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律悖论 第4章 回忆篇

叶昭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小时候看见电视上的纪录片就对世界各处充满了期待！

他18岁那年，他的父母送给他了一个行囊并告诉他“你的限制解除了，去享受世界吧！”

叶昭戴好墨绿色帽子扬起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向父母告别。

一个人的冒险让叶昭明白这并不容易，但是他没有放弃他的梦想。

叶昭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坐在椅子上休息，他听见有人谈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物种——吸血鬼。

叶昭没有去质疑这个的真实性，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有除了人类以外的高等生物，世界的多样性叶昭已经看过，他向往着那些神奇的新领域！

于是叶昭开启了他寻找吸血鬼的道路……

叶昭穿过密林，看着面前满是铁锈的金属门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

叶昭兴奋对比着自己还原出的图纸，简直一模一样，叶昭觉得自己一定有寻找到奇特生物的天赋！

叶昭收紧背包的带子并把自己挂在腰间的装饰物品放在包里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双长腿迈过准确无误踩在枯落的树叶上发出声响，在枯树上的乌鸦冷漠转过头看着这位陌生的客人。

正是午夜叶昭摸进古堡，哥特式彩窗把月光揉碎。

叶昭站在彩窗面前抚摸这些彩色的月光，一道紫色的光线打在叶昭的肩头让他生起一股寒意。

叶昭迈着沉稳的步伐靠近楼上，不断逼近时一股松木香混着铁锈味被叶昭卷入肺叶。

叶昭用登山杖挑开沉重的布料，找到黑色的棺木。

找到了！叶昭眼睛瞬间亮起来，他跪在地上用心脏靠近棺材，去闻棺材不断散发的异香。

叶昭这个样子像一位虔诚的信徒在祈祷，叶昭在满是灰尘的棺木上落下一吻。

“或许你应该醒来。”

叶昭来到这里是命运的指引，在探索的过程中逐渐对这种古老而有魅力的生物生出不一样的情感。

叶昭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会想去找一位吸血鬼做自己的伴侣。

从最开始叶昭就目的不简单，他越靠近这种生物心里的悸动就越不发控制，最后像溢出来的水没办法再回去。

叶昭听见棺材里发出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他退到一遍静静等这个美丽的生物醒来。

叶昭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薄薄的皮肤。

叶昭眼看着棺材板被移开落到地上扬起很多灰尘，呛得叶昭直咳嗽。

叶昭红着眼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搭上棺材的边缘，随后就是一双摄人心魂的红瞳在月光下变得冷漠无情。

碎蓝宝石点缀在他黑色的衣领上，随着那个苍白的人影黑色的袍子游走着红色的光彩，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样。

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嗓子迟疑了一会才默默开口问他干什么。

吸血鬼的嗓音很低，就像外边的乌鸦一样。

叶昭的靴子踩在全是灰的地板上缓慢靠近吸血鬼先生，叶昭俯下身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复：“你好像有些虚弱，要不吃饱了再说话？”

叶昭眼睛很灵动，他笑的时候眼睛总会不知觉眯起。

吸血鬼还坐在棺材里的，他动用了一下好久没有工作过的大脑决定还是先站起来，老是被别人压着说话好像说不过去。

吸血鬼先生起身的时候叶昭闻见松木香，原来是他啊……

叶昭退后半步，但被恶劣的吸血鬼抓住脖子抵到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叶昭被抓住没办法挣脱，他没想到一个睡了那么久的东西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果然是叶昭小看了他，吸血鬼先生红色的瞳孔看得叶昭直发麻，被叶昭用无辜的眼神盯着吸血鬼先生松开手。

被释放的瞬间叶昭跪在地上深呼吸，熟悉的松木香让叶昭居然感到一定安心，他强撑着脱力的身体靠近冷漠的吸血鬼。

吸血鬼先生绅士后退一步避免了与叶昭相触，他好像有洁癖一般用嫌弃的眼神看过叶昭一眼后用一张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暗红手绢擦手。

叶昭嘴角抽搐，吸血鬼难得不应该发疯一样吸他的血吗？！这怎么和电影演的不一样？！叶昭甚至想好了回去投诉那些电影怎么误导观众。

吸血鬼先生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褪去沙哑重现的是很沉稳的声音，用叶昭的话来说完全就是他印象中那种很高贵的人能说出来的。

叶昭清楚听见面前这个高傲的鬼说：“你可知代价？”

叶昭费力抬头对上他苍白到不正常的面庞，妖艳的脸让叶昭陷入情网。

吸血鬼整理了一下衣服化成一只巨大的蝙蝠飞走，在他离开后叶昭看见一张泛黄的纸晃晃悠悠飘到他面前。

你还有时间逃走，倒计时24小时。

——爱德华伯爵

叶昭颓废坐在地板上有气无力读出纸张上的字，写得很好看，但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叶昭想了个办法让自己留在这，希望自己还能再次醒来。

