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徐清然觉得沈之行笑起来特别可爱。
现在,他觉得沈之行哭起来,也可爱极了。
昨晚,沈之行泛红的胭脂唇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徐清然徐清然徐清然!……”
“慢点!”
他想,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惊心动魄的美景。
沈之行愈是痛苦地欢吟,徐清然愈是感到兴奋愉悦。
他仿若归林的野兽,疯狂地使出所有力气,在沈之行白皙的肌肤打上烙印,刻上他的专属标记。
事后,他又有些后悔,不该做得那么长,那么激烈,毕竟沈之行的病还没好全。
晨间,他醒来,摸到身侧之人,竟然不在,他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坐起。
“喝点热水吧。”
沈之行将蒸馏好的热水,递给徐清然。
徐清然若有所思,他盯视沈之行的腰。
沈之行走近,揪他的耳朵:“大色鬼,不准盯着我看。”
徐清然嘿嘿坏笑,一把将沈之行搂在怀里,吻住。
“早安吻。”徐清然眉眼愉快,笑容温柔。
徐清然将储存挂在树上的鱼干取下来,加热一下,和沈之行当作早餐吃了。
“宝宝,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去沙滩那边。”徐清然怕沈之行冷,将屋子的火又添了柴火。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沈之行穿好衣服,微笑地勾住徐清然的脖子,像是撒娇般对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小猫竟然这么主动,徐清然意外地惊喜,他情不自禁再次吻着他。
他观察了一下屋外的天气,无风,太阳很足,于是同意让沈之行外出。
徐清然将捕鱼的渔网固定好,在里面放一些螺肉之类的鱼饵,静等鱼儿上钩。
现在,他要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沈之行的感冒生病,让他警醒,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座孤岛。
他们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此处小岛四面环海,孤立无援,而且天气变化莫测,森林瘴气黏热,稍不留神,很容易生病,甚至就像那个探险者一样,会变成尸体。
他牵着沈之行来到阳光充足的沙滩,金色沙滩被晒得暖暖的,徐清然让沈之行坐在这里休息,他去砍树枝和捡石头,计划在沙滩上摆出一个巨大的SOS求援信号。
徐清然抄起木屋的砍刀,砍了不少大小适中的树枝,又来来回回捡了不少石头。
他先用树枝摆成一个巨大的SOS,再用石头固定好,免得被风和海水吹垮。
一个SOS信号不太够,他又跑到海岛的另一边摆好了一个SOS信号。
另外,他圈出一块地方,用石头围起来,找一些湿答答的枯草,燃烧成黑浓的烟,飘向天空,希望能被远处或者天空的人看见。
如果以上方法都不奏效,他得计划着手建造一个木筏,尽管有风险,但总比在原地等死强。
他忙了一上午,累得大汗淋漓,他跳到海里简单泡了一下。
沈之行安静地坐在沙滩上晒太阳,他额间微微出了点汗,身体舒畅很多。
徐清然游上岸,他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裸地将自己裹在沙子里晒阳光浴。
半晌,徐清然将铺平在沙滩上的衣服半穿在身上,凑到沈之行身旁,他坐在沈之行背后,沈之行靠在他怀里。
沈之行舒服地在他怀里睡觉,等他醒来时,他已经躺在木屋里,晚间天色早已暗了。
徐清然将一个完全剔去刺的鱼肉,递给他吃。
鱼肉烤的焦香四溢,沈之行吃得很香。
徐清然还抓了两只大龙虾,虾肉肥美,烤着鲜嫩多汁,两个人一人一个大龙虾,吃得很满足。
沈之行问徐清然怎么捕到这么好吃的龙虾。
徐清然嘿嘿一笑,说:“笼子一放,它们就进来了。”
沈之行不信:“就这样?”
