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呼吸一骤,惊疑王妃不会醒了吧。
她们探头去看王妃的脸,放下心,还没醒过来。
王妃抱着白猫,把白猫塞在自己的怀里。
白猫先是懵住,但是它习惯了,因为原潞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它睡觉,也是这么紧,所以它习以为常的在王妃的怀里蹭。
“它是真的乖啊。”春莺感叹。
溪雁一直看着王妃放松的表情,自己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放松,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轻笑。
“应该是被调教过,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只是有点小顽皮。”原潞找到一张凳子坐上,一脸吾儿优秀的表情,“它喜欢天微亮的时候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每次我都会被它一脚踹醒,跑累了之后又会窝回我的怀里睡觉。”
春莺语气有些怀念,毫不避讳的提起:“小安和它完全不一样,小安可顽皮了,总是故意把桌子上的茶杯当着王妃的面扫下去,之后还要看着王妃的表情,要是王妃没有反应,它就会继续扫落茶杯,直到王妃故意生气去追它,它就会翘着尾巴逃跑。”
溪雁也知道,她补充:“小安最喜欢跑到树上,看王妃在下面跺脚,它就跟人精一样咧嘴笑。”
说完后,两人俱是叹息一声,可惜小安不是寿归正寝,它是被人残忍杀害,王妃还不能替它报仇,所以王妃才会心病如此之深吧。
王妃完全放松下来,身上也没有出汗后,原潞就把白猫抱走了,之后她们三人一起守到王妃到天亮。
王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屋里打盹的春莺、溪雁和原潞,就知道自己又梦魇了。
春莺惊醒,她一脸喜色的看着王妃:“王妃如今感觉如何?”
溪雁也睁开眼睛,站在床边,扶着王妃下床。
王妃脸上有些奇怪,她甩甩双臂:“现在身体心里都很轻松,就是手臂有些酸痛。”
原潞抿住嘴,当时会酸痛啊,那白猫老重了,王妃还抱着它睡了半个时辰。
“还有,我昨夜似乎梦到了小安。”王妃的话像投了一枚炸弹,炸得大家脸色一懵,纷纷开始怀疑,王妃昨晚不会知道了吧?
春莺最先反应过来:“那王妃是梦到小安说什么了吗?”
王妃皱起眉:“它似乎在同我道别。”
说完后,王妃便洗漱吃早膳。
她们对视一眼,不好再继续追问。
守了一整夜的原潞回香宣阁休息,王妃看了春莺和溪雁一眼,轻声道:“下次不要再把它带过来。”
春莺和溪雁立刻反应过来王妃说的事香宣阁的白猫,她们立刻跪在地上道歉。
“王妃,是奴婢的主意,奴婢的错。”春莺低着头。
溪雁心里惴惴不安的跪着,她抬起头,眼神看着王妃,满是坚持:“可是王妃没有起热,我相信王妃的身子会越来越好,以后可以回到马上!”
“溪雁,我如今是王妃,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我肩上有许多担子,这些也不允许我再去骑马。”王妃看着溪雁的眼神,冷静的回答。
溪雁咬着唇内肉,她觉得这法子有效。
王妃轻叹一口气:“我今后不会再梦魇了,所以你们不要再把它带来清月院了,我怕小安误以为我有了新的猫,不愿意再来看我了。”
说完后,王妃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一只撒欢的猫。
溪雁低下头,不再和王妃反着说话。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们,只是小安是不同的。我知道我把猫从泠姨娘那边要来,你们就以为我会收养它,其实不会的,那只猫我日后会找到好人家送走。”
总不能一直麻烦原潞照顾。王妃思索着。
“别啊,王妃,原潞很喜欢那只猫,您就养在香宣阁给原潞养吧。”春莺见过原潞提起白猫的神情满是宠爱,就知道这白猫在原潞心里有很大的地位。
王妃摇头,再次重复:“我不想让小安误会,而且原潞的身份不够,那是御猫。”
最后一句是警告她们,御猫不同于别的物品,不能随意处置,不然就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春莺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香宣阁。
一觉睡醒的原潞抱着白猫,不断地亲着它的脸,嘴里的夸赞不停:“你可真是一只聪明的猫猫,太棒了宝宝,宝宝是最厉害的,帮姐姐们解决问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猫咪。”
说着,原潞举起白猫,结果不到一分钟,手就坚持不住,把猫放下。
原潞看着白猫的体型,心有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超重了?怎么我都抱不起你了。”
她上下打量白猫,可惜这里没有体重秤,也没有兽医,不能找人帮白猫看看。
白猫似乎听懂了,抗议的喵喵叫,随后一脚踹到原潞的脸上,留下浅浅的山竹印,跑开了。
