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有点自来熟了吧 第11章 烟花

江沚吃完时，还剩向曦没吃完。

乔新月本来在一旁玩手机，见到他放下筷子边自然地把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

江沚接过抽出一张擦了擦嘴：“谢谢。”

乔新月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接着继续看手机了。

向曦这时也注意到了除了她其他人都吃完了的事实，便对江沚说道：“学弟，你可以和乔新月先回去，待会儿我还要和张远池约会去，他等我就好。”

说完，她还略带揶揄地看了乔新月一眼：“你那个领带等会儿我们去给你挑，明早再拿给你。”

乔新月接收到她的目光略微无语地啧了一声，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才说：“知道了。”

接着他站起身来看向江沚，目光恢复澄净清澈，嘴角呷着笑意：“那我们走吧。”

江沚陷在乔新月的目光中，不自觉地便拿起书包跟着他走了，待走出了数十步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向曦说的前一句话。

他迟疑地问乔新月：“向曦学姐和……张远池学长是情侣？”

“是啊，你竟然不知道，不明显吗？”乔新月有些意外。

江沚闻言也回忆起了向、张两个人的相处的场面，确实比和乔新月的相处来说更加亲昵，但由于他很早就把他们三个人归入跨性别好朋友的身份上来，所以没怎么觉得奇怪。

但……乔新月为什么总和一对情侣走在一起，这对吗？

江沚看向乔新月，嘴角微张，欲言又止。

乔新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无奈失笑：“他们两个都成年了，而且我才是中间人。”

一切的开始十分的正常。

乔新月和张远池是同班同学兼好友，而向曦是前者同音乐班的朋友，经由他，张远池和向曦两人才相识的。

但处着处着，乔新月发现张远池和向曦两人不对劲，本来他和张远池两人作为搭子过的好好的，向曦总是无端插进来。

再后来习惯后他们便成为了三人行。

俗话说“三个人的友谊中总有一个人是拥挤的”，乔新月本来以为向曦这个中途插进来的人才是那个‘拥挤’的人，但他没想到后来张远池和她两个人竟然背刺他搞起了对象。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他最后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由于他们先前三个人已经习惯走一起，所以后来就变成一对情侣带着一个电灯泡的局面，乔新月也是有苦难言。

解释完乔新月叹了口气，看向江沚那憋不住的笑意：“想笑就笑吧，不止你觉得很好笑。”

“没事，学长你有一天也会找到女朋友的。”江沚礼貌地止住笑容安慰道。

乔新月闻言愣了愣，随后看向江沚那十分人畜无害的表情。

“怎么了？”江沚注意到乔新月的表情，有些自我怀疑：“学长你难道不想谈恋爱？”

“没有。”乔新月扶额苦笑了一番才回答：“借你吉言，希望我会找到对象。”

完了乔新月又看向江沚：“不过现在我最重要的还是高考，谈恋爱的事以后再说。”

江沚愣愣地点了点头。

不久前刚下过一场小雨，雨后气温上升，南巷这一块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白雾。

踏在石板路面，走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可以听到依稀的笑声和歌声，闻到淡淡的烟火气。

但江沚发现今天沿江路不同于往常，此时竟有好些人聚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

“这是要干嘛？”他疑惑地问。

乔新月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些站在江边，有些脸上还带着细微激动的人。他这时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后天是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两天晚上附近都会放烟花，江边能看到。”他回答。

这原本是为了吸引外地游客的，虽然多年了并没有达到很好的效果，但也成为了每年的保留节目，本地人也会被吸引来看。

江沚又往那边看了看，语气带上了些好奇，“我倒是想去看一看。”

“八点半才开始呢，现在还早。”乔新月微微抬头。

江沚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回去吃了饭再来。”

他自顾自地计划好了，旁边乔新月看着他垂眸认真思考的侧脸，心中恍若被轻轻挠了一下。

“要不……我陪你去吧。”乔新月开口道。

“那敢情好啊。”江沚答应得很快，甚至有些激动地握了握他的手。

乔新月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先是怔了一瞬，随后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听着他说话。

临分别时，江沚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乔新月：“学长，我之前答应给你的照片正好带在身上，现在给你吧。”

