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的四个字“但是爱我”、“我知道”像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我所有的不安和彷徨。
他看到了我的所有缺点,我的脆弱,我的摇摆不定,但他依然笃定地相信着我的爱,并且毫不犹豫地接纳了全部的我。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鼻子还是红红的,却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带着泪花的、傻乎乎的笑容。
他看着我笑,也笑了起来,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他低下头,极其自然地、温柔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好了,小麻烦精。”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男朋友也骗到手了。”
“以后……就乖乖待在我身边,让我罩着你,听见没?”
额头上那个温柔而珍重的吻,像是一个正式的盖章认证,将我们之间所有模糊的、摇摆的、充满不确定的关系,彻底落实。
我靠在他怀里,脸颊还湿漉漉的,心里却像是被温暖的棉花糖填满了,又软又甜。那些关于危险、关于抉择、关于未来的恐惧和焦虑,虽然不可能立刻消失,但在此刻,被他坚实的手臂和笃定的爱意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听见没?”他又追问了一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
“嗯……”我瓮声瓮气地应着,把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猫。
朴灿烈满意地低笑了一声,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但他并没有沉溺在温存里太久,他毕竟是朴灿烈,是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在舞台下也有着庞大事业和人际要处理的顶级艺人。
他轻轻松开我,但一只手还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首先,”他一边快速拨号,一边对我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爽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公开的事情,先缓一缓。”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对我安抚地笑了笑:“不是要藏着你。是得选个合适的时机,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你刚有点起色,就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被我的粉丝们用放大镜审视。这事儿得和边伯贤那边通个气,一起策划,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最好还能转化成好事。”
他考虑得很周全。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我知道他是对的。
电话接通,他开了免提,是打给他的核心团队负责人的。
“哥,是我。两件事。”他言简意赅,“一,之前让你查的那个姓李的,资料整理好,该打招呼的地方都打好招呼,我不希望以后再在任何场合见到他,或者听到任何关于世琦的不好的声音。”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电话那头迅速应下。
“二,”他顿了顿,握紧了我的手,“我和世琦,正式在一起了。后续的公关预案可以启动初步设计了,但绝对保密。具体方案等我通知。”
电话那头似乎震惊得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恭喜”和“明白”。
挂了电话,朴灿烈看向我,捏了捏我的手指:“吓到了?”
我摇摇头,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他在用他的方式,实实在在地为我清扫道路,构建保护网。
“其次,”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拿出平板电脑,“你接下来的工作。”
“《星辰予你》拍完了,后期制作和宣传期,你和世勋难免还要同台,我会让团队全程跟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防止有人做文章。”他划着日程表,“INB100那边,边伯贤肯定给你排满了行程。音乐方面,新专辑的宣传、打歌、综艺……还有他之前提过的个人综艺和时尚资源,都会接踵而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会非常非常累,压力也会很大。但这是你站稳脚跟必须经历的。我会尽可能协调我的时间,陪你,或者让你能有多一点休息时间。但主要的战场,需要你自己去闯。能做到吗?”
他的眼神里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信任和鼓励。
“能。”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有了他的支持,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最后,”他放下平板,表情变得有点严肃,“关于边伯贤。”
我心头一紧。
“我不会干涉你和他的工作关系。INB100能给你的资源和发展,目前确实是顶尖的,对你有利。”他语气平静,显示出惊人的理智,“但是,世琦,记住一点”
他深深地看着我:“你是去工作的,是去实现你的梦想和价值的,不是去交换什么的。他给你的,是你凭自己努力和潜力应得的,不是你欠他的。任何时候,如果他或者任何人,让你做超出底线的事情,或者让你感到不舒服,立刻告诉我,或者你的经纪人,不要自己忍着,知道吗?”
他这是在给我划清界限,也是在给我底气。
“嗯!我知道!”我用力点头。
“至于我……”他忽然笑起来,有点坏坏的,“我会经常去‘探班’的。以男朋友的身份,也以……投资人的身份。我得确保我家小朋友没被欺负,也没被某些狐狸带歪。”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我听出了里面的维护和……一点点醋意。
我心里甜丝丝的,主动靠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那你可要经常来!”
“当然。”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好了,初步安排就这样。细节我的团队会和INB100那边对接。现在……”
他看了看时间:“我晚上还有个海外视频会议。你先在我这儿休息会儿?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等你开完会吧。”我小声说,有点舍不得走。
朴灿烈眼睛一亮,笑容更大了:“好。”
他把我带到他的休息间,给我倒了水,拿了毯子,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叮嘱了半天,才一步三回头地去开会。
我窝在他的沙发里,抱着带着他气息的毯子,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充满希望。
接下来的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或许依旧会有风雨。
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窝在朴灿烈休息室的沙发里,看着他为我忙前忙后,叮嘱这叮嘱那,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去开会。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带着他气息的毯子包裹着我,一切都温暖又安心。
可当他离开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那种被他暂时驱散的、最深层的不安,又像水底的暗礁一样,悄悄浮了上来。
他说要永远在我看得见的位置。
他说我这儿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规划了那么多,那么周全。
可是…
我攥紧了毯子的一角,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扎着,泛起一阵隐秘的疼。
我怕。
我怕他现在汹涌的爱意,有一天会消退。
我怕他现在觉得我的“麻烦”是可爱,以后会觉得是负担。
我怕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最终会磨灭掉最初的心动。
最重要的是
我怕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你厌倦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所有的一切事业、资源、甚至可能仅存的人气,都和他,和边伯贤,和这个复杂的圈子紧密捆绑。
如果失去了他的爱,失去了这棵最大的庇护树……我在这个圈子……没有立足之地。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刚刚获得的温暖和安全感都变得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朴灿烈开完会回来了。他脸上带着一点疲惫,但看到我时,眼神立刻软了下来。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快步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又胡思乱想了?”