“昨晚才说你脾气好,怎么现在感觉你脾气变大了呢。”原潞揉着脸。
她起床吃饭,现在应该是中午。
王妃特令她休息一日,所以她今天都不用去清月院。
她正准备去外院看看碧华时,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坐在桌子上,眼神捉摸不透的看着她,令她毛骨悚然。
王瑞洛心情不好的看着面前的丫鬟。
这两夜他总是入梦,梦日赫然就是他失智时对原潞撒娇耍赖皮的场景,一想到,王瑞洛就忍不住脸臭,气势也阴森。
原潞瑟缩这脖,这贼人怎么心情不好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想要生吞了她。
她又没有惹他,原潞有些委屈,还很悲伤自己的性命在别人的手中。
王瑞洛忍不住的轻敲桌面,他盯着原潞不说话。
原潞更是不敢开口说话,万一她只是张嘴,他就借此说不喜看她说话,把她杀了怎么办。
想到这,原潞就开始思维涣散,她有些担心,今日贼人没有找到缘由杀她,明天突然说今日你左脚迈进屋里,惹得他心情很不爽,直接了结她,她真是枉死。
王瑞洛确实是在想杀死原潞,他一堂堂太子,竟对着一丫鬟撒娇,还屡次因她脸红害羞,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火,特别是还被下属肃复、昏展和沈老看到,他恨不得把这几人都灭口。
不行,不能被情绪给带走,王瑞洛垂下眼眸,他想着这几日昏展提到关于原潞最近的情况,沉着声音:“你这几日与恭王妃甚是接近,是不是想要加入恭王爷手下。”
原潞脑袋一嗡,不是,这人有病的吧,他不就是看中自己与恭王妃关系密切,好为他打听关于恭王爷的事情吗?
但是原潞不敢出声质问,她默默跪下,垂首称不敢。
王瑞洛手有些痒,从衣摆里掏出玉佩在手心里抓握着,被原潞看得正着,她脑海里不断描摹着玉佩的模样。
他看着即使跪在地上,背部依旧挺直的原潞,他记得恭王妃身边派来教她礼仪的人是京城出了名的,怎么原潞的姿态依旧那么傲挺,没被打折过,就像是京城里有身份的贵人一般。
他仍是觉得原潞很可疑,可愣是没有从她的身份里找出可疑的点。
真是怪哉。
王瑞洛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若是这个原潞是假的呢?被人掉包了也有可能。
他出口试探:“你家姐姐要嫁人了,你不去送送吗?”
原潞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贼人突然说起她的堂姐,他肯定会去调查自己,不知道她跟她堂姐一家不合吗?
但是她不能不回答,于是垂着眼帘:“我与家中并不亲。”
“哦?你父母你也愿相认?”
这句话如闪电一般劈醒了原潞,贼人是在试探她。怎么回事,这贼人怎么突然试探她是不是原身?
明明连原身最好的朋友碧华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原潞心脏快速跳动,她不敢面露出异色,沉着道:“家中父母早已双亡,他们只是收养过我几日的叔叔婶婶,但我很快就被他们买了。那几日的收养之恩是那几两卖我的银子,所以我与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哦。”贼人轻声。突然,他走到原潞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原潞的下巴,两人面对面对视。
原潞下意识心一抖,好奇怪,好熟悉的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对上原潞有些疑惑的眼神,王瑞洛仔细打量着原潞的脸,也没有多出彩,才十五岁,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惹得他念念不忘呢?
看着原潞越来越狐疑的眼神,王瑞洛突然意识到原潞见过他的脸,他可能会被发现,于是王瑞洛收回手,拿出帕子狠狠擦着自己的手指:“还想着若是你有几番姿色的话,就送你当恭王爷的姨娘。”
原潞心生几分愤怒,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瞪回去。
她也不敢再悲伤自己身处如此艰难的处境,她怕自己泄气就再也没有了勇气。
她一定要抓到这个贼人和他背后的主子,让他们知道轻视自己的下场。
原潞没有任何表情惹得王瑞洛心生不满,怎么?还真想嫁给恭王?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闪身离开。
王瑞洛回到东宫,他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刚准备给太子行礼的肃复一看,转身就离开,不敢在太子面前碍眼。
贼人走后,原潞待看不到人后,眼神阴鸷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然后迅速从肚兜间隔中拿出纸。
从旁边的小书桌上拿出笔,甚至来不及倒水,含进嘴里舔湿干了的笔墨,在纸上把玉佩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