乔新月愣了愣，挑了挑眉，就见江沚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他。

照片不多，用一个透明硫酸纸信封袋装着，纸质是磨砂的，看不清楚照片的内容，但也大抵是之前在巷口江沚给他拍的那几张。

“谢谢。”乔新月接过，没有拆开，因为之前他已经看过了电子版的了。

两人约定了八点在分开的巷口里碰头，相继离去。

江沚回到家吃完饭洗好澡，提前了约十分钟到了碰头点，但等了两分钟没等到乔新月，但等到了他的一条信息。

乔新月：【不好意思，我可能得晚个几分钟。】

江沚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毕竟只晚个几分钟，他倒也没计较，便回了个没事。

摆弄着相机继续等了两分钟，江沚有些站不住了。

倒也不是没有耐心等，他只不过是拿着手里的相机想着待会儿要拍烟花有些激动，而一激动他就闲不住而已。

江沚是记得乔新月家的大致方位的，因为后者跟他说过，与其在这等着，倒不如去找他，没准还能提前碰面。

巷子里的路灯发出暖黄的光，与巷旁房子里泄出来光纠缠着照在石板路上，偶有行人踏着悠闲地步伐经过，显得温暖而安逸。

江沚走了一段路，便听到了前方有隐隐的交谈声，其中有一道他十分熟悉的音色。

又往前走了几步转了个弯，在一户人家的门前，他看到了乔新月熟悉的背影。

乔新月和另外两个人站在那门前，前者背对着江沚的方向，低着头对着那门板在搞鼓着什么，两人中的伯伯拿着手电筒为他照明。

江沚走了过去，看清了是在修门锁，看起来差不多要弄好了，于是他没有上前惊动他们。

果然，不过三分钟乔新月便弄好了，他放好工具跟那两人叮嘱了两句才转身想要离开，而这一转身他便看到了江沚。

“你怎么来了？等久了吧。“他惊讶地说

“没有，之前没逛过这边，顺便过来看一下而已。”江沚解释。

乔新月刚帮别人修完门锁，这时手上沾满了润滑油和铁锈：“那刚好，但我得先洗个手。”

他家就在旁边，于是引着江沚进去。

乔新月家不大，但看得出来屋子之前有专门装修过，正门进去是一片面积较小的院子，然后就是单层的屋子。

房屋门前的挂着一块涂漆木牌，写着几个字，但上面的漆已经掉了许多，字也看不清了，显然已饱经风霜。

江沚在客厅坐下，等待乔新月去洗手。

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生活痕迹不是很多。他微微看了一圈，只有一个房间是开着门的，借着外面的光，可以看到里面露出一角的钢琴。

整个房子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人，没有第三人了。

乔新月是去院子里的洗手池洗的，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小袋橘子，说是他刚才帮忙修锁的邻居给的。

“隔壁是一对老夫妻，子女都不在身边，我就经常帮他们，但是每次帮个小忙他们都要送东西，那么多年怎么劝都没用。”他跟江沚说，拿起一个橘子连着皮掰开，递了一半给他。

江沚接过橘子，但没有马上吃，因为恍然间他察觉到了什么。

“学长，这只有你自己住吗？”他有些小心地问了一句。

乔新月闻言目光也好像凝滞了一刹，但江沚还没看清他便换上了一向温和的笑容：“还有我哥，但他多数时间在隔壁宁城里做生意。”

只有哥哥吗……

江沚垂下眼睑，他是个聪明人，当然能从乔新月这句话中听出什么。但是不知事实莫多言，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掰了一瓣橘子塞进了嘴巴。

橘子有点酸，齿舌交动间，那丝丝缕缕的酸味慢慢浸上了他的鼻尖。

从乔家出来后，还有几分钟就到八点半了，乔新月带着江沚从另一条的路去江边。

江沚没有到过那边，但乔新月说那边有个可以看烟花的地方，他于是就默默跟着他走。

那是一个临着江的小平台，比起放学经过时人流量已经初显端倪的临江路，这显然是个赏烟花的好地方。

乔新月指了指那个平台说：“这里可以晒太阳看看风景什么的，不过现在天气太冷了，不然现在应该会有人在这唠嗑打牌。”

