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叙嘲讽杨千情:“我们又不是连体婴,她来做什么?”
虽然此话说出来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清楚栾予汀肯定会来,但不是现在。
只是眼神瞟向楼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衣服全黑、脸上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潜到众魅俑身后的人,那明明是栾予汀啊。
他有些诧异栾予汀怎么来的这么快,但还是努力克制情绪不从脸上表现出来。
杨千情一点都没有察觉,还在侃侃而谈:“区区普通人一个,你说的倒也没错,我犯不着找这么多人来对付你,但如果你对那个女的来说很重要的话……所以懂吗?不把她叫过来,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
桑叙冷哼:“我连她朋友都算不上,挟持我?那恭喜你找错人了。”
短短两句话间,栾予汀凭着暗针解决了好几个人——针头扎进身体,会让他们神情模糊却又不至于晕倒重重砸到地上。
桑叙仅看一眼,她的方向,是直奔杨千情去的。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却又没有办法做任何动作去提醒栾予汀,他能做的只有沉下心相信她。
桑叙大了嗓门朝杨千情说话,提栾予汀打掩护:“要我说……”
“都别动!”眨眼间的功夫栾予汀已经在杨千情身后拿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栾予汀慢慢往桑叙那边退去。
杨千情眼里没有害怕,全然是对栾予汀到来的兴奋,她咯咯地笑着:“你还是来了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猜错!”
栾予汀懒得理她,只是将刀更抵紧了一点几乎压进了皮肤。
“老大!”厉风惊呼,下意识要冲上前救人。
杨千情朝他摆手:“先别过来,我跟她,好好谈谈。”
即使头能转动的角度有限,杨千情却十分渴求看到栾予汀的脸,她努力偏头,始终看不清。
栾予汀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别费劲了。”
杨千情收回头,目视前方:“别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行吗?”
栾予汀斜她一眼,不屑道:“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坐下来聊天……你该庆幸我没有直接杀了你。”
杨千情断断续续的发出些意味不明的笑声。
“井杭!你!”桑叙发出惊呼——井杭趁他不注意挟持了他。
井杭跟栾予汀对峙:“现在我们都有人质了,相互交换怎么样?”
栾予汀不说话,她一直盯着桑叙。
桑叙会意,开始迂回战术分散井杭的注意力:“你这样干我们之间就彻底没得谈了!”
井杭痛苦的摇头:“都闹成现在这样,早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是啊,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变了,那么你以为我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吗?”桑叙出声的同时,双手紧抓井杭在他脖子前的手臂,趁其没反应过来,他下蹲钻了出去逃离了禁锢。
这段时间桑叙学了不少本领,虽然实践起来不容易,但是那些练习徒增了他一份勇气。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桑叙抵着井杭将他推至栏杆边。
桑叙想去夺井杭手上的刀,却总是差一点点巧劲,一直被井杭各种躲避过去。
栾予汀看桑叙的反抗基本有效,便不慌不忙在杨千情耳边说:“他们俩都打起来了,看来我们真的没必要好好聊天。”
“呵,他?他不过是个用来吸引你的诱饵罢了。”杨千情说,“我失去他和你失去桑叙,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吧?”
杨千情的话算是给栾予汀解答了,天台上明明有一堆魅俑,她却只能感受到一只魅俑的存在,从大概方位来看,唯一一只能感应到的就是井杭没错。
以杨千情为首让她无法感应的魅俑聚集成一派,而井杭作为可以被感应到的魅俑,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诓骗,总之最后他只有一个用途,便是成为他们双方斗争中渺小的、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栾予汀看桑叙已经有制服井杭的趋势,她还有空跟杨千情再说上几句:“桑叙连我的诱饵都算不上,我在乎他干什么?”
杨千情势在必得:“你要是不在乎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桑叙终于夺过井杭手上的刀,并且制住他的双手。
杨千情迟迟没有吩咐的意思,厉风按耐不住了,他向桑叙扔出飞刀。
飞刀即将要刺到的瞬间,栾予汀眼疾手快扔出了抵在杨千情脖子上的刀在空中截胡了。
两刀在空中碰撞,再齐刷刷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
杨千情因为没有了刀的限制,大胆的咬上栾予汀的手背,栾予汀吃痛松开,一看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牙痕。
栾予汀嫌弃的蹭掉口水,小声吐槽:“咬合力这么强,这辈子是鳄鱼投胎来的吧。”
杨千情立马带着剩下的人望楼梯间走,结果被一群警察又堵了回来。
陈况手上端着枪,直直对着杨千情脑门:“都不许动,举起双手!”
