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地下竞技场,很高兴与你们一同观赏接下来的精彩表演,我是本次大裁判长,连歌娜。”一身黑金裁判服饰的艳丽女士面向楼上的包厢行礼,一口性感的烟嗓勾人至极,“本次为各位带来的是狂热激烈的困斗战。”
“第一赛制采取一对一的淘汰制,每次上场两位选手,在擂台上一决胜负,赢者自动晋级下一轮,输者淘汰死亡,直至仅剩最后二十人后,采取第二赛制,大困斗生死赛制。二十人一同上擂台,最后只有一人能活着取得胜利。”
“各位来宾请尽情押注,最后的赢家将得到由地下场赠与的特殊药剂一份。”连歌娜裁判长响指一打,身后立即升起一座至少能容纳百人的巨大擂场,“那么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
“第一位上场的是一号与三十号……”
伽法勒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垂在身旁的双手渐渐握紧。
上场的两位选手只一眼就知道,是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在如今对未成年人保护分外重视的自由联邦下,还有这么一个藏在暗处的血腥组织拐来那么多的孩子,聚众举行如此残忍,毫无人性的自相残杀式的“表演”给这些达官贵族观赏!
可怕的是这个组织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若不是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伽法勒不敢想象有多少应健康长大的孩子把年轻的生命葬送在了这个无人知晓的地狱里!
那么多年,威胁联邦人民安危的不仅有外部不停扩张的污染区,内部纷争叛乱不休的叛军,还有这个藏得严严实实的地下场。
如果没有一些外部协助,地下场不可能藏得如此严密,至今都未被发现。
军部有叛徒。这事不奇怪,伽法勒早在进军部的那一年就知道,只是三年前地下场一事暴露,这件事变得格外棘手。
不止军部,政商同样如此,毕竟这三个的牵连程度远比表面看起来的紧且深。
在军政商这三界中,到底有多少威胁联邦安危的蛀虫?他们牵扯的单纯只有地下场还是反叛军,或者两者都有?牵扯的程度有多深?甚至进一步去猜测,他们是不是早已渗透进了联邦最核心的高层中?
既然如此那么对于联邦自由意志不容任何侵犯,有着铁血手腕的强硬联邦护卫者,中央最高执政官文黎女士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她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未解之谜是破局关键所在。伽法勒心说,他所要做的就是解密破局。
鲜血逐渐染红擂台,工作人员上上下下拉走台上的横尸。每一个获胜者基本上都是伤痕累累,断胳膊断腿,强撑着从工作人员那里注射某种看不清的药剂,眼神空洞,浑身上下充斥着窒息般的绝望。
他们只是孩子……
随着时间流逝,台上进行到第二赛制。
连歌娜上台,举起一瓶黑色药剂:“接下来是第二赛制,各位请再次押注,二十人中只能选择一位哦。游戏结束,地下场将为最后的赢家献上药剂一份。”
此时耳骨传导器传来三声微弱的滴滴声。
伽法勒抬手摸向传导器,敲了一下,像是在调整频率。
砰!
一枚角度刁钻高强度的剧烈爆破子弹以闪电之势射进33楼的防爆墙镶嵌处,随即发生剧烈爆炸!
号称安全系数最高,所用防炸防爆材料最精良的伦赫大酒店,33层的墙面瞬间被炸凹了个大洞,仅剩一层用作支撑固定的薄薄的强化钢板。
整座酒店随之剧烈晃荡。
只是来猎奇观赏的富商政客无不惊慌失措,纷纷四处逃窜,大喊保镖及工作人员。
“二把手,首领来令,要您立即撤退。”反叛军二把手的包厢被随行猛地推开,一脸焦急地说,“三把手已经通过暗道走了,您——”
反叛军二把手依旧老神在在地举着酒杯,坐在位子上饶有兴趣地瞥向那个凹陷的大洞,一点都不慌,反倒让随行先进来坐:“不着急,再等等。”
随行冷汗狂下不止,心说这可是要命的,二把手!您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二把手一眼看出来了随行心中所想,想了想指了门,无所谓道:“你想走可以现在走。”
随行战战兢兢地看向二把手,将出满手汗的手擦在身上。
二把手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语气冷淡:“我不会开枪。”
几秒后,随行一咬牙往包厢外跑,在离开包厢时,颤着声说:“首领在等您。”
二把手说到做到,枪举都没举起来。
谁告诉你,暗道就一定能安全逃命呢。二把手眼里难得有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管重来多少回,该蠢死的人注定留不住,注定的结局必定会再次上演。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01包厢。
白郁之伸手朝玫爵和灰石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打钱。”
灰石低头看了眼因突如其来的爆炸导致手抖Game Over的界面,无奈叹气将游戏机收好:“你怎么知道这次的困斗赛办不好?”