江沚哦了一声，和他猜得一样，乔新月又指了指平台两边的路：“左手边可以去到东巷那边，右边可以去到双栖山，山上风景挺好的，还有个小寺庙，我经常去，可以祈福点灯什么的。”

顺着乔新月指的方向看过去，江沚就看到了月光照耀下层层叠叠的山头，靠最近的是两座并在一起的山峰，叫双栖山。

他一直都挺好奇这里那么多的山的，但没有时间就也没机会去看过。

说着说着两人就登上了那个平台，上面摆着好几盆花植和几张木凳子和一张小几，但此时夜深并无他人。

乔新月指了指那几盆花：“这里的花开了的话挺好看的，都是附近的人家放上来的，能晒阳光，还能供人观赏。”

“这些花被养得很好，不下雨都会有人来浇水。”乔新月有些絮絮叨叨：“我隔壁，就是刚才帮忙修锁的大娘，他们放了很多。”

江沚静静听他说完：“那学长你有没有帮忙浇过水？”

“当然有。”乔新月笑了起来，语气有些狡黠：“但是帮了倒忙，那些大爷大妈天天起的那么早，我根本抢不到浇水的机会，几年前我总是在他们浇过之后就偷偷跑来再浇一次，后面有两盆花烂根了我就不敢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坐在着看看风景，听他们聊天也挺有趣的。”

江沚被逗笑，正笑着，一个烟花就带着火红的星子窜上了不远处的天空。

只听一声脆响过后，接二连三的花火在天际中绽开，放出细碎的火花散落在夜空中。

江沚瞬间看呆，因为海市禁烟花爆竹，他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如此盛大的烟花了。

在烟花绽放产生的光影交错间，乔新月偏头看向了江沚。

男生手中还握着相机，但已然忘记要拍照，只仰着头睁大眼睛观赏着，瞳孔里倒映着火树银花。

直到烟花谢幕，江沚才惊觉他光顾着看了，没拍到照片，顿时有点懊恼。

乔新月发觉便笑着安慰他说：“没事，之后还有机会。”

虽然，但是，江沚还是有些伤心。

“不知道在我回去之前还能看到吗。”他低声喃喃。

乔新月闻言看向他：“之后还会有机会的，而且虽然没拍照片，但你已经用眼睛记住了不是吗。”

江沚听到乔新月的话有些怔住了。

乔新月说完目光又看到了江沚手里的相机，“你这相机吊坠挺好看的。”

江沚回过神来，跟着他的目光看到相机上挂着的柿子铜铃挂坠。

这是他五年前在南江帮一个路人拍照的时候路人送的，至此便一直挂在他的相机上，即使后面换了一台新相机他依旧挂着。

具体是谁送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帮忙拍了照片对方给的回礼。

乔新月听他说完着挂坠的来历后，嘴角微微上翘，眸光清潋，仿若藏着月光。

“谢谢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道谢，但他的语气竟是十分的认真。

江沚不明白乔新月的意思，只疑惑地看着他。

但这时，一声闷响，天空竟又绽起了烟花，火星花瓣在空中飘散，点点星光点缀了宁静的黑幕，放出的光芒照亮了人们的脸。

乔新月拍了拍江沚，让他回过神，“拍啊，傻站那干嘛呢。”

江沚猛地反应过来，拿起相机，拍下绚丽的天际，而刚才的困惑之事也被这愉悦给冲散。

看完烟花后两人吹着江风聊了会天就又各自回家了。

乔新月推开自己家门，依旧寂静冷清。

他锁好大门然后走进去把院子的灯打开，之后才走进屋子，屋子也同样冷清。

进了房间，乔新月拿上衣服想去洗澡，但这时他看到了摆在桌子上那个磨砂信封，是江沚今天给他的那些照片，他还没拆。

想着他就拿起来轻轻地撕开了封口贴，拿出了那几张照片，他数了数，一共是五张。

乔新月一张一张看过去，果然是之前在三角梅花墙前拍的那些照片，但翻到最后一张他有些愣住了。

那张照片里也是他，不过是染着红色头发的他，是在漾着绿意的江水背景中抬头瞥向镜头的他。

应该是拍的设备不同，这张照片显然比前面四张清晰一些、质感也好一些。

乔新月用指尖抚了抚那张照片，不自觉笑了起来。

“果然是……小狗仔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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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