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病还未痊愈,很快就没精神睡着了。
盈鸢和原潞就在旁边闲聊。
“昨日多亏你,不然王妃就凶多吉少了。”盈鸢手里绣着手帕,上面是鸳鸯。
“都是我该做的,我得罪了外院嬷嬷,被退回去肯定活不下来了。”原潞看着盈鸢一针一绣,动作优美,姿态宛如一只白天鹅。
原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看着她绣的鸳鸯,神情羡慕:“盈鸢姐姐绣得可真好看。”
盈鸢盈盈一笑:“要不要跟我学呢?王妃屋里规矩不大,没有吩咐时可以自己绣些帕子、鞋袜之类的。”
学刺绣啊,原潞没有立即回答,这个年代刺绣是有一门学艺,她不太想学,但是为了和盈鸢打好关系,原潞硬着头发点头。
“那正好,我这里有一方手帕,本来是打算给自己做手帕,这会并不太急需,可以借你练练手。”盈鸢娇笑着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绣架递给她。
原潞僵硬的接过,她其实没有想到现在就要学习,但是都已经答应了,她也只好看着盈鸢操作,跟着学。
“其实刺绣很简单的,从下往上拉,要绷直绣出来的才精美好看……”
盈鸢一步一步的教着原潞,原潞绣错了她会帮忙拆掉。
原潞内心两行泪,盈鸢看起来娇娇柔柔,实际很严格,她的手指已经被针戳到了三四次了,基本上每绣上五针,必错一针,每次都要重新拆。
“盈鸢姐姐,刺绣真不容易啊,你可真厉害。”原潞真心实意的感叹,手艺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噗嗤,只是才戳那么几下就这么多感慨?”盈鸢歪着脑袋看她。
“我以前不仅要为娘娘绣衣裳,还要帮府里的老太太绣衣裳鞋袜,白日还得服侍王妃,这些针绣活只有我最在行,所以我只得晚上点着蜡烛,同寝的人要睡了,我就得黑着灯,在月光下刺绣,那针眼时常一不小心就要戳穿手指”
盈鸢十分感慨,那段时间真的是辛苦,眼睛都熬通红,但是回报也十分丰富,她的位置谁也顶替不了,所以她可以跟着王妃来到王府。
盈鸢看着清月院的摆设,脑海里想起在府里,老太太曾交代过,若是王妃拢不住王爷的心,必要时她会被王爷纳入府里,成为姨娘,王妃谢府会出力,让她成为侧妃,入皇家玉碟。
若是成了侧妃那身份可是皇家人,再也没有谁能肆意糟蹋自己。
盈鸢垂下的眼睛里野心勃勃,像是一只等待机会的雌鹰,一击命中目标。
她也一定会达成自己成为人上人,成为主子的目标!
想着,盈鸢的眼神里满是憧憬,她便可翻身成为主子,以前的那些嘲讽她就不会再在意了。
“盈鸢姐姐?”原潞看着盈鸢迷离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叫她。
“嗯?是绣错了吗?”盈鸢回过神,教着原潞拆线补线。
原潞刚开始只是想做样子,结果绣着绣着,自己的心情就宁静起来,渐渐地沉浸里面,看着自己绣的丑陋不堪,只有一半的成品,原潞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哟,你们在绣帕子啊。”春莺进来,看见两人埋头苦干,挑眉稀奇。
盈鸢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刺绣手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手把手教原潞刺绣?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春莺稀奇的看着盈鸢,直把人给看心虚了。
她娇哼一声:“怎么,就许你带你新人,不许我带新人了?”
“没没没,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这么给我罪头了。”春莺摆手,随后转移话题,“王爷刚刚派人传话,今晚要与王妃一起用膳。”
“他还想得起王妃啊。”盈鸢冷嘲热讽。
“嘘,隔墙有耳。”春莺伸出食指挡在唇前。
“在这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盈鸢翻一个白眼。
原潞左看看又看看,看不出来盈鸢一对上娘娘就是个炮仗啊,一点就着。
“话虽如此,小心祸从口出。”春莺叹一口气,对盈鸢这个憋不住乱说话的嘴巴恨铁不成钢,若是自己出事了还好,可要是连累了王妃,那真就是罪该万死。
“我晓得的。”盈鸢嘟囔。
结果刚安静一会,盈鸢就忍不住和原潞聊起王爷王妃出去的事情。
“当时你在外院,不了解。王爷邀请王妃去京城外郊的庄子玩,结果在那看上了庄子管家的女儿,宠幸了人家,拍拍屁股就不管了,还是王妃替他收拾。”盈鸢神情非常不忿。
原潞惊讶,王爷竟如同未长成的孩童一般,竟留烂摊子给别人。
盈鸢看原潞惊讶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把知道的说出来:“王爷还是个小气鬼,去的还是王妃的陪嫁庄子,害的王妃失了人心。”