“猜的。”
玫爵毫不意外地按了按帽子,从大衣拨出红玫瑰样式的黑色手枪,绕着食指转了几圈:“每次都猜得那么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预言能力了。”
白郁之袖口里滑出个泛着银光的锋利手术刀,他爱惜地抚摸着刀面,笑了声说:“这个没有,但有让人言听计从的能力。”
玫爵举枪朝下面一位鬼鬼祟祟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枪爆头。
“你变幽默了,术刀,这是件好事。”
与包厢内和乐融融氛围截然不同的负责人赵恒辰脸色难看得犹如锅底,身边围着一群人高马大的精英保镖,打电话的手一直举在耳边,声音咆哮得快要破音了。
“你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人恐吓的子弹都他妈的打到老子脸上了!都你妈干什么饭吃的?”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哆哆嗦嗦地回复:“老老老板,这事吧不能怪我们,谁知道他们命都不要了,搞恐怖活动能搞到咱们旁边啊……”
话没说完,赵恒辰放兜里的另个联络器响起夺命般的电话铃,在这时候吵得他额边青筋直暴。他一把划开联络器,暴怒地接通:“说事!!”
女前台被老板这一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抖着声说:“老板板板,那那那边,哦不是,是我我我我们这边来军队疏散群众了。”
赵恒辰一个头两个大,想都没想地咆哮:“军队?!第几军团?他妈的军部赶来不要时间的吗?怎么会这么快?!”
“老板,是咱们隔壁街的发生了恐怖袭击,军队那时候就在了。”
赵恒辰离吐血去死就差几步之遥,怒骂道:“什么时候的恐怖袭击,你没长嘴吗?不会打通讯和我说一声吗?!”
“打了,您联络器不接。”
赵恒辰深吸口气,对旁边的一名保镖说:“吩咐下去,尸体全给我秘密毁掉,实在毁不完直接炸了,那些小孩有人会带走,伤太重的,带不走的就随便弄死算了。记住尸体一定要销毁!”
然后对电话里的女前台说:“回答,来的是第几军?”
“第四军团,但是出完任务的第一军团收到消息也在往咱们这边赶。”
赵恒辰暗骂一声:“拖时间,先让他们疏散下面楼的,别让他们那么快到33层!”说完就挂了电话。
砰!砰!砰!
连续三发子弹嵌进防爆墙,然后发生爆炸!四射的墙体材料,不是滚落到街上扬起灰尘一片,就是砸向内部。伦赫大酒店的33层的西南面被炸出了惊人大洞,能借这个洞完美看到外边的景色。
爆炸产生的大火咬着碎裂的墙,一个劲地往天空窜,滚烫的热浪足以掀翻靠近的所有人,浓厚的黑烟四处蔓延!
疯子!
赵恒辰咬牙,看着自己名下最中意的大酒店被炸成这副鬼样子,恨不得杀了那个开枪的人,将其千刀万剐。
但耽误之急是将33层的痕迹一切清空。
01包厢。
灰石看着炸出的洞,叹为观止:“卧槽,这子弹真他妈牛逼啊,可以炸成这副样子!真是开了眼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子弹应该是内部加了爆炸系统,射中的瞬间引爆。”玫爵摸着下巴说,“这种子弹会比一般子弹来的重,型号也与常规子弹不同。我想无论是军部还是黑市,明面上应该都没有一把能够配备这种子弹的枪支。”
灰石:“你的意思是——”
“这是把由顶尖武器专家研究制造而成的新型枪支。术刀你怎么说?”
“很厉害。”白郁之站起身,往包厢外走,“我们该走了。”
灰石跟上他:“我们要去帮忙吗?”
