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白的眼睛一点点冷下来,看向段舟彦的目光冰冷刺骨。
段舟彦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像密密麻麻又绵长尖锐的针扎在心口最最柔软的地方。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被凌迟,明明易感期才过去没多久,信息素又开始不受控的暴动,仿佛要把许落白绞杀,又好像只是仅仅要把他拥得更紧,直至融入骨血。
“你为什么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段舟彦咬牙切齿地盯着许落白,委屈至极,“难道都是我的错吗?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我没对你好过吗?!我没认真求过你吗?可是你不要我!是你自己说的怎么都可以,那为什么我不可以?说话啊!”
段舟彦攥着许落白的衣领,脑袋却垂了下去:“为什么我不可以?许落白,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是啊,那个时候,五年前的时候,许落白要什么段舟彦不能给?权、名、利,只要跟了段舟彦,他什么不能得到?
那些擅自把他视作“希望”与“领袖”的beta质问他“为什么要成为alpha的走狗,爬alpha的床,用身体换取利益”的时候,他不是不在意吗?
他不是轻飘飘地说“为什么不”吗?
出垃圾星里出来的beta,要想往上爬有多难,如果付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偏偏是段舟彦不行?
许落白不知道,他只是意外的发现,自己仍旧介怀,仍旧愤怒。
除了对过去的愤怒,更多的是另一种难以说清的情绪。
他为自己的愤怒而愤怒。
盛怒让理智绝了弦,许落白不管不顾地咬下舌尖,疼痛唤醒了身体的机能,将他从信息素的威压中拯救出来,他用力挣脱了段舟彦的手,一拳砸了过去。
段舟彦没有躲避,硬生生挨了一拳,嘴角的粘膜破了,溢出血,染红了唇,他冷冷注视着许落白,阴沉的神色让人看不透情绪。
许落白眼眶发红,呼吸急促:“你还好意思提以前?”
那样糟糕的往事,那样赤/luo的欺骗。
信息素更加澎湃的涌出,段舟彦完全不再留情,凭借alpha强悍的身体素质直接把许落白抵在墙上。
“我为什么不能提以前?你敢说你喜欢的不是那个样子的人?那时候你难道就没有犹豫过吗?!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为什么非要怨恨我?!”
段舟彦低吼着,像极了暴怒的野兽咆哮着追究缘由:“是,我是骗了你,我错了行不行?许落白!你早告诉我,早告诉我你就是喜欢道德楷模,就是喜欢装腔作势的傻子,你告诉我啊!”
“我演一辈子行不行?我演一辈子给你看行不行?”
行不行?
许落白看着段舟彦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那双他过去暗自赞叹过无数次漂亮的湖绿眼睛仿佛也盛着若有似无的悲痛与绝望。
意外的,他冷静了下来,所有情绪都被收拢,直到毫无存在。
“好啊,你演一辈子啊。”
段舟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明明他才是捏着掌控权的那个人,却被支配着,成了斗败的恶狗。
许落白果然完全的,没有任何一点喜欢他。
是啊、是啊,许落白从不喜欢他,即便他装得再好,再像,最后不也都毫无作用吗?
假的装得再像,在真的面前,都拙劣不堪。
“那可真遗憾。”段舟彦的声音很低,冷和欲夹杂,他肆无忌惮地使用信息素诱导,逼出许落白潜藏的欲/望,“五年前我没装下去,现在更装不下去了。”
“你只能接受这样的我。”
许落白低低喘息,他并不意外这个回答,轻轻闭上了眼睛。
五年时间足够长,让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也对alpha的信息素熟悉起来,能被轻易勾起情/yu。
意识模糊中,他被抓着大腿抱起。即便隔着裤子,alpha的手指仍旧捏进了肉里,勒出痕迹,大腿//根敏感的皮肤被手心热烘烘的温度烫的紧绷。
浓烈的信息素让他喘不过气来,令他依赖着段舟彦,再也无法离开。
他朦朦胧胧的想,五年前……
五年前的段舟彦是什么样子的呢?
……
庆贺的晚宴办的比以往都要隆重,他们的演练成功不仅宣告长明星的收复,更是宣告人类与虫族战争的一大进步——
有人成功杀死了幼年虫母。
“段舟彦,中校,听起来可真不错啊。”兰斯洛特·阿瑞斯举杯碰了下段舟彦手中的杯子,“大英雄,还不进场,等什么呢?”
