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航线错误[星际] 第4章 审判

在病床上omega惊恐的目光下，联邦议会的休斯顿议员带着重老夫人直接闯入病房，身后跟着两个高壮的警卫。

“你怎么敢？”

看到屋内坎宁竟然抱着孩子，重老夫人声音尖锐的如同一只被捏紧了脖子的母鸡，刺耳又疯狂。

“把孩子给我抢过来，他不配碰重锦的孩子！”

重老夫人自然是得到了医院这边消息后赶来的，军部特殊医疗部出具的报告可以肯定坎宁生的确实是重锦的孩子，可这只能让重老夫人对待这个omega态度更加恶劣。

老人扭曲又畅快的看着坎宁惊慌失措的被人夺走怀里的孩子，看着他毫无任何力道的被两个警卫拖到病房外。

身旁带着金丝眼睛的青年议员一脸兴味的看着这一幕，落在omega身上的目光带着些奇怪的期待，像是在期待坎宁在这种时候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从他进入病房开始，坎宁都从未看过他一眼，像是从没见过他。

暗地里和重锦有很多冲突的休斯顿议员忽然想到了什么，狐狸似的眯了眯眼睛。

碍眼的雄狮死掉固然让人心情愉悦，但避免死而复生也好，需要给同盟一个交代也罢，瞄准了这么久的枪口可不能空枪。

元帅能护住重锦的孩子，可护不住眼前这个omega。

“你们想干什么？不，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去哪儿？”

坎宁的慌乱让重老夫人无比畅快，“当然是去你喜欢的地方，奴隶船上那些omega和beta罪犯们会是你最终的归宿，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让你喜欢个够！敢勾引重锦，还生下我们重家的孩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翻身了，做梦！”

她对坎宁的积怨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了，重锦在的时候她拿这个贱人没有任何办法，现在重锦因为坎宁的关系没有了，对待这个抢走自己家族唯一支柱的omega，重老夫人恨不得吃了他。

“你这辈子都别想见你的孩子，联邦会抹掉你的一切存在，你对他来说就是个屈辱。你该庆幸我的仁慈，不会让孩子知道生他的omega害死了他的父亲！”

“不！我没有！”

快被拖出病房的坎宁在重老夫人刺耳的咆哮中像是获得了什么神奇的力量，猛地挣脱了架着他的两守卫。

他疯狂爬向在旁站着的元帅，扯住他的裤腿，双膝跪地，第1次为自己辩解。

坎宁祈求的看着元帅，他知道比起重老夫人，元帅才是重锦真正在乎的长辈，所以从来都觉得解释无用的omega在意识到孩子会被夺走后，第1次真正低下头颅。

“求您，我没有害重锦，我真的没有害他，我不会害他......我没有背叛他，没有通过灵魂连接的密钥攻击他！我比人任何人都想要他回来，真的，他很可能只是重伤，没有死，他会回来的，求您相信我，真的，我没有说谎!”

他跪在元帅脚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越是辩解越是绝望。

不会有人相信他的，他怎么可能会害重锦，怎么可能会背叛已经建立灵魂链接的alpha。

他是那么......爱他。

所有人都觉得为了达到目标，坎宁可以利用一切，包括自己和重锦，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包括重锦。

从重锦疑似身亡的消息传来，到之后没有任何生还音信传来的这几个月，坎宁从未想要解释什么。

他过去一点也不光彩，是从出生就不被人期待的存在，不管是小时候在低等资源星孤儿院生活的那几年，还是分化成omega被所谓父亲认养回主星后的多面人生，一切都像是一潭死水，半点让人期待活着的**都没有。

所以在坎宁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得到重锦要去前线救援的消息时，心底埋藏的阴暗嫉妒再次疯狂生长。他无比嫉妒可以和重锦永远被一同提及的西斯，嫉妒即便重锦已经完全成了他的alpha却被全世界期待簇拥着前去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另一个omega。

一个和坎宁完全相反的omega，一个永远全世界最美好东西的omega，一个......喜欢重锦的omega。

嫉妒实在是太容易冲昏人的头脑，导致坎宁做了些自己不想回忆起的事，重锦出征前他们闹的实在太过难堪，以至于omega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一切，包括重锦临走前的失望眼神。

坎宁知道即便自己解释也没人会相信，毕竟他曾经真的想要用怀孕来欺骗留住对方，也没有想到在重锦走后真的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不能就这样放弃，再怎么把尊严踩在脚底，也不能放弃希望。

omega满脸泪水，控制着身体每一寸力度，用尽了全部力气来让自己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他又一次的对那根本不存在的神明祈祷着，‘请相信我一些吧，拜托了。’

‘只要这一次就好，只庇佑我这一次就好，请让面前这个人相信我吧。我愿意付出全部，包括我的灵魂。’

并不虔诚的信徒想要向神明献祭全部。

他像一颗被压了很久的小树，明明马上就要彻底折断，还妄想天空能赐予他能够孕育果子的雨水。

可笑的挣扎。

“元帅，我真的没有害重锦，我从来没有想害他。我爱他，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你相信我，你们相信我，我没有!”