杨千情随意举起双手又慢慢退到了天台中央,她的手下们把她围住。
看到警察的到来杨千情先有点惊讶,随即却觉得栾予汀有点……哦不,是非常傻。
她怀疑栾予汀难道忘记了魅俑能够操控人这件事,还是说他们以人的面貌生活太久栾予汀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危险性?送跟这件事无关的普通人上来,简直是给他们送大餐的程度,她都有点想感谢栾予汀了。
杨千情给手下们下命令:“一个一个的,都去控制他们!”
杨千情的手下们各个聚精会神瞄准要控制的目标,几经尝试后却发现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有人鼓起勇气对杨千情说:“老,老大,好像,控制不了……”
栾予汀庆幸自己戴了口罩,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们,笑他们也不动动脑子,如果她没有准备怎么敢一个人上来。
杨千情讶异,她瞪大了眼睛有些崩溃:“怎么可能!”她自己沉下心尝试,结果毫不意外没有成功。
一群人一下警觉起来,刚刚手上没有拿武器的都掏出了五花八门的刀具。
栾予汀看向陈况,朝他点头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陈况为首的警察们向他们冲去,杨千情很自然的闪到厉风身后。
又要跟他交手了,栾予汀活动了一下手腕,上次没打过他,纯属意外。
陈况给桑叙扔过去一副手铐,嘱咐道:“看住他!”
桑叙捡过手铐立刻把井杭扣住,关手铐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止不住的感叹,明明前段时间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朋友现在却争锋相对了,不过他还是更好奇,井杭潜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又或者井杭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算不算单纯。
他之后一定找机会问清楚。
其他魅俑有陈况他们对付,栾予汀专注眼前两人,帽檐下的眼神狠厉决绝。
厉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栾予汀,拳头带风直逼她的面门。
栾予汀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瞬间从腰间摸出两根细针,指尖轻轻一弹,细针精准朝厉风的膝盖飞去。
针足够细,厉风察觉的时候硬生生拧转身体,一根针擦着他的裤腿钉进地面,另一根扎歪了,扎进了他左小腿肉里。
栾予汀是使足了力气的,细针断然是扎的很深,不能立刻起到见血露肉效果,不过后面厉风再做几个大动作定然会痛苦万分,而且纵使厉风修复能力再好也不可能立刻把细针给逼出来。这是她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方法,可以绕开魅俑身体修复的漏洞大大限制他们的行动。
未等厉风站稳,栾予汀朝他扑来,左手抓住他手腕,右手手肘作势要狠狠撞向他的肋骨。
厉风机灵往左边一闪,栾予汀迅速收回手肘,袖口滑出一把尖刀刺向他的脖颈。
厉风好不容易挣开栾予汀的牵制,脖子上一股暖流,他伸手一摸,见血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伤,他身体进化的修复能力虽然缓慢,但总归是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他沾了血的手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刃,反削向栾予汀的脖子。
栾予汀被迫后跳,刚好躲开利刃,她目光扫过厉风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的左腿,起效果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手上速度飞快朝厉风的各个方向出拳试探,她不仅仅是出拳,指缝间还夹着几根细针找着时机扎入厉风身体各处,然后再专挑扎了针的地方攻击来加剧疼痛。
厉风身上到处都刺痛,一时已经分不清身体哪里扎了针进去。
陈况那边带着人在与其他魅俑缠斗。
一个魅俑举刀砍向陈况,情急之下陈况拔枪对准魅俑的大腿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划破天际。
不少人被枪声吸引了注意力,包括杨千情和厉风,他们没想到会真的开枪。
栾予汀趁机突袭,短刀直直刺向厉风胸口,厉风反应过来猛向前一步制住她的手腕。
她出其不意,左手再从袖子里滑出一把短刀,反握狠狠刺进厉风的腰部。
厉风另一只手抓住栾予汀还在不停往深刺的手,脸上表情痛苦,使出全力把栾予汀的手往外拔,两个人形成了一个僵持不下的局面。
栾予汀使力气使得咬牙切齿,她劝说:“别费劲了。”
这种状况下,栾予汀还有空思考他们魅俑的痛觉如何,如果一点都没有减轻,那她大可以等着厉风疼晕过去,反正她有的是力气。
厉风仿佛受了极大刺激,还不忘吐出几个字逞威风:“休想!死我都不会输给你!”
栾予汀忍不住嗤笑:“那你去死好了。”
僵持之间,杨千情无人看管,她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安危想着法儿要偷偷离开。
栾予汀眼睛一瞟就看到杨千情离楼梯口越来越近了,可她自己双手都被限制,桑叙打不过,陈况他们也在混战当中,还真没人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