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鲢芊默 第11章 【正文完】

模模糊糊，看不见生存的光。

这世间来来往往又熙熙攘攘，你不必长留，我不必挽久。这怕不是命运的撮托。

“我的宝宝……”

“我的孩子啊……”

我……

想她们了。

放我走吧，我输了，累了，让我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完这所谓的人生吧。

天上的圆月又亮了一轮，像是不甘心。

所有的事物都在努力的活着，那我该退出了。

夜很黑，但有一丝温柔，是我追求的幸福。

我的神啊，救救我好不好。

有一天，我遇见了我的神。

不是爸爸的摸头，也不是妈妈的关心，不是隔壁宁老太太的的救助。

是个天使长得好漂亮，她好温柔，还给我了糖。好甜！

那是我五岁的盛夏，那年，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蝉和骄阳的夏。

*

我八岁了，那个姐姐，哦，不，那个天使我又遇见了！

她变得好冷淡，没关系，我可以让她像从前一样！

……

……

……

梦醒了，该回去了。

我不要，我看到了我的家，有妈妈，妈妈在就好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我要梦醒吗。

我还是醒了，我想知道那个忘记的‘ta’是谁。

我看见了那许久未见的灯板，是爸爸的家啊。我回来了，是吗。

原来爸爸还是爱我的，是吧。

“醒了？”渐久未听的声音，让我的神经有些恍惚。

“爸爸……”很细，连我自己都有一些听不清，我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既然回来了，那就处理一些事吧。”

什么，是什么，我不想知道。“好。”

“你自己也知道你在那干的事吧，你决定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温芊在一起。”很平淡，没有波澜，像是笃定。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

——是啊，我配不上芊芊了，她‘救过我的命’啊，我怎好玷污洁白的她。

“分手吧，鲢欣。”哪怕是做好了准备，我的心还是颤栗。

“好……”

*

这一晚，月光没有再出现，床边的窗隐隐约约有月光透进来，一点一点的。

这是几号了呢，好像过了好久。

又是一月了吧，还是二月呢。

南方的雪景真的不多，以后去北方看看。

我的手机还回来了，在我的床头安静的不说话。

屏幕的亮光刺得我的眼睛难受，我手机是重启过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照片，记录，不剩。

我看到了微信，我的心脏又开始跳了，胀得难受。

我知道芊芊的微信换了，爸爸不可能让她在用这个微信。

我一条一条发出，虽说没有鲜艳的感叹号，但是不亚于——

【芊芊，我好想你】

【芊芊，你救救我好不好】

【芊芊，我好喜欢你】

【芊芊，我快死了，我的血咳不出来，好难受】

【芊芊，你快生日了吧，祝你生日快乐】

【芊芊，我明天来找你～】

【芊芊，我爱你】

……

天亮了，我该去看了。

*

小雪的清晨伴随着雾气又像是我的泪水，模糊不清，冰天雪地，冻的我的心脏疼。

我的学校，在这几天，添加了几分生气，腊梅点缀着清白的雪，唯美有清秀。

现在应该是高三，我的同学，老师，朋友，爱人，都在学校自由欢乐地享受最后一年。

操场嫣红的跑道显得中间枯黄的草坪更加寒摄。

我看到了我们班的同学，半个学期，他们的变化好大，似乎都纵向成熟。

我看到了我的爱人，我的芊芊……

她不一样了，还是我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该走了，从她的人生中退出去，一点点成全她的美好。

“唉！鲢欣唉！”“什么，她回来了！”

什么。

我看见温芊转过来的脸，真希望那双眸子一直注视着我。

张开的唇是欲言又止，但还是被我看见了。

她朝我走来了，我的心又开始跳，剧烈又酸涩的跳。

“芊芊……”

“小欣……”

一些沙哑和回忆。对不起。

“温芊，”我的眼泪很不争气，但又很勇敢的徘徊在眼眶里，模模糊糊，我都有些看不清她了，“我们……”我不想，真的，但是真的对不起，哽咽在我的喉头，抑制不住，“分手吧……”字是从喃喃里歇斯底里的发出来的，带着颤，密密麻麻。

“什么……”她哭了吗，我不敢抬眼。

一滴雨，冰冰凉凉，落在我的脖颈，是几日前的雪化成的。

几日前你在干嘛呢，鲢欣，你恶不恶心。

我抿抿唇，喉头滑下一丝难舍，转身，抬脚，“我说，我们分手吧。”这是我的勇气吧。

像是脱力，我的头胀的难受，身子晕的看不见前方。

黑密的潮水抓着我的四肢，劝告着我的卑微。

*

我还是走了，我不敢多待，回去的路漫漫长长，前方是无尽的深渊，后面是血丝的缠绕。

救救我，救救我……

明明是早晨，却是夜晚的迷茫。

一天过去了，芊芊没有回来。

我是不是不可以叫这么亲密啊……

冬日的夜晚安静的出奇，仿佛是在密谋着什么。

我浑浑噩噩地去厨房倒水，那里却亮着灯。

“岑哥，项目怎么样？”

“唉唉，我就知道她可以满足你们”

“好好，改天我在送她过来”

“呃哟，谢谢啊，我知道了”

谁，那个阿姨。

她在说什么，是她密谋好的吗。

不，她做不到。

岑哥？岑吕，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

门拉开了，我对上了她狡诈的眼睛。里面闪过震惊和恼怒，又有被拆穿的冷漠和得意。

“是我，怎么样。”

真是她。

我没有都说话，也不喝水了，转身走了。

“正宫的孩子又怎么样，你妈不还是死了？别逗了，你不过是一个陪睡，让我们家上巅峰的垫脚石，一个垃圾而已，有什么资格……”

听不见了，我站在爸爸的房间门口，望了许久，还是走了。

下雪吧，下吧……

又是几天，我的病还是严重了。之前在岑吕他们那，他们还给我吃药，病抑制住点。

现在发黑的血凝结成块，散播在狭小的空间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不知道。

在楼道里透气，那是唯一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家里的重要品很多，他们喜欢装监控，杂物间自然不需要。

这里通着天台，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见落日，冬天的落日很和煦，让我再看最后一眼吧。

“贱人，去死吧。”

什么……！

后背的重力使我不可控制的往前摔。

是个楼梯口，没有修理的台阶上是木屑和玻璃。

好疼，难受，腹部的疼痛让我蜷缩着身子，血腥的液体从我的头顶一滴一滴滑落，我空洞地抬眼，看不清楼梯口的人，但我看清了身旁的小窗——是夕阳啊，落日了。

我的芊芊，我看到落日了。

微弱的黄昏，是夕阳的手掌，像——

——妈妈

对不起啊，我的芊芊，我看不完这场落日了。

身体轻轻的，看不见，望不尽，模糊不清。

我死了吗，是死了吧……

我看到妈妈了，温暖的怀抱，我该走了。

我应该去我的家，我的自由之处，一个属于我的地方。

这聒噪的人间啊，我体验够了。

至此，我寻找到我的自由，我的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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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