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尊，等等我 第9章 北渊的警告

碍于心事，汐鸾一夜都没怎么睡，一大早便拿着工具去清扫太虚宫。

走下台阶瞧见北渊从屋内出来，本欲开口行礼，却见他径直从自己门口经过走向宫门，都不回头看一眼，还是那样冷若冰霜，孤高耸天。

汐鸾瞥见，松下欲抬起的手微微吐口气。

被人喊到干活，汐鸾垂着脑袋下了台阶后提起扫把百无聊赖地慢吞吞扫着地。

扫地失神时，身后柔柔一声汐鸾仙子令她回头去瞧，见原是子玉站在门口便丢下扫把缓缓跑上前问他何事。

子玉浅笑着，随手从身后取出一个小笼子递到她面前，笼子里面正乖巧地躺着一只小白兔。

柔软的小白兔立马扫除汐鸾脸上的阴霾，她开心地取过，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把小白兔取出抱在怀里，另只手爱抚地捋了捋她柔顺的毛发。

“前几日听你说起，觉得你应该很喜欢，就去人界讨了一只送给你。”

“送给我吗？谢谢小兔仙。”

汐鸾惊喜地把小兔子抱在怀里，还不停问她饿不饿，惹得一旁静站的子玉盯着她一个劲抿唇柔笑着。

门口，北渊不知何时静静站在那处，汐鸾笑着扭过头，抬眼见北渊站着就飞快跑上前问他自己可不可以在太虚宫内养只小白兔。

“不可以。”

北渊冷冷从她手里的白兔扫过，吐出三个字便踱步缓缓走回自己的屋子。

身后汐鸾顺着他的脚步扭头直勾勾盯着他缓慢离去的背影，末了，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后不情愿地把小白兔小心翼翼地放回笼子里。

子玉瞧见她一脸伤心不舍的模样，轻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我把小兔子放到我宫内，若是你想她了就去看看，我宫内刚好还有一只，两个可以做伴儿，也省的孤独。”

“是吗？”汐鸾兴奋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将那只兔笼送到子玉手上，连连拉着他道谢不停。

被她突然拉起，子玉脸上稍微有些羞涩，不过转瞬被浅笑取代了。

门口汐鸾送走子玉，甜笑着扭头却撞入远处北渊阴沉的冷眸，北渊静静盯了她片刻，末了，幽幽转身走回房间。

汐鸾被他这么一盯，痴笑的嘴角瞬间僵住沉了下去，心中突突个不停。

莫不是，玄尊真的觉得我是个麻烦精？这冷眸冷语意思是要自己快些离开太虚宫？

想到此，汐鸾昨夜的难受感又蒙上心头。

“小鸾鸟，昨日怎么样呀？”泊兆挑着眉一脸坏笑地瞥着汐鸾。

汐鸾叹口气说了句惹玄尊生气了，还未说完就留下目光呆滞疑惑的泊兆，转身离去。

大白天，别人都在欣喜干活，只有汐鸾独自躺在床上。思索了许久，她决定自己应该识趣儿离去，也好不要玄尊为难。

想着这些，汐鸾慢吞吞起身将自己的行囊整理好，出门之际瞥向远处玄尊的屋子，觉得理应先去拜别，不能失了规矩。

于此，汐鸾呼口气慢慢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北渊的房门。

听见门内嗯一声后汐鸾才小心推开门走进去，在离他一丈处，汐鸾默默跪下身。

堂上北渊被她奇怪的动作惹得放下书卷垂眸细细盯着她。

“玄尊，小仙来了太虚宫许多日，正经事没有做多少祸倒是闯了许多，给玄尊带来太多麻烦，也惹得太虚宫鸡飞狗跳的，想着自己过于蠢笨无能，觉得还是回三危山比较好，特此前来，拜别玄尊。”

汐鸾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嘀嗒嘀嗒落在地板上。

她这模样令北渊平静淡然的宇眉缓缓蹙起，待她起身，便开了口：“谁说你为本尊带了麻烦？”

