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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烬折春刀 第11章 风雪堂中

作者:衔吞物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0 18:41:35 来源:文学城

江婵的本意是先隐姓埋名,一则控制沈辞的情绪,二则静候状告胡氏之事。

短短几日她已经大致摸清了小胡同的情况,都是几户踏实过日子的人家,一大群孩子风一样带着虎头帽从巷子东头穿到大西头,吵嚷声飘很远都能听见。

她束起长发带上荆钗,穿着寻常妇人的粗布麻衣。早晨,关好屋门出来,挽着箩筐去买绿豆糕。

可即使如此,她仍旧惊艳而显眼,总能招致不少非议的目光。

江婵笑笑,并不解释。

等到人群沸腾,甚至有红婆上门,她仍旧以礼相待。

可大门打开,背对着红婆,大冬天的,**着上半身、满身弯曲伤痕的沈辞鼓起着沾满汗水肌肉猛地将木墩子上的柴火砍成两半……而更加唬人的是,他精细的腰上除了腰带还系着一根手腕粗的绳子,握在江婵手里。

此后,再没人敢打江婵的主意。

-

总也有例外的时候,一日,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追踪,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声不吭往巷子里拐。

本以为凭借着她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能摆脱这些人,谁知道她都已经几喘不上气来那些人仍旧紧紧跟在脚后跟上。

江婵意识到了不对。

她一边构想着离屋子最近的路线正欲跑动起来,却抬头看见了熟人。

在屋街巷外,站着两道身影。

“谢咫!”江婵猝然出声,后面的人像见光的鬼影,一下子消失了干净。

谢咫应声回头,江婵跑得小脸通红而汗淋漓,碎发沾在脸上,戴着简单的荆钗束发,身上穿着简朴的妇人衣。与几日前华贵而高高在上的女官娘娘子判若两人。

谢咫知道,前面走两步就是她的屋子,里面住着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她命的疯子。可她不但不再怕,还为了藏那疯子完全变了一个人,宁愿粗布麻衣,隐居于此。

她分明慌张,步伐紊乱,惊魂未定向后张望了几次。

谢咫无声向太初看过去,太初心领神会,马上飞檐走壁不见了身影。

江婵转回过头,不再有方才慌张,不清不淡喊了一声:“谢大人。”

这便成了谢大人了。

谢咫心中轻笑。

“那是谁的人,可出了什么变故。”她接而发问。

“江娘子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谢咫却问了一个全然无关的话题。

什么?江婵面目上露出一瞬间空白。

她端着的手落下来,恍然大悟一般:“简陋之居,若是大人来必要蓬荜生辉。”

“好。”他迈开步子,大步向那屋里走去。

谢咫听不懂好赖话么?江婵哑了声,赶紧追去。

“其实大人……”她话还没说完,谢咫已经推开了门。

**着上半身的沈辞背对着他们正在专心磨斧子。

他盲布蒙面,手压在薄薄的一层刀刃上,磨起来‘沙沙’作响。

长长的一根绳子挂在腰上,一直……谢咫顺着那根绳子一直看到大门粗柱子上。

江婵下意识往那凑了凑,或是想要遮挡住谢咫的视线,尽管是徒劳的。

她忐忑抬头,谢咫无声无息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有情?

沈辞察觉到门口不同往昔的动静,抬起头,向着门口‘看’去。继而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警觉并带着杀气。

谢咫非但不避,却像故意一般背着手向着他走去。

沈辞立刻握紧了手中刀,屏息待动。

“沈辞。”针锋相对的关节眼上江婵的厉声呵斥不知是否唬住了沈辞,谢咫却因此停下脚步,侧眸回看。

江婵掠过他,笑向沈辞道:“今日绿豆糕没了,我给你带了桂花糕。”

她用小拇指圈着一圈绳子,上面系着一打纸皮包的糕点。

谢咫恰知道,那是城西山外楼的糕点,据说要早早去排队才能排到。

她的疾言厉色与其说是在制止沈辞的过激行为,不如说是在护短。

她果然对他上心。

“他不是来杀你的。”江婵哄小孩儿一般说道。

谢咫抬起头看向五六步远处的两人,沈辞在江婵安抚下逐渐安静下来,伸手接过了她的糕点。江婵浅笑,露出一侧小梨涡。

江婵回过头,才发觉对面谢咫时的尴尬,她问:“谢大人为何而来。”

不合时宜的尴尬将谢咫收拢入掌心,他一时沉默下来。

此时恰好太初追人回来,一翻身进了院子,落在谢咫身后,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

谢咫听完神色不变,对江婵说道:“江常死讯不日便会通传江府,当晚的情况免不了要你前去堂前对峙。”

“所以我还要去刑司么?”江婵问道。

“娘子那夜行径,早该知道会有今日。”谢咫不咸不淡说道。

江婵自知多说无益,她问:“我会见谁?江执?胡娘子?”

