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面快捷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设为首页
        市中心的房区大多拥挤,不会具备有能形成穿堂风的条件,有些楼层阳台门一开,只会有时暖时凉的风不由分说灌进来,像是现在。
它吹乱面前的人乖顺的碎发,本就好看的眉眼上又露出额头,愈发显得柔和如玉。
羊池的神情似是无奈:“怎么现在还能猜两个。”
扶祝一噎,一时只一瞬不瞬地望着,忘了思考如何回这句话。
“我……”
她错愕片刻,而后才恍惚反应过来,极快地选择性略过这个反问句。
羊池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扶祝继续收下一个碟子,然后状若虚心求教地提问道。
“那现在是不是三个?”
扶祝心中的感动霎时烟消云散,将第三个碟子叠起来后将左边放下的长发别回耳边,顺势瞪他一眼。
“九个。”她没好气地回道。
九个碟子,应该是九个硬币,除非羊池还无聊到要在后面放几个空的来捉弄人。
后面的六个碟子是在羊池的笑声里收好的,确实是九个硬币没错。太多了手掌放不开,扶祝就先收在了口袋里。
她风淡云轻一般地捧着手上的碟子走向厨房,沿途瞥了还虚倚着方桌的羊池一眼:“还笑。”
羊池摆摆手,却没有真要停下的意思,见扶祝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掠过去,看了一秒后起身跟上去,声音还带着笑:“不帮我收吗?”
扶祝还没有小气到连这样的事情都要计较,但在收拾的时候她把门带上了。把羊池的声音隔绝在门外之后,世界安静多了。
水龙头的凉水哗啦哗啦地流进蓄水池,一会儿又咕噜咕噜地灌入下水道,余下几点泡沫堆,几捧水就冲干净了。
扶祝觉得水有点凉,比金属门把还冰一点。
她以为推开门会看到百无聊赖的羊池又倚在门边的白墙上,没想到他人又回到沙发上,在扶祝刚来时的那个位置。
扶祝走过去:“怎么了?”
“坐。”羊池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示意。
扶祝见他看上去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模样,指了指门:“我先走了?”
“我是病人哎。”
扶祝看他一眼,而后找了个位置给自己坐下。
她这才发现两人的座位和上次她的衣服被咖啡弄湿的那次大致无差,也是一左一右,两人中间隔着快一整个沙发的宽度,像是误入第三人家中的两个互不认识的盗贼。
上次和今天也就差了几天的时间,放在二十来年的生命之中如同蜉蝣,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可堪撼树的事情。
或者说,从扶祝到丘兰的那天起,这件事情就已经在暗地悄无声息地被预告了。
羊池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扶祝的思绪游走在时间线上,想起口袋里的九枚硬币。
手指还是冰的,她觉得现在应该把硬币拿出来,然后告个别,回家,不要再见任何人,自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处理她这件古怪的事情。
她是这么想的,正欲出声,一旁静默着的羊池像是故意的一样,巧而又巧地恰在她之前开口。
“你在躲我?”
扶祝没有和羊池说过,其实她一直觉得他的第六感也很准。
“没有。”她下意识否定,语速很快。
“没有吗?”羊池徐徐坐正身子,没有揪她语速的心虚,但也全然没准备放过她,“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这个话题有点严肃,扶祝也坐正看过去,露出眉眼间的认真:“我只是——”
羊池轻声提醒她:“你默认了。”
扶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可以继续负隅顽抗,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就像是当同桌以为你拿了她的试卷时问你为什么要拿,你不会说我只是想看看。
应该说我没有。
这是主要的理由,而还有其他可大可小可忽略的非客观决定性因素……扶祝深吸一口气,让脑海清醒一些,好重新措辞。
午后的阳光晒进来,暖洋洋地烘烤着沙发、沙发上的人与茶几,入户的微风渐渐也全变成热的,说不上让人不喜欢。
扶祝垂眸,弯弯绕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游荡了一天了,她顷刻捕捉到重点连成句子:“我……你不觉得从碰到我就一直很倒霉吗?从海啸到车祸,说不定我离你远点,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呢?”