徐清然点头:“对啊。”
看,他就是这样一个神奇而富有完全魅力的人。沈之行看着徐清然想,不禁脸一红。
徐清然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眼睛满含笑意。
经过徐清然几天的悉心照顾,沈之行的感冒已经好全,身体前所未有地通畅健康。
徐清然趁一个无风的好天气,将他拉到海岛西边的一处地方。
徐清然指着一块石头,说:“老沈,我想在这块石头上面刻字。”
沈之行观察这块石头,体型适中,颜色偏棕色,表面不算特别粗糙,底部因为海水不间断的冲洗,湿漉漉地长了绿色苔藓。
“你想刻什么字?”沈之行问。
徐清然摸沈之行的脑袋,神秘一笑。
他跑回木屋,拿了两把小刀和一块石头。
他弯腰蹲下身体,跪在沙滩上,身体前屈,用小刀在石头面上一点点地打磨,刻下字迹。
沈之行看见他刻的第一个字是:行。
接着是第二个字:然。
第三个字:岛。
合起来是:行然岛。
徐清然的表情格外认真,态度虔诚,他用石头扶住小刀,做好最后的打磨工作,将石头面上的多余的杂质和灰尘全部清除掉。
“大功告成。”徐清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笑着看向沈之行,“这是我们的岛。”
你不是孤岛。
我永远不会让你成为孤岛。
沈之行内心一酸,拿起小刀,说:“我也想刻字。”
他学着徐清然的刻字手法,在「行然岛」下面刻了一行字:
「Island of XING RAN」
两个人会心一笑,徐清然抱住沈之行,吻他。
他们站在美丽的沙滩拥吻,缠绵悱恻。
亲昵了一会儿,徐清然放置渔网抓鱼抓虾。
正中午的太阳格外热烈,徐清然意犹未尽地在海里翻腾,像一只轻快的海豚,身姿绰约,力气十足。
沈之行站在沙滩,静静地看着他。
“宝宝,下来我们一起玩。”徐清然热情地邀他一起下水。
沈之行畏惧水,迟迟未动。
但是他其实想去水里,他想和徐清然一起在海里玩。
他喉咙滚动,强压心中对水的恐惧,慢慢走到浅水海滩。
徐清然从水里冒出,将他抱在怀里,十分轻盈地将他带到水里。
沈之行害怕地抱紧他。
温暖的海水,一点一点湿润沈之行的肌肤,他逐渐适应。
忽然,徐清然坏笑一声,扶住他的腰。
“别!”沈之行恐慌地喊,偏偏他又使不出双手阻拦徐某人的流氓动作。
沈之行脸庞微红,声音发颤。
他们在湛蓝的海水里拥吻,迎着天边尽头热烈的黄昏,缠绵不休。
“你真的好坏,徐清然。”沈之行有气无力地趴在徐清然怀里。
他在徐清然的肩上,留下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咬痕。
徐清然将他抱起,带回木屋,准备做晚饭。
夜间,他们迎着皎洁的月亮,来到白天刻有字迹的石头那里。
月光照亮鲜明的字迹,无论海水怎样一遍又一遍冲刷,「行然岛」三个字熠熠生辉,恍若海枯石烂的爱情箴言。
徐清然回忆起,少年时月色下的沈之行,那是一位形容单薄面色冷淡的少年,少年露出洁白的额头,站在校园的操场,戴着他买的发带。
他第一次遇见,这样漂亮静美的男孩。
少年沈之行的脸虽冷,可他的心是热的。
曾经徐清然在少年时代与沈之行打闹,瞥见躺在床上柔软迷乱的沈之行的肌肤白里透红,他的喉咙发涩似地滚动。
原来,从那么早,我就喜欢上了他吗?徐清然暗自回忆。
他心潮澎湃,将沈之行搂在怀里,在月光下尽情地亲吻。
他们在月光洒满的沙滩上做/爱。
欢爱到意尽阑珊,沈之行惬意地靠在徐清然怀里。
他对徐清然说:“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徐清然警觉起来,他发现沈之行的表情,那么悲伤,一点不是平常的可爱羞红。
徐清然握住他的手,轻抚他的背:“宝宝,别多想,我们回去吧。”
“徐清然。”沈之行情绪失控似地坐在他腿间,眼尾发红,双手捧住他的脸,声音绝望,“出了这个岛,我们怎么办?”
徐清然笑笑说:“我把你娶回家,我们结婚。”
沈之行似笑又在哭。
徐清然抱住如同无助小孩的沈之行。
“出了这个岛,就忘了我吧。”沈之行说,他眼泪簌簌而流。
徐清然抱住沈之行的手,变得僵硬无比,脸也如被冰霜裹住,没有表情。
当年沈之行离开,是因为逃避心中暧昧的少年所恋。
如今沈之行说要忘记,是因为在徐清然和严歌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我妈她在我四岁时,就离了婚,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辛苦……我、我……”沈之行哭得泣不成声。
徐清然没有说话,只是亲他的脸,手抚摸他。
他抱住沈之行,如同在哄小孩。
爱一个人,应该让他开心,而不是让他难过。
徐清然凄惨地苦笑一声,将哭累睡倒在他怀里的沈之行,抱回木屋。
他将木屋里的火烧得更旺,屋里暖和得像一个温馨的家。
他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瞧睡着的沈之行。
小猫的脸颊两侧挂有泪痕。
他俯身,在沈之行的眉间轻轻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