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来时的路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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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意思？”

“我是不怕死，甚至还对死后的事情好奇。但我还有朋友家人，所以我也没说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死啊。”

“……哇赛赛！不愧是你啊李锕芈！”

“我不一直这样。”

“！？你！哇！什么鬼真么刺眼！！！”一道刺眼的光射来，三个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但是……说不定这也是答案呢？”叒叒这样说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fxck，这个世界还真是不管我们死活。”锕芈说着也试图睁开眼睛。

“你不是说不怕死吗！”小李边流着泪边强睁开眼睛，“怎么也骂上了！”

“我是说不怕死，又没说我想瞎。”

三个人勉强地看向光源——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一面比远处的灯塔还要更大的镜子。一缕不知名的、强大的光束被这面镜子反射，相比之下，那灯塔的光亮简直微乎其微。当她们正视那面镜子时，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出现在镜中……

【某个临近18岁的晚上，那个熟悉的少女，她正仔仔细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嗯，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痘印、黑头、闭口……“唔，挺好看的吼~”忽然的，正摆弄自己头发的少女来了一句，给她自己都说愣了。要知道，自从她开始断断续续的长痘后，除了为数不多的化妆后和没痘期，她可真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这张五官普通还有痘印的脸丑丑土土的。少女又仔细端详了好一阵——没错啊，痘印、黑头、闭口都还在啊，五官也还是普普通通，但怎么就……还挺美的呢？

正诧异着，老妈走进卫生间，看了一眼少女说道“咦，看你一脸的痘痘咯。”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少女出乎意料的没有因为老妈这句话而炸毛。

“确实是有哦，不过无所谓了。”少女这样回答道，美滋滋地走出了厕所。

在那之后，少女还是不停的听见别人说“你怎么也长痘痘了？”、“你怎么这么丑，一脸痘。”，可是她既没有回怼，也没有破防。“是啊，有痘啊，一直都有你没发现吗？”、“丑吗？可能吧，我觉得还好。”她总是这样敷衍又认真的回答。说起来也很奇怪，从那以后，说她长痘的人越来越少——就好像是原本很关注少女外貌的全体人类突然不再关心这件事了，甚至还转而开始夸她。就这样，在快接近成人的17岁，世界与少女自己第一次全方面认可了自己的长相，她也第一次知道了“放下容貌焦虑”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真好啊……在快成人的某天完成了自洽。就好像是小时候希望自己长成一个内核稳定的大人，然后现在梦想实现了一样……”

“感觉‘自洽’好像真的是‘生而为人’很重要的一部分欸！”

“唔……窥见了一丝’真相，打碎了原本的无知和无觉，然后又挖到了更多真相，直到最后把这些‘真相’整合——达到自洽。或许这就是‘人类’与其他生物本质上的区别吧。”

“但是‘自洽’这件事好像和‘有意识’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欸？我之前还一直觉得‘有意识’是‘人类的与众不同’标识呢！”

“自洽本身就带有‘不能刻意’的色彩，如果你‘有意识地去自洽’就不算是‘真的’自洽。两件事本质上是相悖的。”

“唔……所以‘人’是在有意识和不刻意有意识间找到平衡，这很重要，也是证明我们‘不同’的依据。”

“啊！但是真的能做到其实很难吧——又要有意识地活，又要自洽。能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

“千分之一，甚至更少。了解和施行是有区别的，就好像我们现在知道了，得出了一个‘近似正确’的答案，但我们还是不一定能做到一样。”

“对……而且，这是无法刻意强求的事。”

“那这样一来，我们不就不能算是‘完整的人’了吗？”

“……好像是的？”

“那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像我们所有普通人一样的存在，毕竟我们占多数。更让人好奇的，难道不是‘完整的人’是怎样的存在吗。”

“是啊……‘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呢？我们现有的一切，不都是在解释现象本身吗？好像很少有人问原因和结果。”

“原因是什么啊？”

“我。”

“？”

“‘我是谁？’是‘何为人类的原因’；‘我来自哪里？’是何为人类的结果。”

“唔……这样说吧，就是因为我有了‘我是谁’这个问题1，所以‘何为人类？’这样的疑问——暂且称它为问题2——就诞生了，问题2的出现是为了回答问题1；而当我开始思考‘何为人类？’后，就不由得产生了‘我从哪里来？’这样的疑惑——就叫它问题3吧——问题三的出现是由于问题2造成的。所以问题1是问题2出现的原因，而问题3是问题2造成的结果。”

“啊啊啊啊啊！好晕啊！”

“问题1→问题2→问题3，一个逐步提问的过程。”

“哎，但这也只是基于我们两个的假设而已……”

“答案是没有答案。”

“啊？”

“等哪天我悟出答案了，我大概率也真的活到头了。”

“对啊……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就是人生终极哲学命题啊。需要、也值得我们用一辈子去思考。”

“那么，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啊！毕竟都是各有各的活法，不太可能有标准答案吧！”

“嗯哼，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也会有不同解读。就是这种无解却又有意义的问题，总能让人心痒痒的。”

“啊——如果哪天你们有哪个人找到了答案，记得告诉我啊！”

“想什么呢，我又没你联系方式。”

“欸？！”

“嗯，我也是……难道你们两之前也互相不认识？”

“你们也？！啊！原来我们三个都互相不认识啊！！！”

“啊，还真是，那等到离开前记得加个V。”

“包的啊！我宣布……欸欸欸！李锕芈你在干什么啊！”

只见锕芈走到那面镜子之下，仔细观察——她发现那看似完整的镜子之上其实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