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家-客厅
我像个误入豪华宫殿的土包子,僵硬地坐在朴灿烈家那宽敞得能打羽毛球的客厅沙发上。脚下的地毯柔软得仿佛能陷进去,周围的装修低调却处处透着“我很贵”的气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首尔夜景,但我根本没心情欣赏,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你问朴灿烈去哪了?
他正在……一趟、一趟、咬牙切齿地……从楼下往上搬我的那几个破纸箱和行李箱。
我几次想站起来帮忙,都被他恶声恶气地吼了回去:“坐着别动!你是废物吗?!搬点东西都能再摔一跤给我添麻烦是不是?!”
我试图提出更合理的建议:“那个……朴老师……要不东西先放车上?明天再……”
话没说完,一旁看热闹的老金立刻抢答,语气无比自然:“哎呀不行,车我等下还要用,有个急事。”说完,还非常“慈祥”地对我使了个“你懂的”眼色。
我:“???”
咱们公司就这一台保姆车吗?!
老金你骗鬼呢?!
你别走啊!!
然而,老金根本无视我眼神里的求救信号,笑眯眯地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换来对方一个暴躁的白眼),然后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临走前还非常“贴心”地帮我们带上了门。
完了。
我绝望地看着那扇厚重的门合上,感觉自己像被送入狼窝的小白羊。
朴灿烈显然也意识到了老金的“阴谋”,对着门的方向低骂了一句什么,但东西搬了一半,他只能黑着脸,继续任劳任怨(并不)地当他的苦力。
等他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搬上来,堆在玄关时,已经是气喘吁吁,额角冒汗,主要是心累加上气的。他瘫倒在我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一脸“我今天到底造了什么孽”的生无可恋。
巨大的公寓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声和我们俩有些紊乱的呼吸。
我坐立难安,看着他累坏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又有点莫名的紧张。我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小声说:“……你、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没睁眼,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
我如蒙大赦,赶紧溜到开放式厨房。他的厨房干净得像样板间,锃亮得能照出我无措的脸。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橱柜,好不容易找到个看起来能用的杯子,拿到水槽边,接了杯自来水,小心翼翼地端回去。
“朴老师……水……”我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声音细若蚊蚋。
他这才睁开眼,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殷勤”有点意外。他没说什么,接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看来确实是渴坏了。
喝完,他把空杯递还给我,随口问了一句:“从哪接的?”
我老实地指了指厨房水槽的方向:“就……那里。”
朴灿烈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厨房那个光可鉴人的水龙头,又缓缓地、难以置信地转回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的荒谬感。
他张了张嘴,声音都变了调:
“……那是刷碗的水龙头!!!”
我:“!!!”
……
……
……………………
我!的!天!啊!!!
我瞬间石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脸颊爆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申世琦!
你居然给顶流巨星朴灿烈喝刷碗水?!
你完了!
你真的彻底完了!
这辈子都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了!!!
朴灿烈看着我这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无语、嫌弃、又想笑又憋得慌的表情。
他最终像是彻底放弃了思考,重重地倒回沙发靠背,抬手捂住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沉重到无以复加的、仿佛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的
叹息。
“唉………………”
我给朴灿烈喝了刷碗水这件事,显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瘫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发出了一声沉重到仿佛能压垮地板的叹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我到底捡了个什么祖宗回来”的无力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缓过劲来,放下手,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声音都带着疲惫:“……饿了没?”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主要是尴尬和紧张饱了,但看他那样子,还是小声回了句:“还、还好……”
他却皱了下眉,揉了揉胃部:“我饿了。”忙活大半夜,又是生气又是搬东西,体力消耗巨大。
我下意识地提议:“那……订外卖?”说完我就后悔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清晰地显示凌晨三点半。
朴灿烈用一种“你脑子果然不太好使”的眼神斜睨着我:“凌晨三点订外卖?首尔外卖员不需要下班吗?”
我:“……” 闭嘴了,不敢说话。
他像是认命了一样,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指了指厨房方向,语气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任命:“你去煮拉面。我要去洗个澡,一身汗。”
说完,他转身就往浴室方向走。走了两步,却又猛地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且危险的事情,猛地转身折返回来,大步流星走到厨房,开始一个个指点那些我压根看不懂的高级厨具。
“这是电磁炉,开关在这里,火力这么调。”
“锅在这下面。”
“碗筷在这个消毒柜。”
“拉面在……你等等,我找找……”他皱着眉翻箱倒柜,终于从某个角落扒出两包拉面,塞给我,“就用这个。”
交代完,他还是极度不放心,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非常严肃地、带着巨大疑虑地问我:
“……你应该不会把我家炸了吧?”