“是。”谢咫答。

江婵没多反应,可沈辞听到‘江执’的名字却猛地抬起头来,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婵似有所感,看向沈辞,后者分明不能视物,她却莫名看出真切和期盼来。她答应他要帮他,他一直在等着那天。

不止是他,她等待今天,也已很久很久。

她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稍微平整一点就收了手:“好,我们走吧。”

此次同乘,不同于上次。

坐的是谢咫的私轿,且平稳至极。

两人相面,交锋于无形,却未置一言。

江婵从容卷了卷袖子,落眸间忽然想起那天大院里见到的胡娘子,江执的续妻胡妳。她生的艳丽,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那双眼睛江婵最熟悉。

不知日日夜夜对着一双与发妻别无二致的眼睛,江执是否良心安然。

如今,该来的终于都来了。

-

下了轿子,江婵才发觉雪下的那样厚实,刚踩过的脚印一息之后便会被彻底掩盖。

五步之远,不见人影。

风刮雪迷乱人面,衣裙翻飞,列列灌风。

别在耳后的发丝被吹动。

江婵松开太初的胳膊,站稳了:“有劳。”

只两个字,被灌进了一口雪花。

太初答应着,收回胳膊压低声音:“明景堂除了胡娘子,还有胡家江家小辈的姑娘,他们不诉讼,却一定要先见娘子一面。”

“那孩子已经被……”江婵问。

太初沉默。

沉默实则已经回答。

江婵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拾步向屋里走去。

她刚才迈进一步,甚至眼睛还没有适应屋里昏暗的光线,忽听一声利叫,一个东西带着风直直向她掷来。

千钧一发,身后有人不轻不重拉了她的外衫一下,她顺着力道往后一踉跄正巧躲过了,下一秒脚边炸开了茶杯,碎裂的清脆声响并溅起的茶水,一滴都没能到她身上。

她下意识顺回头欲看帮她之人。

“谢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妳眯起眼。

谢咫收袖从容收回手,一气呵成,向前走入堂中。

声沉且神色莫辨:

“江夫人,事无定论之前,应当严谨行事。”

江婵适应了屋里的光线。

守在丧期。胡家江家三人都穿着素衣,清清淡淡的打扮。

可纵使如此,胡妳压迫力不减,长簪流苏拂面,高发冠而衣袖齐整。

寻常妇人若失弟又失子,想必低迷。她则不然。

谢咫虽恭敬,半警告的话却引得她当即翻脸。

她直直指向江婵,冷笑:“我需要什么定论?”

泪光一闪而过,恨意乍现:“我那小小的孩子,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给一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娘看一堆血肉。这就是你们刑司干的好事。倘若不是当夜动静闹大了到了京衙子里告到我弟弟那去,你是不是还打算包庇她!”

江婵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谢咫并未直接告知胡氏、江家要江常尸身先入刑司停放的人是自己么?她瞥眼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谢咫,面对胡妳的歇斯底里,他显得冷静甚至有些冷淡。

她还以为……

“江夫人怕是错了。杀江常的人,并不是我。”江婵冷冰的声音响在屋里,其他人的啜泣声突然止了,“且依按章法办事,是以,谢大人无有理由告知你具体细节。”

“贵人?”江念一直站在胡氏身后垂泪,听见此话不可置信一般,抬起头来出声询问。

“非贵人,在下江婵。”江婵皱眉,当即说道,为自己剥夺了那层华丽的外衣。

“是你?你叫江婵?”江念攥起手里的手绢半掩在嘴边,作势要过去看个清楚。

胡青志一把拉住了她。

她摇了摇头。

江念才发觉胡妳回过头不知所谓看着自己。

而面前的人,借着门光,映照出熟悉的身影。只是没了几日前的华衣眉彩,钗裙粗布反像出水芙蓉。江念黏住了脚步,落空了心思。

这样奇怪的举动没有逃过江婵的眼睛,胡妳早年从戎,打过两年仗,也由此落下强悍之名。看来声明不假,无论是在胡氏西堂当众娘子面的训斥还是时至今日对小辈的管教。

小插曲而已,堂中好像没人放在心上。

“江夫人想听当晚当事人的口供,我已经依照夫人之言将人请来,即刻便可录入口供。”

谢咫话音刚落,门口的一个彪形大汉大喊一声:“刘喜!”