原潞瞪大眼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明他自己的庄子就在附近,还就要去王妃的庄子。”盈鸢冷哼。
肯定是自己庄子的人能得手的都得手了,就想去王妃的庄子打野食。
当今圣上最看不得皇子浪荡,王爷为了表现好,就不敢太出格在京城找,就去自家庄子里。
春莺听到了,没有制止,毕竟以后原潞就要顶替黄鸯的位置一起服侍王妃,该知道的早点知道就不会出错子。她从怀里拿出帕子替睡梦魇的王妃擦汗,动作轻柔,如同缓缓流过的水般,令人舒适。
原潞不动声色的引着话题:“王妃肯定会因此伤心难过的。”
“所以王爷就在回府前命令人把花园里的花都换成王妃喜爱的芍药花,结果却出了这般岔子,王爷真是不靠谱极了。”最后一句话是盈鸢附身在原潞耳边气音说出,她眼神还看向春莺,担心被她听到又要挨念叨了。
原潞跟着皱紧眉头小声道:“那王爷的庄子王妃有打探清楚里面有多少个王爷的相好啊。”
“他肯定不敢把相好养在那,那可是当今赏赐给他的成年礼。”
“王妃的庄子一定很美吧。”原潞双眼里都是好奇。
盈鸢肯定的点头:“庄子种满了一大片的芍药,集齐了全天下全部品种,姹紫嫣红,娘娘五月都会去庄子里赏花。可惜今年你没赶上,不过明年你一定能看到。”
原潞重重的点头:“王爷这般人物,一定和王妃有相同话题聊到一起。”
她看出盈鸢对王爷王妃之间的感情不看好,似是而非的说出这句话。
盈鸢满眼的不赞同,看原潞的眼神仿佛在怀疑她是不是眼瞎了。
“王爷到庄子的第一天晚上就跑回自己的庄子泡温泉了。”盈鸢语气恨恨,“不邀请王妃,独自一人去,想也知道他是去干什么!”
“啊?”原潞差异的表情失控,“每天晚上都会回到自己的庄子吗?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原潞绞着手指,替王妃感到不平。
“还不是宫里那位宠爱过甚,导致王爷一点也不成熟,甚至还不如谢府的小公子。”
“小公子今年几岁?”
“十二。”
“噗。”原潞没忍住,她没记错的话,王爷好像是二十三岁了,在丫鬟面前竟不如一十多岁孩童,未免也太令人耻笑了吧。
“好了好了。”见盈鸢越说越过分,春莺赶紧出声制止。
而且王妃也有醒过来的意思,要是被她听见了,王妃不会对跟着她许久的盈鸢有想法,但一定对刚来的原潞有意见。
“王妃,要不要喝口水?”
原潞听到春莺的话,放下手中的绣架,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王妃喝。
王妃一饮而尽,原潞又去倒一杯,王妃喝完这杯茶后才不需要了。
她刚刚喝茶的时候,春莺就说了王爷要来的意思。
王妃表情冷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她起床梳妆。
盈鸢和原潞立刻上前帮王妃梳妆。
春莺挑选衣裳,盈鸢选择首饰,原潞会化妆就负责这部分。
“你这手艺不错。”王妃十分欣赏,出口赞扬。
原潞腼腆的笑:“王妃满意就好。”
王妃看着铜镜里明明上色不显,但是比以前的妆容更美丽。
晚上,灯笼里的蜡烛被点起。
王爷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广,腰部挺拔,一看便知是常锻炼的。行走间结实的大腿肌肉在裤子的束缚里更显精壮。
原潞再悄悄抬眼,王爷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线略显锋利。
大量完王爷后,原潞就不感兴趣的眼睛四处漫游,结果捕捉到盈鸢眼里遮掩不住的着迷,她心里一咯噔。
不会吧,盈鸢喜欢王爷?
原潞又去看一眼王爷,面相确实优越,身材挺拔,人外形确实很不错,深在院里的盈鸢喜欢上王爷,也是正常不过。
原潞内心深深叹息,没想到啊,她竟然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她转念一想,从小被教内宅规则的王妃,爱护王妃细心的春莺不可能发现不了,要么她们不在意,要么盈鸢一早就被定为王爷妾室,怪不得盈鸢对王爷的花心和他后宅里的莺莺燕燕那么计较。
王爷陪同王妃吃完饭后,王爷安抚的把手覆在王妃的手上摩擦:“受苦了,日后需得好好补补,我库里的补品你尽可拿去。”
王妃娇羞的笑着:“那多谢王爷了。”
两人说几句话后就没有话题可聊,而王妃生病没好不可能侍寝,王爷就离开了,他走到外门,停顿一会后朝着函姨娘的院子走去。
盈鸢被王妃叫去送王爷,她看着王爷的背影。
屋里,原潞正准备离开回香宣阁,却被春莺喊住。
“原潞,你是看上王爷了吗?”
原潞大惊失色,她?喜欢一个花心大萝卜?
不是吧,她又不是精神失常了!
看到原潞眼里抵制惊恐的眼神,春莺明白自己是多虑了。
原潞小心翼翼问道:“春莺姐姐何出此言?”
春莺摇摇头:“只是见你多望王爷几眼,担心你被王爷的外表给迷住了。”
原来春莺也觉得王爷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原潞笑笑没说话,她眼睛可亮了,一点都没有要瞎的痕迹,怎么可能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