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生死局：兆始 第16章 无主财富

石柱之下还堆放着一些朵玛和擦擦，仅仅凭借手电筒昏暗的光线，也能看清擦擦上裹了一层金箔。

“辊哥，那个塔一样的东西是什么？”赵磊问。

“大的小的？”老辊问。

“肯定是大的啊，”赵磊嘿嘿一笑，“那么大个，肯定值老钱了。”

“小子，这你就不懂行了吧！”老辊又找着机会卖弄，“我告诉你，大的那个叫百佛塔擦，是拿塔状的擦模翻模制作的。做法会的时候跟蒸馒头一样，一做就是一大批，存世量不少的。小的那些，才是少见的宝贝。”

“小的还更贵？”赵磊有些不敢相信。

“小的那个叫斯瓦特塔擦，是从印度那边传过来的。这种是行里老手买的，普通玩擦擦的都看不懂。”老辊说着，想钻进去。无奈栅栏缝隙实在是太小，老辊只得作罢，“这批斯瓦特塔擦上好像是贴了金的，可惜不能拿在手上看，一上手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这不重要，擦擦再好也就是开胃小碟，真正的硬菜还得是上头这些！”老辊站起身，贪婪地望向石柱，“大开门的唐密随身佛，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

“再值钱还能比得过上面的天珠？”赵磊不信，“天珠现在的价格我都收不起了，这几颗加一起怕不是得小七位数才能拿下来！”

“我就这么跟你说，”要不是阿布多吉盯着，老辊恨不得往上盖个全套指纹。他咬牙拿手机给石柱拍了张照，说，“这里所有天珠加一块都顶不上佛像一根手指头！”

大学生听完嘴都合不上了，仨脑袋凑一块，愣是没算明白这尊佛像值多少钱。

我脑子都听麻了。这老辊吹牛比放屁还响，不是自己的货也给编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再灌他二两酒，他都敢去竞选美国总统。

三个大学生凑上前怼着拍照，我在边上帮他们打光，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

“咚咚，咚咚。”

怪声又一次出现，声音比之前更响，更清晰，像一道雷劈在脑门上。三个大学生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老辊吓得嘴都夹紧了。

这回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什么鬼动静！”李衡明哭丧着脸，“这洞不会要塌了吧！”

贡却顿珠问我：“你之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

“对，”我点头，“很像敲击牛皮鼓的声音。”

“咚咚，咚咚。”

发声间隔较之前缩短了，显得有些急促。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洞穴内平直的顶部。

我断定：“声音是从头顶上传下来的。”

“可山洞上面不应该是实心的山体吗？”赵磊问。

我回答道：“不一定。禅修洞不就是位于空行母洞上方的一个空洞吗？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空洞，谁能保证上面没有其他空腔？”

赵磊若有所思地看着洞顶：“那会不会是寄居在其中的某种‘东西’故意发出声响，来吸引我们的注意？”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转头望向栅栏后深邃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布多吉看了下时间，对我们说：“要准备回去了。”

他话刚说完，老辊等人就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聚在阿布多吉身边走，把我和贡却顿珠丢在最后面垫底。

可能是因为对环境相对熟悉了，一路走出去都没有什么波折，就是后背有点刺挠，像是头发或者根须往肉里钻。

我让贡却顿珠看看怎么回事，他说我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完之后我背上倒是不难受了，但是总感觉黑暗之中有一道视线一直跟随着我们，直到离开洞穴，视线才从我后脑勺上移开。

回到寺庙的客房，达瓦已经用高压壶烧好了水。他面前的桌子摆了八桶泡面，一碟牛肉干和一碟奶渣。

“你们来选自己的喜欢的口味，”达瓦拿了一桶老坛酸菜味的，“今天晚上吃个泡面，吃完把汤喝了，身上暖呼呼，睡觉舒服。”

三个大学生挤在我旁边，边吃面边复盘今日的见闻，讲得兴致盎然唾沫横飞，仿佛在山洞里吓尿的不是他们。

“我觉得老徐那会就是太紧张按到了关机键，”李衡明说，“你看他手机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用了好几年，卡顿也是正常的。”

“老徐，我觉得李子说得有道理，”赵磊吸溜着面条，“你那个手机抽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也就是碰巧赶上在山洞里。别想太多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徐逸君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手机关机可以解释，那磊子感觉背上有人怎么说呢？还有那个奇怪的鼓声、李子脸上的哈喇子味……这都很不正常啊。”

“什么哈喇子啊！”李衡明又摸了把脸，“我那是汗！磊子他说不定是衣服穿反了，勒得慌。至于鼓声，我觉得那就是外头刮大风的动静传进来了，在洞里有回音，听着就像是鼓声。”

徐逸君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皱眉深思，显然并不接受同伴给出的解释，但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引起恐慌。他像是妥协了一般，说：“好吧，咱们能平安出来就行。”

而他那两个同伴在见识过洞里的宝物后，早把途中不愉快的经历翻篇了，此刻兴致勃勃地盘算起那些东西的价值。

“磊子，”李衡明压低声音对赵磊说，“那个洞里面的宝贝品相真好啊，我在八角街逛的时候都没看到这样的。”

“那肯定的，洞里的东西有年头有来历，八角街地摊上那些水货怎么能比！”赵磊学着老辊拿腔拿调的，“里面那尊小佛像和天珠你们还记得吧！”

“这谁能能忘啊。”李衡明和徐逸君纷纷点头。

赵磊比划着说：“我当时出来之后又问了辊哥，辊哥说堆在石柱下面的大擦擦每个都值九千多，小擦擦两三万一个都算是便宜的。你们想想，光是那些擦擦就值三四十万呢！”

“我靠！”李衡明惊呼出声，“那加上石柱上面的得多少钱啊！”

“辊哥说，不好说，但是很值钱，”赵磊说着拿出手机要调照片，“就那个小的佛像，应该是唐密的，而且好像等级很高。我之前看到一个唐密残件，脸部五官都糊成马赛克了，纯粹就是个标本，就这模样还要价六位数。像这么品相完美、保存状态良好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品级的要什么价格我都不敢想象。”

“这不得大几十万？”徐逸君感叹道，“还有天珠，加起来一两百万呢！真牛啊！”

他叹了口气：“可惜我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没留个纪念。你们刚才都拍了照吧，发我一份呗。我仔细分辨一下到底是哪尊佛，看看能不能推断出具体的年份。”

赵磊来回滑动手机屏幕，渐渐地，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接着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说道：“靠，我在洞里拍的照片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