吸血鬼先生再次回来时已经快破晓，他轻轻落到繁华的阳台上抖了抖带上灰的斗篷。

他推开令人眼花缭乱的玻璃窗走进更繁华的房间，一进门吸血鬼先生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血味，尖牙刺破他的嘴唇流下一道恐怖的伤痕。

吸血鬼的习惯让他趋向晕倒的叶昭，叶昭的手腕处有一道小刀划拉出的伤口，此时血已经有点凝固。

吸血鬼先生屏蔽了自己的嗅觉不被叶昭所诱惑。

他并非不喝血，他没看见有人冲上来向他献祭血液就感到厌烦，这些人都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不需要这种血液。

叶昭好像不一样，他的目的吸血鬼看不懂，他不明白那种心脏快速跳跃是什么意思，他的心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跳动过了。

叶昭的心跳逐渐减弱，吸血鬼先生有些手忙脚乱的抱起这个娇弱的生物。

要是让他吸这个人的血恐怕得吸成干尸才够。

吸血鬼先生把叶昭放在床上自己则很悠闲地靠在一边，快死掉吧！这样我就可以带着脆弱的你一起永生了。

吸血鬼先生暗红色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那是盯着猎物才会发出的眼神。

叶昭的心跳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逐渐消失，吸血鬼先生看着食物渐渐浮现出来很是心动，他阳光打在身上让这个饥饿的吸血鬼感觉到一股困乏，反正食物也跑不掉那还不如睡饱了在饱餐一顿。

吸血鬼先生仰着高傲的头美滋滋躺回棺材，棺木香让他迅速进入梦乡。

到晚上作为夜行性动物的吸血鬼一脚蹬开棺材板整理着他凌乱的衣服，然后迈着步子向食物走去。

一想到有一个美味的食物等着他，吸血鬼先生的心情就莫名变好。

但越靠近叶昭，吸血鬼就听见几声有规律的跳动声，很像之前听见的心跳声。

吸血鬼先生不可置信贴近叶昭的心脏，好像真的在跳动，而且很快！

好吵……

吸血鬼先生脑子里全是叶昭瞪着眼睛无辜看向他的模样，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冰凉的躯壳蔓延出来。

像藤蔓逐渐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包裹。

吸血鬼先生下不去口……他烦躁地扯了一下领口的布料。

吸血鬼先生不习惯吸活物地血，他叫来几只巨大的蝙蝠送叶昭到古堡在外。

没了食物的诱惑吸血鬼先生又恢复正常，只是感觉心脏那一块好像缺了东西。

几天后，吸血鬼先生正在睡懒觉，平时没什么事他就习惯一睡就睡好几个月，但今天好像不同寻常。

吸血鬼先生感觉到又有人进入告别，他迅速睁开眼睛，红光一闪一只巨大的蝙蝠就破棺而出。

落到一颗枯树上吸血鬼先生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艰难看见，那个小人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只有无尽的痛苦。

真是可怜的人类，这一点就不能忍受了。

吸血鬼先生好心落到叶昭的面前想要安慰几句，但叶昭开口就是“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吸血鬼先生如遭雷劈，不是！吸血鬼的爱情是受到诅咒的！他还想多活几年的！

对于这么可爱的小人吸血鬼先生大度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叶昭眼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为什么要来找这座古堡。

叶昭迟疑回答：“我觉得你很面熟，而且心脏很快。”

吸血鬼先生默默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紧张！

吸血鬼先生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把叶昭留下来陪自己。

直到十几天后叶昭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到口的食物又不见了。

叶昭再一次回来是他敲响吸血鬼先生的棺材板哭着告诉生气的吸血鬼自己被抛弃了。

吸血鬼先生想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人居然还共情到叶昭的情绪，这也太可怕了！

吸血鬼先生趁机盘问出叶昭的所有信息，听见“叶昭”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在太阳底下烘烤，他喜欢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

叶昭兴致冲冲问吸血鬼先生：“你见过吸血鬼吗？听说他们被太阳一晒就死了！”

吸血鬼先生眉头紧锁，叶昭他怎么连面前的这个东西是吸血鬼都忘记了？那他还记得什么？

吸血鬼先生扬起嘴角自豪说：“我就是！”

叶昭满脸不相信，吸血鬼先生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吸血鬼先生抓住一个重点，什么叫太阳一晒就死？！这不是**裸的歧视吗！这一点吸血鬼先生反复强调自己不是一晒就死，只是晒多了会脱水而已。

说到自己爱晒太阳的时候叶昭也是不相信问：“你看起来不像是被晒干的样子啊？”

吸血鬼先生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最近贪睡，没时间晒太阳。”

陪伴吸血鬼先生的小人最后还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离开……那一天吸血鬼先生难得在白天站在阴影下看着那个小人颤颤巍巍走向山下的小镇。