胡妳还不等开口,一个青衣小史扛着一张书案已经进屋来。

他将书案准确地摆放在江婵面前,掏出袖子里一个圆滚滚的卷带,从书案左头滚到右边,赫然是一纸一笔。

“供者何人?”他目若无人,已经坐下。

“谢咫,你别混淆概念。”胡妳‘倏’一下站起身,厉目瞪着谢咫。

后者站在上堂,背手而立,面色淡淡,面对胡妳的指责全无恼意。

“你个忘恩负义、狐假虎威的狗仗人势之徒,你忘了你老师是如何栽培你信任你,常儿从小敬慕你,以兄长相称。你不仅不顾念旧情让他不能安息入土,居然还以职务之便行包庇之事。”

胡妳满目失望。

“夫人是谁?这就是刑司的正常流程啊?”

形势紧迫的堂中明晃晃插进来这么一句话,门口的彪形大汉差点咬掉自己舌头,可随即又觉得暗爽。

还得是刘喜这个一根筋的。

“你。你又是谁?轮得到你插嘴?”胡妳惊疑。

“这里是司法明堂,大字写的是清廉高照。我们所有的事都有自己的章法也有自己的程序,从缉拿到定罪,什么都模糊不得。孩子不是她杀的我们有目共睹,便是夫人不信除非有新证据、便要从问话记录开始。现在就是正常流程!”刘喜信誓旦旦。

“大人最是公正,不会行包庇之事。”刘喜不忘补充。

“他这是没有包庇?我的孩子找到了本应该好好送回我家里的,叫你们带到刑部来好一顿折腾,如今事无定论,可孩子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了!”胡妳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母亲。”江念不自禁安抚她的情绪。

胡妳胸膛剧烈起伏,好半天,缓和了一些。

“夫人,这本就是……”刘喜刚欲辩驳。

“刘喜。”谢咫淡声打断了他。

他转问:“那依照夫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她伙同那贼人伤我儿性命,还私自开解尸体。我不能忍,胡家、江家都不能忍。我要他们血债血偿,要他们受凌迟解我心头之恨!”胡妳恨恨说道。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她愤恨说完,等着谢咫或江婵的反应,可大堂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彷佛落针可闻。

谢咫抬眼向江婵望去,后者安静地站在那里,彷佛胡妳说的与她统统无关。

这样的安静却激怒了胡妳。

她突然向前疾走几步,或是要细细看江婵的样貌。

接近门口,亮堂的光线照亮了视野。

胡妳看清了江婵的样貌。

平淡如秋水,却有皎月之姿。

胡妳含着泪水和恨意的眼眸突然被寒意灌满。

江念见胡妳脚下不稳,想要赶忙上前来扶她。

她慢了一步,江婵疾伸手,牢牢牵制住了胡妳的胳膊肘。

步摇的流苏轻晃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仪态,江婵眼神不闪不避,与胡妳对上。

江婵知道,胡妳见过幼时的自己,自然也见过那时的阿娘。

也不知这张与阿娘像到六七分的脸她是不是还记得?

江婵从面无表情,到突然绽开一个笑容:“胡夫人没事吧。”

“你……”胡妳看清了她的样貌,一时震惊,倒不知该说什么。

天下形似之人过江之鲫,像到这么一副倾世皮囊却不是易事。

她心乱如麻,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脚下不稳,不确定呼吸却已经紊乱起来,随即目光如炬,紧紧盯在江婵身上,又问:“你叫什么?”

“……”江婵未答。

“你姓江?是哪个江?”她喃喃自语。

素来强势的胡妳还有如此一面,江念与胡青志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对劲,双双上前来。

江婵笑而不答。

“怎么了母亲?”江念不禁发问。

她身子骨软弱,站了这么久又哭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头晕晕而血冷,隐约天旋地转。

不可能!

她亲眼看着那火漫过头顶,看着烧焦了的尸体怎么拉出屋来的!

胡妳心中,唯有此字:变。

她向后用力脱离江婵的钳制,江婵没与她较劲,马上松了手。

“你,江常跟我提过你。”胡妳说到这里,或是意识到在此说明两人关系多好并不妥当,住了嘴。

她心思已乱,怔愣自语:“原来就是你。”

江婵比胡妳高出一头,此时淡淡笑笑:“就是我。”

“你杀了我儿,我与你没完。”胡妳厉声呵斥。

“还有你身后指使你的人,你的主子,我一定都要你们付出代价!”