段舟彦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等大英雄啊。”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拨开长廊上垂下的紫藤花,走了出来。
许落白肩背挺拔,一袭严整的军装礼服,金色的绶带轻轻晃动,尾部的麦穗沾上紫藤花,簌簌掉落,给鹅卵石子路多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段舟彦把酒杯塞进兰斯洛特手中,朝许落白迎去。
他嘴角噙着笑,低声抱怨:“来得好慢啊,许落白。”
许落白拂去肩章上的紫藤花,和气地道歉:“抱歉。”
他是个beta,即便有特殊的邀请函,还是在入门核验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毕竟这样的场景,从没beta进来的先例。
“好吧,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我原谅你。”段舟彦耸了耸肩,搭上许落白的肩膀,凑近,“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许落白仍旧不太适应,偏了偏头,好让彼此之间的距离稍稍远点。
段舟彦的着装和他几乎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有胸前的勋章。
毕业典礼一完成,段舟彦就被授予了中校的军衔,听说陛下想直接授予上校军衔的,不过被元帅拒绝了。
毫无疑问,这身衣服很适合段舟彦,仅仅站在那儿,就足够引来无数名媛们的视线。
从长明星回来的后,许落白直接住了半个多月的院。段舟彦就更凶险了,他在内脏还没完全修复的情况下剧烈运动,又被S级甲虫划破脖子,感染毒素,住了一个月才成功出院。
不知道是不是段舟彦的安排,他们住在一个病房里。
经历生死后的病中互相照料飞快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许落白不再警惕提防,随口调侃:“还是中校更好看,今晚过后,不知道多少omega要为你心动。”
段舟彦轻笑了声:“那你呢?”
“嗯?”
“开个玩笑。”段舟彦神情松泛,带着人进了宴会厅。
这次晚宴的目的是嘉奖上次飞行比赛的前十名,而授勋仪式会在半个月后进行。
许落白不太熟练的握着香槟,跟在段舟彦身边。
宴会厅里乐曲悠扬,段舟彦偶尔举杯,在示意过后低声同许落白介绍。
alpha说的不多,但足够清晰,许落白没用什么功夫就划分处了几大主要派系。
这些信息是他在学校里完全不可能接触的。
许落白停下脚步,在段舟彦回望过来时开口:“我的位置到了。”
段舟彦眯了眯眼睛,湖绿色眸子在光影下波光粼粼,这个位置距离台前远的离谱,根本不方便一会儿的上台领奖。
他们根本不希望一个beta站在台上接受奖章。
段舟彦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侍从,放下了香槟:“我和你坐一起。”
许落白就算再没经验,也知道段舟彦的座位绝不再这样偏僻的角落,他想要拒绝,却在视线触及段舟彦似笑非笑的神情里闭嘴,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中校……”负责调度全场的宫廷礼仪官在收到信息后立刻赶来,他挤进窄细的甬道,鞠躬道歉:“很抱歉,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这位先生的位置不在这儿。”
段舟彦毫不客气:“的确失职。”
礼仪官无法反驳:“非常抱歉,中校,观礼马上开始了,劳烦二位同我前去正确的位置。”
段舟彦不为所动:“被排错位置的可不是我。”
礼仪官的视线终于转移到被无视的beta,他的嘴角僵了僵,再次鞠躬。
“算了。”许落白迎上段舟彦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没有必要。”
偏见与歧视不会在强压中消失,没有任何意义的道歉,许落白也不想听。
礼仪官亲自带着两人到内场,在看到顺位第二的座位上有人时,眼前一黑。
他咬牙上前:“很抱歉,贺先生,犹豫我们工作的一时疏忽,导致本次的观礼位置出现纰漏,您的座位应该在……”
礼仪官指向贺唳山左侧的座位:“这里。”
座位上的alpha抬头,他的视线短暂扫过段舟彦,最终停留在了许落白身上。
alpha的信息素无声弥散,潜藏的威胁像遏住脖颈的绳索,令呼吸都变得艰难。
许落白半步没有后退,直视alpha的双眼。
暗金色的眼睛沉沉的,像弃置多年的金器,没被时间雕琢出更深沉的韵味,反而失去了金属本该有的光泽,透着股廉价又腐朽的味道。
标志性的瞳色很容易就能猜出alpha的身份,贺唳山,第三执政官的继承人。
他同样拥有卓越的功勋,一度与段舟彦共同誉为“帝国之刃”。
可惜,即便共享相同的赞誉,也无法让人忽视他与段舟彦之前犹如鸿沟的差距。
对视被段舟彦的身影遮挡:“如果贺先生非要占着这个位置,那就算了吧。”
他几乎对自己的讥诮没有任何遮掩,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贺唳山的脸面踩在脚下。
贺唳山的眼神冷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段舟彦中校,有什么必要这么着急呢?”
