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时相遇 第4章 晚自习

西禾一中每周放一天假，周六下午放学，周日上午就得收假，回去上晚自习。学校对这行为，美其名曰为帮助学生收心。

禾小乙一觉睡醒已经十一点，起来胡乱泡了包面当早餐，正吃着，手机弹来消息，是数学科代表的消息了

“选课怎么打算。”

“物化地。”

“为啥？咋不留在本班？咋班成绩也好，物化地是普通班，氛围很差的。”

“没事，我也不是啥好人，去普通班刚合适。”

...

下午返校，禾小乙提前二十分钟走进教室，教室里有许多没回家的同学在教室里补作业，禾小乙也没写，但想着今天晚上反正要走了，也没打算写。坐在座位上看了会书，《花间派词人精选》。禾小乙不是啥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但上学时候闲着没事总会翻翻书，可能还是受母亲的影响，记得小时候母亲手边总会放着各种书，小时候禾小乙总会缠着母亲给他讲书里的故事，但自从禾小乙升入初中能够简单照顾自己，母亲就开始了世界各处的旅行，上次打来电话还是在非洲攀登乞力马扎罗山，一般每次打来电话也会打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父亲也会定期的给生活费，因此，禾小乙生活还算富足。思量着母亲近来的行程，晚自习铃响了。

禾小乙收拾好东西，准备等通知发出就转班去物化地班，这时班主任进来了，径直走到禾小乙桌边，轻敲两下桌子，

“禾小乙你出来。”

“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这个班有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你还闹着要出去，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学物化地。”

“新高考刚改革，你知道物化地前景是怎样的吗？你能保证你学物化地就能学好吗？咋班师资力量这么好，学习氛围又好，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还能害了你吗？你父母都不管你，你不为自己考虑吗？”

“没事谢谢老师的好心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用老师操心了。”

班主任深深看了禾小乙一眼，“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也就不强求了，不管去哪里，你都是个学生，学生的第一任务就是学习，你人也聪明，不管去哪里，都把学习操心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收拾东西走吧。”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性，语文老师。对班级格外的上心，学校要求六点四十到校，她每天六点二十就来到班级，坐在教室，等着同学们来，对来的每个同学检查背诵，有偏科的同学，她也会专门谈话，教学习方法，放假的时候也会要求同学每天早起打卡。禾小乙一直觉得她是个非常尽心尽力的老师，但他确实不喜欢被人追着做事，可能从小散漫惯了，对班主任的种种规则他有种莫名的逆反心理，因此班主任对禾小乙盯的格外的紧。

听了班主任真心为自己考虑的话，禾小乙心里还是稍起波澜，“好的谢谢老师了。”

禾小乙转身走入教室，在同学们诧异的眼光里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重点班在高三楼上，莫名的压抑，走出高三楼，莫名的一阵轻松。禾小乙没有直接去新的班级，先走去了校园角落里的花园，准备先去抽根烟。冬天的西北天黑的格外早，学校也坐落于老城区，各处灯也黑着，禾小乙坐在花园里，看着早已漆黑的天空，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像屋檐下的积水，一滴，一滴，坠入无波的石潭。没有回响，也无涟漪。心是废弃的蛛网，黏着些微尘，在静止的空气里，承不住一丝风，也再惊不起一点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