我抱着两包拉面,被他这毫不信任的态度搞得有点憋屈,用力摇了摇头。
他明显不信,眼神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上黏腻的感觉,一步三回头地往浴室走去,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小心点用!很贵的!”
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站在这个比我之前整个出租屋还大的厨房里,看着手里那两包朴灿烈珍藏(?)的拉面,突然叛逆心起。
煮什么拉面!
看不起谁呢!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简单的家常菜还是会做的好吗!
我果断把拉面扔回柜子里,打开了那个双开门的大冰箱。
冰箱里倒是塞得挺满,但种类……一言难尽。各种高端矿泉水、能量饮料、进口水果,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真空包装食材,以及……一大盒新鲜的鸡蛋和几包还没开封的农心拉面(看来他主食确实是这个)。
行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做个简单的汤面还是够的。
我拿出鸡蛋,又找到一点小葱和冰箱角落里的一小盒鸡高汤块(谢天谢地),熟练地开火、烧水、化开汤块、煎蛋、煮面、调味……
当朴灿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爽水汽和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走出浴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我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飘着煎蛋和葱花、看起来居然有模有样的汤面,从厨房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他明显愣住了,擦头发的动作都顿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走到餐桌旁,低头看着那碗卖相相当不错的家常汤面,又抬头看看我,语气带着浓浓的怀疑:“……你做的?”
“嗯,”我点点头,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指,“拉面……我没煮,我看有鸡蛋和汤块,就……”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迟疑地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进嘴里。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他咀嚼了几下,动作慢了下来,脸上的怀疑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没说好吃,也没说难吃,只是又低头喝了一口汤。
然后,他放下筷子,抬起头,那双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我,问出了一个让我猝不及防的问题:
“申世琦,”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你竟然会做饭?”
朴灿烈问出那个问题后,眼神里的探究和惊讶还未褪去。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回答道:“当然会啊……毕竟我一个人从中国来这么远的地方,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想起刚来时的拮据,我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首尔吃东西真的很费钱……”
说完,我转身想溜回厨房去拿我自己那碗分量小很多的面条。
然而,我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朴灿烈长腿一迈,几步就超过我,抢先走进了厨房。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非常自然地端起灶台上我那碗还没动过的面条,然后又打开冰箱,拿出了一小碟看起来就很地道的泡菜一起端走了。
他走回餐厅,将我的面条和泡菜放在了……他正坐着的那张大餐桌的对面位置。
然后他自己坐回主位,拿起筷子,重新开始吃他那碗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语气随意:
“站着干嘛?过来吃。”
我:“???”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懵懵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碗筷和那碟他特意拿来的泡菜,心里涌上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
朴灿烈……在跟我……同桌吃饭?
还给我拿了泡菜?
我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瞟他。
他吃得很香,似乎对我这碗临时凑合出来的家常面相当满意,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餐厅顶灯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还微微湿润的发梢和专注吃饭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时那种锐利张扬的气质,竟然透出几分……居家的温和感。
安静地吃了几口后,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为含着面条而有些含糊,却打破了沉默:
“你什么时候来的韩国?”
我愣了一下,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啊……去年夏天。”
“自己来的?”他抬眼看了我一下。
“嗯,”我点点头,“爸妈不放心,但还是拗不过我。”
“为什么想来?”他又夹了一筷子泡菜,语气很随意,像是真的在闲聊。
“喜欢……音乐啊。”我老实地回答,“觉得这里机会多,就想来试试。”
他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别的什么:“胆子不小。”
我低下头,没说话。
“工作室实习辛苦吗?”他继续问,一边问一边又喝了一口汤。
“……还好。”我斟酌着用词,“能学到很多东西。”虽然你总是凶我这句话我没敢说出口。
“老金没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金制作人很好!”我赶紧摇头。
“嗯,”他像是满意了这个答案,顿了顿,忽然又问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那……除了我,还有谁欺负你?”
我:“!!!”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锐利的眼睛。
这……这让我怎么回答?!
说没有?好像有点假。
说有?难道要当着你的面告状吗?!
我僵在原地,脸颊又开始发烫,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朴灿烈看着我瞬间慌乱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没再追问,只是低下头,继续吃面,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
餐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但这种安静,却不再像最初那样令人窒息。
反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甚至有点……温馨的平静。
[烟花]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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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