他不见任何不虞,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让出座位,到半臂之隔的位置坐下。
“还没恭喜……这位先生,冠军。”贺唳山转头对许落白说,“可真是了不起啊。”
温和的语气遮不住毒蛇般的阴冷,许落白冷淡回应:“谢谢。”
小小的纠纷投入纷闹的会场,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宴会在皇帝陛下的到来正式开始。
许落白的位置很好,轻易能将台上的全貌收入眼中。
在礼仪官的赞词中。许落白慢步走上台,颁奖台很高,头顶的灯光又很亮,台下的所有人都变得模糊、渺小。
金色闪片从角落里喷射,到了半空中又飘扬着落下,短暂遮挡住视线,留下一片模糊的剪影。
帝国的皇帝在位二十三年,积威甚重,他拿起绸缎上的勋章为许落白戴上。
“生命高于一切。”
皇帝的声音很沉,却格外有力,许落白从不觉得自己是为了所谓的荣誉,所谓的使命而战争,却在这一刻,止不住的血脉偾张。
金色的碎片停留在许落白的发梢、肩章之上,更有别的什么——或者荣誉、或者责任又或者希望——压在了他的肩上。
许落白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却又异常清醒:“生命高于一切!”
他听见掌声,很轻,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是段舟彦。
许落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只记得段舟彦湖绿色的眼眸,专注深邃,充斥着野性的兴奋。
像掠食者。
出乎意料的,许落白的心跳得很快,却无法判断究竟是因为环境与氛围,还是因为段舟彦没有任何偏移的关注。
颁奖结束后还有一场宴会,会场上的军官政客们举杯庆贺,在不见刀锋却同样风云诡谲的社交场里游走自如。
许落白是会场上的异类,无论是性别,还是身份。
即便成为社交场里的透明物,许落白仍旧镇定自若,品尝着过去少有的美酒佳肴。
**
段舟彦刚从颁奖台上下来,就被元帅的副官叫走,他走入二楼的展厅,第一眼先看见了贺唳山和他身边的第三执政官。
真可怜,唯一一个任职十年了,还没能往上爬的执政官。
段舟彦眼底滑过一丝嘲讽,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破绽:“贺执政官。”
“舟彦啊,还真是好久不见了。”贺执政官也跟着笑,他从侍从的手里拿过两杯香槟,递给段舟彦一杯,“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
“为了帝国的未来,这点伤不算什么。”段舟彦笑着回答,“元帅找我,就不奉陪了。”
“去吧。”贺执政官扫了眼身侧的儿子,随手把手里没有动过的香槟塞到了贺唳山手中。
他的儿子与段舟彦同龄,可眼下,段舟彦已经成为中校,贺唳山却还没授勋。
中校的军衔不高,却也宣告了段舟彦彻底踏入权力中心,成为一名需要被警惕的政客。
贺唳山,输的彻底。
段舟彦穿过展厅,走上电梯,直接来到顶楼,推门而入。
房间的灯亮着,昏黄暧昧的光影里藏着若有似无的芬香,被从敞开的落地窗吹进来的夜风送到段舟彦面前,他在门口站定,冷眼扫视屋内。
紧张的omega听到动静,犹豫了好几秒才缓缓回头,她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潮红,信息素的味道也更加浓郁地弥散在屋内。
段舟彦额头的青筋狠狠跳了下,冷静发问::“有什么事吗?柏小姐?”
“我已经成年了,”她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口脂,攥着礼服的手收紧,“元帅说我和您的信息素匹配度有63%”
等级越高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要求越苛刻,63%于段舟彦而言,已经是一个极高的数字。
柏小姐的心跳很快,她看向段舟彦的眼神充满爱慕与希冀。
她在omega里面已经算高等级,可面对段舟彦,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权力,双腿止不住的发软,渴望着得到更多顶级alpha的信息素。
可段舟彦太吝啬了,她根本无法感知到哪怕一丝一缕信息素。
“我会成为您的伴侣,陪您渡过每个易感期,请您——”她一步步向段舟彦走去,金色眼睛朦胧着,充斥着痴迷的神色。
“柏小姐。”
omega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生来对危险的感知令她从失神的状态中短暂清醒过来,直到此刻,她才发现,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很冷。
像棱角分明的宝石,剔透又冰冷。
她颤抖着,看起来仿佛快要哭了:“您、您不愿意吗?”