白郁之冷漠:“不帮,让他们去死。”
玫爵非常赞同,笑眯眯地揉了揉灰石的头:“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去帮他们的忙呀,不给他们再添点乱都算我们大度了。搞砸了就得承受后果不是么。”
“或许我该添点乱。”灰石思考了一下,“上次出任务,他们克扣我资金,导致没钱买A级防护罩,被炸断了条胳膊,最后还是术刀帮我重新安了胳膊。”
术刀拍拍她的头,指了个方向:“去吧,完事后走这个方向,我和玫爵在那等你。”
伽法勒看着不停爆炸的墙,将耳骨传导器稳固在耳后,用头发遮住,跑出包厢,将面具扔入火海。
在走廊拐弯处,险险撞到人,在对方快摔之际,伸手扶了一下男人的腰:“小心。”
好有韧性的腰。
伽法勒扶好人便飞快地撒开手,指尖摩挲了一下,心说有点熟悉。
男人正是反叛军二把手,站稳后看了眼伽法勒的脸,仅一秒就和触了电一样,飞快移开视线:“……多谢。”
伽法勒:“……”
他很肯定对方被他面具下伪装的这张脸皮给丑到了。
轰轰轰!
军用直升机盘旋在高空,朝着火焰喷射出高压水枪。
军部来了。
伽法勒心知他要顶着这张脸出去,绝对能被喂好几颗枪子。
于是看都没回看人一眼,马不停蹄地往楼下冲。二把手冷笑一声,当机立断往另一个方向跑。
在冲到楼梯口时,一道暗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臂从中伸出,像鹰爪似的手一把把伽法勒扯了进去。
“换衣服。”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微哑但悦耳。
门内空间不大,非常昏暗,饶是伽法勒这种夜视极好的也看不太清楚。
伽法勒接过衣服,对女人毫不客气地道:“转过去,东西拿来。”
“都是Alpha有什么好避讳的,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有,我都不嫌吃亏,反倒是你扭扭捏捏的。”仗着伽法勒看不到,女人翻了个白眼,转了过去,手递过去药剂,“喏狸猫换太子,手里的就是真太子。”
“保准?”
“准的不能再准,检测过的。”
伽法勒只看了两眼又把药剂重新递了回去:“知道了,你拿着。”
女人懵了一下:“?什么意思?不是说给你吗?”
“计划有变动,放我这边不安全,你先藏着骗过地下场。”伽法勒思考了一下,神色认真,“一定要让他们相信药剂丢失在了这场拍卖会,接下来就是等我后续命令。”
“明白!”
“还有件事,你去联系曼莱依,三天后来趟我家接走个人。”
“收到!”
伽法勒看她一眼:“你要快点晋升了,速度太慢。”
“够快了好吧,你有点急了。”
伽法勒轻飘飘地说:“开始布局了,你的地位影响我布局收网的速度。”
女人无话反驳:“……知道了,我会抓紧。”
伽法勒三两下换好衣服,卸下脸上的伪装,露出原本那张英俊的脸,嫌弃地吐槽:“伪装效果满分,体验效果负分。黏糊糊的一团粘在脸上,真他妈有点恶心。”
女人给他套上一层伪装防护盾,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我会将你的使用体验如实告诉他的。”
伽法勒一脸无所谓:“随便,这是事实。”
等他们从门里出来,女人随手一个微炸7就将那门连带换下的衣物炸了个干净。
“走这边,出去就是隔壁街。”女人带着伽法勒在伦赫酒店四处穿行,顺带躲掉那些上楼救援的军人。
伽法勒简短地说:“说下情况。”
“隔壁街恐怖袭击,军部出动第四军团平息,第一军团顺路赶过来帮忙。”
伽法勒沉默片刻,发出灵魂拷问:“……确定是帮忙?”
女人同样陷入沉默:“我得到的情报是这么说的。”
众所周知,第一、三、七军团隶属维多卡兰地区,直系上司是阿洛兹夫元帅,而第五、六、八军团隶属海纳伦娜地区,是洛奇斯·佩顿元帅手下的,第二、四、九军团隶属蒙特雅图地区,理所当然是克森·弗德里希元帅管。
第十军团就比较特别了,爹不疼娘不爱,不属于任何地区,是没人要的自由军团。又由于孩子本身多少和三个地区沾亲带故,所以会连带着稍加管理,但总因身上没有纯正的血统,常年放养。
三个地区的军团的情谊相当塑料,反倒是常年放养的第十军团和每个军团之间的关系挺不错,像在哪都混得开的交际花。
伽法勒叹了口气,停下来和女人分别:“行吧,走了,和他们说都小心点。”
“是!”女人低下头,慢慢步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