果然他是留不住人的，心太软了。

吸血鬼先生在那一处站了一天尽管太阳晒得他快要变成干尸也没有离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命去搏。

太阳刚落山吸血鬼先生再也撑不住靠在枯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见太阳落下的地方一个小人慌张失措向他靠近，吸血鬼先生扯出一个笑认为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没有人愿意和吸血鬼共处一室的。

结结实实的拥抱让吸血鬼先生瞪大了眼睛，他真的回来了！

叶昭拿出黑色的袍子遮住面前高大的吸血鬼，把他划入自己创造的黑色空间。

“你愿意收留我吗？爱德华伯爵。”

24小时逃跑的时间早就归零，吸血鬼先生不限次数扩大范围让叶昭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他尊重叶昭的选择，这是从前没有发生过的。

在黑暗中叶昭说：“你愿意有一个新名字吗？”

吸血鬼先生认为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换和不换都一样就随叶昭去了。

叶昭紧盯着吸血鬼先生暗红色的瞳孔说：“方雨，你是夜里的暴雨，带给我生机。”

方雨……很好听的名字，吸血鬼先生有了一种被人期待的归属感。

4月20日

一个下雨天，方雨靠在叶昭身边打瞌睡，为了陪叶昭他甚至改变了自己的睡觉习惯，每天天不亮陪早醒的叶昭玩一会，到中午左右又开始睡觉，直到晚上八点才又醒来。

晚上方雨醒来的时候没看见叶昭像平时一样守在他身边，方雨有些遗憾。

到庭院叶昭坐在一堆玫瑰花中间笑着向方雨招手，他很像一只猫把方雨这只蝙蝠抓得死死的。

叶昭拉过方雨的手把头埋在他的心脏处，没有心跳。

叶昭抵着方雨的胸口说：“你从什么时候没有心跳的？”

方雨陷入沉思，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一天很冷，自己再次醒来就在雪地里躺着。

叶昭抱住方雨的腰想要尝试恢复他的心跳，方雨宠溺笑道：“你知道怎么恢复吗？”

叶昭抬起眼眸笃定地说：“知道！”

方雨瞬间感觉血液沸腾起来，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他活这么久已经练就了稳如泰山的情绪，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

方雨把手轻轻搭在叶昭的头顶说：“可以等我一段时间吗？这是我的唯一请求。”

叶昭看出方雨眼底的压制，既然这样晚几天也没有关系。

在叶昭的满心期待下方雨站在古堡的大门口望向庭院。

叶昭被方雨遮住眼睛一点一点向庭院中心靠近，一边引导方雨一边述说他这几年来的经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告诉叶昭——我愿意向你坦白一切。

叶昭的登山靴碾碎一朵凋零的玫瑰，晨雾中破碎的露珠折射出古堡尖顶上的蝙蝠群。

方雨银发间缠绕的蓝宝石发链叮咚作响，披风下摆的鎏金暗纹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苍白的指尖捏着片刚刚飘起来的玫瑰花瓣，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喜欢满身阳光的味道。”

阳光透过云层毫不客气照射到方雨的身上，叶昭敏锐注意到吸血鬼锁骨处的皮肤开始泛红——灼伤！叶昭想退回黑暗好像真正怕光的是他。

方雨他像是突然发了疯，他解下沾满晨露的黑色斗篷扔到一边，然后突然将人逼退至玫瑰花墙："你心跳加快了。"

叶昭用手紧紧抓住方雨心口的衣服，强劲有力的撞击感让叶昭双眼放大。

“你……”

方雨没有隐瞒他坦白道：“我活过来了，我爱上了你，你是我心脏的主人。”

“它的跳动来源于你。”

方雨强势拉着叶昭的手对调了一个方向让自己陷进玫瑰花丛中。

叶昭抹去方雨脸上的血痕，“什么时候？”

方雨小心翼翼不让叶昭受到一丝伤害，“你第一次亲吻我的时候。”

第一次……那就是亲吻棺材得时候……

叶昭主动吻向方雨的嘴唇，霎时间满天玫瑰花瓣飞舞，是方雨给叶昭的礼物。

方雨护着叶昭的身体，不让他被划伤。

方雨的银发缠绕在花丛中狼狈不堪，冷色的方雨好像至此真正活过来了，他暗红色的瞳孔变得妖艳，和背后的玫瑰花有得一拼。

方雨突然说：“你知道血色悖论吗？”

叶昭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荆棘玫瑰戒指出神。

当吸血鬼爱上人类，其心脏会重新跳动并加速腐烂。

但方雨不在意了，他愿意陪着叶昭共同面对生死。

“我愿意为你献出心脏，方雨。”

“我愿意陪你到永远，叶昭。”

一个是停止跳动百年的心脏重新勃发，一个是永生的诅咒里开出的腐烂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