“我的信息素很高……我、我是整个帝国最合适您的……”
段舟彦能感受到信息素在自己的血管中暴动,他的易感期早就该来了,却被用各种药剂一直拖延,此刻受到omega信息素的引诱,几乎是立刻躁/动起来。
但很奇怪,段舟彦嗅着空气里清甜的信息素,却没感觉得到多少安抚。
他对眼前的omega没有任何渴望。
他在想——
想beta发丝间廉价劣质的柠檬香精勾兑出的洗发水留下的味道,想beta挺拔的身姿,想那场大雨中,被抗在肩上所触碰到的身体是。
强健,有力,充斥着蓬勃的生命。
一个beta,怎么能站在那个位置?一个beta,竟然能站在那个位置。
太有趣。
“中、中校?”柏小姐颤抖着后退半步,她眼神惊骇,仿佛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最佳的伴侣人选,而是头凶猛可怖的野兽。
段舟彦眼睫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兴致盎然、野性毕露。
他敛眸,藏住眼底的凶光,从容而平静地回绝:“感谢您的厚爱,柏小姐,只是我暂时还没有选定伴侣的想法。”
柏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理智驱使下应该问出的“为什么”也被咽下,她后退几步,动作中是难掩的惊慌。
“我、我知道了。”
段舟彦转身开门,礼貌告别:“祝您有个愉快的晚上。”
他没有等待柏小姐的回礼,“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快步离开。
他才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从里面跑出来的瓦谢尔。
作为段舟彦的医生,瓦谢尔比旁人更加敏锐,他立刻后退半步,严阵以待:“易感期?”
他说着,抽出随身带着的抑制剂。
“先打一针,强效抑制剂在飞行器——”里。
抑制剂被随手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段舟彦笑着:“不用。”
瓦谢尔的眼睛充满惊惧:“你要做什么?”
“我要……”段舟彦歪了下头,走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将那份压迫感浓缩到更加恐怖的地步,瓦谢尔控制不住身体本能地后退,几乎完全贴在了电梯上。
“我要做一个选择题。”段舟彦轻声说。
**
晚上十点,这个时间已经有人陆续离场,许落白看了眼光脑,也打算跟着离开。
在这里浪费时间的确毫无必要。
他穿过紫藤花点缀的长廊,听见了模糊的笑声。
恶意的、讥讽的,贬低着不应该踏足此地的beta。
许落白不为所动,或许是首都星的贵族们都更加要脸的缘故,他们的手段反而不如三环星的那些不入流的贵族们来的令人难堪。
他们舍不得破坏自己尊贵的体面,做不出直接驱赶的举动,不过是用冷眼与无视来逼退不待见的垃圾星人。
不痛不痒。
许落白的飞行器停的很远,他吹着晚风,扯送了束缚着脖颈的领带。
光脑就是在这个时候滴滴答地响起来,他低头看,发现是段舟彦。
离场的时候好像的确忘记和段舟彦说一声了,许落白想。
他关闭全息投影,把光脑的屏幕缩小固定在眼前后才接通视讯。
屏幕里面一片漆黑,模糊的轮廓像黑暗的影子,沉甸甸的,令人生出不好的预感。
“许落白……”
低沉隐忍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许落白停住脚步,耳根子止不住地发烫。
段舟彦低低喘息,沙沙的风声吹不散耳际若有似无的闷哼,许落白的大脑都跟着空了一瞬,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我好像、呃……”
痛苦的哼声又一次擦过许落白发烫的耳朵,他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段舟彦,你怎么了?”
“……”
alpha没有回答,视讯里一时只剩下艰难地喘息,许落白捏紧光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回赶,但没走几步,他又停住。
“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他在瞬间进行了多个猜测,但又被一一否定,无法预知的危险反而更令人警觉,许落白调整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久,视讯里终于传出来低哑的沙音:“很难受……许落白,我很难受。”
被金属棒贯穿腹部的时候,被虫族毒素干扰神经,无法自控的全身痉挛,神经颤痛的时候,段舟彦也只是咬紧牙关,只是在极少极少的时候泄露出隐忍的闷哼。
而现在,他说,很难受。
某种情绪强硬地夺走了身体的支配权,彻底驱散了他思考的能力。
许落白难得失态:“你在哪?!”
带一下预收~
文名《恶毒美人落魄后》文案如下:
二十岁前,季知野是云城众星捧月的小少爷,父母惯着他,朋友奉承他,同学吹捧他。
二十五岁,季知野身负累累债务,不得已成了会所卖酒陪喝的“少爷”,供人随意挑选戏弄。
而曾经被他奚落、欺负、孤立的贫困生封迟昀成了他的主顾。
*
季知野被推倒跪坐在他的脚边时,封迟昀想,原来天理也有昭昭的时候。
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少爷,即便落魄了,也半点不知收敛。
他说:“封迟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心眼,都过去很久了!”
他说:“难道就全是我的错吗?难道你没有错吗?如果不是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那么做!”
他说:“封迟昀我给你道歉,我错了行不行?”
……
封迟昀恨死季知野,却更恨放不下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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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