这个被捕后几个月都从不为自己辩解的omega在生产后，得知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孩子后终于真正崩溃了。

他是真的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却在对上头顶元帅那无奈又毫无波动的眼睛时愣住。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omega抓住元帅裤腿的双手随着身后警卫的猛力拖拽无力落下。

“痴心妄想。”

重老夫人抱住怀里的婴孩，讽刺的刺耳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坎宁到底还是被拖拽走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是身为奴隶的烙刑，是联邦法庭那早已确定结局还要做戏演出一遍的投票审判，又或是被押送至奴隶船，接受无数恶心罪犯们的凌辱。

坎宁出生于低等星球的孤儿院，即便父亲是主星的小暴发户，他也并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

小时候他就知道奴隶船代表着什么，更何况后来还加入了黑帝国组织，对那些埋藏在地下世界的黑暗清楚不过。

在听到‘奴隶船’这三个字，他就该第一时间明白了。

罪大恶极，背叛害死联邦之星的‘坎宁’只能接受联邦高层对他的人道主义“宽恕”。

他会在重家和全星网居民的‘大发慈悲’中被免除死刑，再以最屈辱又无人知晓的方式‘消失’在奴隶船上。

这将是他被决定好的命运，几个多月无数次在病床上重复着的痛苦挣扎，只是为了让他在生下孩子后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再给予他最屈辱痛苦的刑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omega被拖进黑色房间，被人粗暴脱下衣服，露出白皙瘦弱的身体。

丑陋的大块烙铁被烫到发红，以最原始野蛮的力道狠狠摁在omega身上。

“重锦，我恨你。”

伴随着刺鼻又恶心的皮肉焦糊味，被扒了衣服的男人开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我恨你！一起死吧，我们一起死！”

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坎宁丝毫不在意周围诧异又惊恐的目光，疯狂咒骂着那个全联邦的英雄，比起发泄，更像是故意要把身体里仅剩不多的什么东西全部丢掉。

如果注定要在屈辱的折磨和痛苦中死去，那至少不要让他再爱着什么人。

他要成为世界上最敌视重锦的人，要像所有人都以为的那样，要去憎恨那个给了他希望，让他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又把他狠心丢下的alpha。

于是当全星际公民们打开期待已久的联邦法庭时，只能看到坐在审判席上omega那双全然冷漠怨恨的眼睛。

omega身上是满干涸的大片血液，面对符合人们一切对他罪行的预判，完美表现出了一个背叛杀死自己alpha应有的阴毒人设，再也没有任何可怜和祈求。

“坎宁，你是否承认接受黑帝国指示背叛联邦，利用和重锦的亲密关系盗取密钥，出卖战场信息。”

在全星际公民们愤怒沉默的注视中，omega背脊挺直，目光落在正对他的星际直播镜头上。

“是我做的，谁让他不听话非要去救援，如果他听话，我自然会留他一命。”

他对准拍摄自己的镜头，大大咧开嘴角，笑容得意又邪肆。

“你们最好现在处死我，不然黑帝国早晚会把帝国的另一颗星星也杀掉，就和重锦一样。”

坎宁缺乏被人信任的能力，却又太懂怎么让人憎恨自己。只需要短短两句话，便成功引起全星际公民的怒火。

原本星网民间流传着坎宁秘密生子引起的部分恻隐之心在他这两句话下完全破灭。

所有人都愤怒的点击光脑上的按钮，投下要求联邦处死坎宁的选项。

联邦很满意，在民意高涨达到要求处死坎宁的顶峰时，联邦法庭宣布了对omega的判决。

“念及罪犯被抓捕后对黑帝国残余势力的举报以及身体特殊的情况，免除死刑，流放奴隶船，永久剥离星际公民身份，永久不得踏入星际联邦和第一帝国所属的主星域。”

大多星网公民中在看到判罚所标注的‘身体特殊情况’都联想到了前段时间流传很广的小道消息——坎宁生下了重锦的孩子。

这个小道消息甚至无人愿意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总感觉会是对死去的重锦和刚出生孩子的亵渎。

所以即使有人不满为什么没有判处omega死刑，或是对omega流放奴隶船有些不忍的人，也都没有表示异议。

在所有星网公民难过、悲伤、愤怒的各种复杂心情下，联邦法庭对坎宁的裁决正式执行。

坎宁会被直接拖进停滞在港口的奴隶船，被永久流放。

联邦法庭直播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omega被拖走时那双再也没有偷偷藏起爱和痛苦的眼睛。

他看过来的目光毫无波动，像是在透过屏幕和六年后醒来的重锦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