我看着他那双清澈又担忧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惶恐不安的样子。
所有的犹豫和害怕,在这一刻决堤。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毫无预兆地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灿烈……”
“其实……我是怕……”
“怕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你厌倦了……”
“我在这个圈子……没有立足之地……”
我把心底最丑陋、最不堪、最没有安全感的恐惧,推心置腹地,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说完之后,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朴灿烈沉默了。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我面前。
几秒钟后,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我紧紧攥着毯子的手。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无比郑重地开口:
“申世琦,你听好。”
“首先,我无法向你证明‘永远’,因为那太虚无缥缈。任何用嘴巴说出来的‘永远’都轻飘飘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紧接着说: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
“我朴灿烈爱一个人,就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就算有一天,感觉真的变淡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我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放弃你,而是会想办法去解决,去挽回。因为把你拉进我的生命里,是我做出的最郑重的决定,不是随便玩玩。”
他的语气异常认真,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其次,”他微微用力,握住我的手,“你在这个圈子,会不会有立足之地,从来就不应该只系在我爱不爱你这件事上!”
“你的价值,是你自己挣来的!你的演技,你的歌喉,你的努力,大家看得到!边伯贤捧你,是因为你值得捧!你能给他赚钱!你能实现他的商业蓝图!”
“就算……我是说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混蛋了,不爱了,你申世琦,只要自己够强,照样能在这个圈子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
他看着我,眼神灼热,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急切,急于敲醒我:
“所以,别把自己的价值和我的爱绑在一起!那是看不起你自己,也是看不起我!”
“我爱的,是那个明明害怕却还是咬着牙往前冲的申世琦,是那个在舞台上会发光的申世琦,不是我的附属品!明白吗?”
我被他这番话震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坚定:
“最后,关于你的害怕……”
“我没办法现在就把你的害怕连根拔掉,那不现实。”
“但我会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一天一天地,做给你看。”
“让你慢慢相信,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站起身,坐到沙发上,把我连人带毯子一起搂进怀里。
“所以,别怕。”他低声说,“就算怕,也别自己一个人怕。告诉我,我们一起怕,然后一起想办法,行不行?”
最深的不安被彻底摊开,迎来的是理智而坚定的回应。
爱不是捆绑价值的绳索,而是各自强大后的并肩同行。
不空许“永远”,却承诺用行动和时间来消弭恐惧。真正的安全感,始于自身,终于彼此共同的努力。
朴灿烈的承诺,像一剂强心针,猛地打在我惶惑不安的心上。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和……一丝被我哭得有点没辙的无奈,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忍不住“噗嗤”一下,差点笑出来。
又哭又笑的,肯定丑死了。
他看着我表情松动,立刻夸张地松了口气,伸手用力揉乱我的头发,语气也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痞气的调侃:
“好了!申世琦我警告你,再哭我就亲你了啊!”他故意凶巴巴地瞪眼,“哄了这么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再哄下去我都要吐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把我从那种低沉的情绪里彻底拉出来。心里那点残存的酸涩和寒意,终于被他这盆“热水”彻底冲散了。
我红着眼睛,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谁要你亲!谁要你哄了!”
“呀!过河拆桥是吧!”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怀里带,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刚才不知道是谁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我不撒手……”
“不准说!”我羞得想去捂他的嘴。
闹了一会儿,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我们俩并排靠在沙发上,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我的。
安静了片刻,朴灿烈率先开口,语气变得务实起来:
“这件事,”他侧头看我,“我们找双方公司通个气。”
我愣了一下:“通气?”
“嗯。”他点头,“主要是INB100和**这边的高层,还有我们俩最核心的经纪人团队。不需要大张旗鼓,但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方便后续协调工作,统一口径,也能更好地应对突发情况。”
他考虑得很周到。我们俩的身份敏感,恋情一旦曝光就是地震级别。提前让最信任的团队知道,做好预案,总比被打个措手不及要好。
“边伯贤那边……”我有点迟疑。想到边伯贤之前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和举动,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朴灿烈握紧我的手,眼神沉静:“边伯贤那边,我去说。”
他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
“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去跟他谈。这是我对你的重视,也是我对他的尊重。”他看着我,眼神坦诚,“不管他之前是什么心思,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必须明确地告诉他。”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有他挡在前面,我觉得安心了很多。
“至于**这边,你不用担心。”他笑了笑,“我会搞定。反正他们拿我也没什么办法。”
这就是顶级艺人的底气和话语权。
“那……我们什么时候说?”我问。
“就这两天。”朴灿雷厉风行,“我尽快安排。越早通气,越主动。”
他说着,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他的团队核心人员,言简意赅地交代需要安排一次高度保密的紧急会议。
看着他认真安排的样子,我心里最后那点不安也渐渐落回了实处。
公开的路或许会很艰难,但至少此刻,我们站在了一起,并且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迈出了坚实而理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