这段话有点长,语气也是往常没有的郑重,扶祝感觉两个人像是在吵架。
除了吵架一样的氛围之外,还有就是她说出的近乎玄学一般的缘由,幼稚又显得好笑。
她微不可见地攥拳,连带着无意识地揉皱了衣角。
下一秒,近乎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旁羊池回道。
“我没有想过,也没有觉得倒霉。”
他的声线很平稳,冲散了不知为何生出的那隐隐约约的剑拔弩张之意,扶祝冷静下来。
“这是客观的。”
“我没有觉得。”羊池摇头,他的目光停留在沙发对面上,显得坚定又决断。
他反问道:“你呢?你是这么觉得的,那你要怎么处理呢,扶祝。”
“我……”扶祝一时哑声。
她是这么觉得的,也自然想过要如何处理。但她暂时还没有头绪,没有想出来。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她多想了,或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它会一直张牙舞爪,有一天她可能会消失,或许是因为一场大雨,或许是因为一场飓风。
“但这些和你没有关系。”扶祝找回自己的声音。无论是真是假,她一人承受。
羊池拧眉,没有认同:“可以和我有关系。”
阳光烫到她了,扶祝动了动放在膝上的双手。
羊池斜倚着沙发正面的靠背,正好能挡住斜照进来的光芒。他并不等待或停顿:“我和你一起。”
扶祝游离的目光蓦地聚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瞬忘了自己躲避的动作,直直朝对面投去目光:“什么?”
她微微蹙眉,霎时在四目相对间,神情动容一般地缓缓舒展开了。
“我说,”羊池伸手在她面前招两下,“我喜欢你。”
一个合格的告白,有人说应该从一束花与见面开始,有人说应该从替被告白者的角度考虑开始,公共场合未经预告可能令人不适,网络告白过于单调可能看上去不甚有诚意。
如果要问扶祝会怎么办,她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中学读书时她连班里的人都认不全,大学又大多课余时间和舍友一起卧在宿舍,她没有这个困扰需要考虑。
直到现在,困扰来了她好像只需要回答至多五个字。
我喜欢你。
或者我不喜欢你。
指尖被凉水带走的温度已经由阳光与空气弥补回来,说冷其实是暖的,说暖其实又暖得不甚突出。
介于羊池在她心中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多么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扶祝佯装未闻地回问:“什么?”
她的神情坦荡,细细观察,似乎在走神,目光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羊池无奈地看着她,适时提醒:“你笑了。”
“有吗?”
一声不轻不重的笑从阳台传出来:“现在有了。”
“……”
【妈妈】:你们导师怎么过年都不放假的?(昨天 19:41)
【妈妈】:记得好好休息,饭点多吃一些,不要老是吃外卖,本来身体就不好
【妈妈】:下次什么时候有假?
昨天下午七八点的消息,扶祝看了很久还没有回。
所以说她真的不擅长说谎,如果不是妈妈没有陈导师的联系方式,她薄如蝉翼的虚伪谎言现在估计已经成一张破网了。
另外一个她没有回复的原因,就是她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回去是什么时候。
正走着神,身后蓦地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足够扶祝把屏幕熄掉。
“看什么呢。”
她没动,把亮着的屏幕正着放在膝盖上,侧着头看向后面。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质沙发,羊池恰好把盛着温水的玻璃杯递到她面前:“哪有使唤病人端茶倒水的?”
扶祝接过:“你还没装够?”
她的目光跟着羊池从沙发的另一端拐过来,而后坐到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然后他如实回道:“没装够。”
显然又在挑衅,扶祝略过这个话题,手指有意无意地划着屏幕中的聊天记录:“……你不是说要回家过年吗?”
羊池最开始就说过回国是为了过年的,但是快半个月过去,似乎并没有听他再说起什么时候回去之类的话。
甚至昨天扶祝和妈妈聊天,也没怎么听到他家人的消息。
扶祝想摸摸鼻子,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可能有点僭越了。一般来说,听到孩子不好的消息,大多家长都会赶来的吧?
“就这两天,”羊池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旋而解释,“我是被放养型成长小人。”
“你呢?什么时候回去?”
角膜中映出的扶祝的动作滞了片刻。
她动了动手熄屏,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而找不出错处:“我……过两天。”
羊池霎时领会:“你不回去。”
“你看到了?”
她说的是方才亮着的聊天记录,羊池却故意要曲解她的意思:“看你吗?”
“有完没完。”
有夕阳的时候空气中总是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人的黑影被拉在墙上很长很大,看上去格外安心,像和蔼的巨人。
如此暮色苍茫的柔和场景下,只看得见交谈的彼此眼中的光,沉重地挂在心上的锁也往往松动。
扶祝把不知不觉中垂到前面来的长发拨回去:“就是……”
她没来得及说,羊池蓦地站起来,朝她勾勾手:“走。”
扶祝疑惑:“什么?”
“饿了,买菜。”
他从神情到言语处处透着理所当然,扶祝身前的夕阳被他挡了一瞬:“……能不能等我说完?”
她支着沙发边缘的扶手站起来,走在前面的人步子忽一顿,回身朝她伸手。
“猜到了。”
“你挡我路了。”
“哪有。”
“吃什么?”
“辣椒油,蒜末,蚝油……”
“这点小仇你也要记?”
“有吗。”
撒如糖撒如糖 自己也很爱写嘻嘻 下章继续生新事 算是一个大大大转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你在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