。”说话间,他抬手,手机镜头对准朵朵,像一次即时的“口内摄影”。在线人数瞬间破百万,弹幕刷屏:“又是牙!”“种植体植入少女?”“天呐,快报警!”——对方把绑架做成公开手术,让五十万双眼睛,成为胁迫的帮凶。
陆呈阳深吸气,把加密狗高高举起:“你要直播,我给你直播;但植入前,必须扫码验证,否则种植体无法上传云端,你也拿不到赔偿。”一句话,把“云端验证”说成“赔偿前提”,像把侧穿风险,转嫁给绑架者。对方犹豫,却接过加密狗,插入手术台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跳出验证界面:需虹膜 掌纹。沈霁被特警搀扶进来,左手腕还插着留置针,却抬眼对准摄像头,虹膜扫描通过;陆呈阳把右手放在掌纹区,扫描通过。界面弹出提示:“批次OK-2701-Z,拮抗剂已解锁,植入即溶解。”
绑架者脸色骤变,却晚了一步——沈霁已按下确认键。种植体被机械臂抓起,送往高频淬火装置,表面温度瞬间升至300℃,灰色粉末气化,拮抗剂活性丧失,钛合金仍完好,却变成一枚“死种植体”——无法释放蛋白,无法远程操控,像被彻底清创后的空根管,再无缝隙可钻。对方怒吼,举枪对准沈霁,却被狙击子弹击穿肩胛,血花溅在无影灯,像一次高速车针刺穿髓腔,终于见到新鲜血。
朵朵被解开束缚,却倔强地推开搀扶,走到绑架者面前,抬手,比出数字“0”,声音不高,却足够让直播收音:“你输了。真相,不会被种进骨腔。”弹幕瞬间爆炸:“妹妹帅!”“正义赢!”“牙血洗净了!”在线人数冲破三千万,像一次全民的“根管充填”,把刚刚发生的恐惧,重新推回根尖。
然而,血泊中的绑架者却笑了,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与沈霁七分像的脸——沈氏医疗真正的幕后股东,双胞胎的舅舅,沈岳。他喘息,却字字清晰:“种植体死了,心脏呢?沈霁的芯片,还在我云端。”说话间,他右手腕亮起红光,像一根被远程激活的“起搏器导线”,只要信号发出,沈霁的心脏可被瞬间停跳。像一次最后的“侧向穿通”,把恐惧,再次引向更深的骨腔。
陆呈阳却抬手,把一枚黑色遥控器举到镜头前——那是他从马耳他带回的信号干扰器,范围十米,频率已锁定沈岳腕间芯片。他按下红色按钮,红光瞬间熄灭,像被即刻拔髓的神经,再无传导。沈岳瞳孔扩散,嘴角抽搐,却再也发不出信号。像一根被折断的扩大针,永远停在根尖止点,再无法回抽。
倒计时,0小时。特警冲进来,制服最后一名同伙。朵朵被抱出地下室,阳光照在她脸上,像一袋刚调拌的MTA,灰白却充满生物活性。陆呈阳走到沈霁面前,女人虚弱却笑:“种植体...死了,心脏...还在。”他点头,把外套披在她肩:“剩下的,交给骨结合。”
废弃的手术室被贴条查封,像一颗被彻底清创的患牙,等待最终充填。车队驶离西郊,朝阳从地平线升起,照在每个人血迹未干的手背,像一根扩大针,终于找到干净的止点。陆呈阳抬头,看天——阳光刺眼,却不再像无影灯,而像固化灯,把整座城市,照得一片澄明。因为他知道,最后一根侧支根管,也被找到,也被封闭。牙可以坏,人可以错,但真相,终于完整地回到了根尖。而未来,将重新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