她净放狠话,可江婵知道她今日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果然,她直直往外走,可临要出门了,胡妳仍不忘转过身来,警告两人:“别以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了。今日我们来的不过是些妇道人家,自然随你们欺负。等他日官场上见真章,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我儿的性命,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好一个血债血偿,江婵掐着手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不过她确实所言非虚。她知道方才江夫人的有意为难也好,作势诅咒也罢,不过是失去孩子的愤恨直言。意图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便是她心智刚硬不似寻常女子,也轻易被血脉至亲困滞了脚。以至于谢咫搬出刑司的规矩驳斥她,她哑口无言。

可官场上的人不是,他们早就已经在火里水里练出来了。那才是江婵真正要面对的。

太初小跑出去牵马。

-

江念将要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江婵看着她通红的鼻尖和眼眶,一时不知她用意。

江念掏了掏,将一直攥在手心的帕子递给江婵,江婵一眼就认出那是上次她给她擦泪的手帕,手帕上绣着小小的桂花米。

江念抿了一下唇,终究没敢说话,眼里含着虚虚的泪水,还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江婵想起那日她的指责,无非说自己薄凉冷血,她本来以为吓到了江念,这辈子她都不会主动跟自己讲话了。江念略一迟疑,手刚触碰到那块手帕江念就松手跨过门槛离去了。

堂中唯有谢咫江婵两人,屋外寂静无声。

“大人,江大人已经在明清堂里等侯大人。”刘喜进门来通传。

江大人,江执。江婵心头一凛,她向上看,谢咫淡淡等着她的反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他要江婵为他做袒护,打发了护子心切的江大人,为他忤逆老师洗白。这是表面上最易看出来的,却是江婵不置可否的。

“明清堂?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是刑司停放尸检的地方。”刘喜回她。

“……”

“谢大人希望我前去,守着江常的尸身,与其父江大人亲自对峙么?”江婵笑问。

他站立起身,门口进入的光柔和地落在他眉眼之间,虽含着笑、声却凉:

“譬如几日前娘子对李大人说的……所谓预谋,所谓,先发、谋定、后动,胡祥邹莫名之死和长街女官遇刺都不能真正伤到胡氏痛处,相反还会把中宫牵扯进来。”他刻意放缓的话犹如携夹着冰霜劈头盖脸砸来。

“江娘子要自证清白,一定要见老师。”谢咫轻轻笑道,“当然,无人状告娘子谋害了江常的性命,按理说娘子并不需要自证清白。可娘子既然想把长明宫干干净净摘出来,将娘娘护在身后,不就不能不迎难而上么?”

江婵骤然抬眼看向他,心中掀起惊骇大波。

谢咫说的没错。每一件事,正对江婵的真实意图。

胡氏起火案,一向飞扬跋扈的胡太公隐而不发。

长街行刺案,偏偏还是在胡氏的地盘上。

这两件事,不足以真正查出什么,只是挑起帝王心里的一根刺而已。

当胡氏频频反常出现在视野里,多疑的帝王必能有所感知,自然也能给周衿在前朝争取更多机会。

江婵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若大人提起此事,我亦有不解想要请教大人。”

谢咫听她发问:“大人,为何帮我,”她说完,轻笑了一下,似是自嘲,“不,不是在帮我,而是为何帮中宫。”

将她从宫里接出来半逼半就隔断她与中宫关系,替她遮掩当晚之事甚至去御下请旨作假,乃至于现在的行事作风,桩桩件件,无非是想把中宫干净摘出来。江婵不是傻子,她看得清楚。

可虽两人暂且在此事上达成同谋,对其全然目的不知却令江婵陷入隐秘的不安之中。

权臣谢咫,她不认为他一个早年拜江执为师,曾受胡氏举荐庇佑的人会投靠周衿的阵营。

那么此刻他的一举一动,实在奇怪。

江婵一字一顿说完,静等着他的回答。

而谢咫并未让她等久,实际上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会有此一问,他声缓气平宛若朝间礼律:“娘子无需知道。”

江婵皱起眉头。

实则她早有预料谢咫什么都不会说。

他本身,像是捉摸不透的谜。

江婵与谢咫站于一屋,屋内并未明烛,屋外风雪大作。

屋口处明而内暗,两人一站在光中背光,一在内堂却向光。

谢咫身后是威武清明的高堂警语,江婵身后却是一片白茫茫。

谢咫看得见她微垂的头,仍旧挺立的站姿,长长垂落的红丝绦,被过堂风微微吹起的裙摆,还有她身后一门框景的落雪。静静等着她回话。

而江婵很快抬起头,目光沉沉,回复了他的话:“我与大人同去见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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