听到他的话，汐鸾惊讶地止住了眼泪，瞪大的水眸望向堂上北渊。

澈眸对上深眸，对视良久，汐鸾擦下脸颊泪水，探着脑袋试探性地问他：“玄尊不是在为赶我走不好开口而为难吗？”

“谁要赶你走？”

北渊静静地吐出一句话。

嗯？汐鸾水眸疑惑地缩成一团，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那玄尊这几日对自己阴冷爱搭不理的是何意？

问出声，北渊沉默了片刻，过了很久才对她幽幽道：“太虚宫外人心叵测，少与宫外人交流，有什么需要可直接来屋内告知本尊。”

说完，又伸手拿起面前的书支着头静静盯看。

这话汐鸾似懂非懂，大概猜的或许是，玄尊不要自己多惹事，好好待在宫内，但最后一句直接来告知本尊，是什么意思？

汐鸾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愣愣看了北渊片刻，见他垂眸阅书，也就假装很懂地认真点头，应了声知晓后便退身而出。

她离去的背影撞入北渊眸间令他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罕见忧思。

虽然玄尊话语之间有些玄妙，但玄尊也不是要赶汐鸾走的意思，这足矣令她开心的不得了，不用走了就可以在太虚宫继续好好努力偷偷陪着玄尊啦。

出了房门，汐鸾拿着自己的包裹开心地跑回自己房间。

路上泊兆瞧见她伸手将她拦下，站在她面前追问她早日话语的意思。

汐鸾抬头兴奋地告诉他自己不用被赶出太虚宫了。

泊兆听完一脸疑惑，没人告诉汐鸾要她离开太虚宫啊，玄尊生气怎么到她眼里变成了因为她惹麻烦呢？

泊兆吐了口气，压下汐鸾脸上的兴奋问她刚刚干嘛去了。汐鸾把事情经过同泊兆说了个遍，对面泊兆听完，嘴角微掩嘿嘿一笑，了然于心。

这哧笑的样子当真令汐鸾感到奇怪，问他何事，他倒也说了句无事便踱步离去。

汐鸾蹙着眉心瞧他离去时得意的背影只嘟着嘴愣愣看他，片刻，转身跑回自己房间。

汐鸾依旧是太虚宫仙娥，那必然是要在太虚宫安心劳作的。

打扫庭院，浇花喂鱼，汐鸾也乐得其中，只要可以待在玄尊身边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啊，怎么这么多啊！”

夜幕下，离洛在房间内忿忿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紧锁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厚厚的账本，手上拿着的毫笔乱七八糟地在纸上画着。

汐鸾端着茶水进屋，推开房门扭头瞧见离洛那乱如牛毛的书案有些发愣。

放下茶托后汐鸾轻轻走过去，看了一眼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不需要，要你管。”

离洛把面前的账本藏在怀里，抬起眼睛回瞪着身后的汐鸾。

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汐鸾缩回要上前的脚步，抿着唇悻悻扭头回了自己床旁。

还未躺下，耳旁便传来离洛的厉声询问。

“那个，会算账吗？”

汐鸾掀开被子，答了句还可以。话未说完，离洛便走来把一大摞账本丢到她面前案几上，嘴里含糊地说了句谢扭头飞快跑到自己案几上俯身继续算。

汐鸾倒也不介意她，毕竟上次浅岫上神的事，离洛是帮了自己的，谢不谢什么的，无所谓啦。

汐鸾起身提上鞋，接着也拿起一旁的毫笔俯身细细算起来。

虽说太虚宫不太大，但是开销也不少，而且宫内每一位仙子月末所得的灵石还需要根据她近月的花销以及灵力增减进行调整，这么算下来也需要耗费一大半精力。

汐鸾拿着笔在账本上小心圈点，对面的离洛早已受不住了，歪头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这被汐鸾瞧见只悄悄起身将她面前的账本拿到自己案几上，另只手不忘捏起一个薄被替她盖上。

彻夜整理，这些零碎的账本才终于被整理完整。离洛揉着惺忪的眼睛直起身，瞧见自己面前空空一片，急忙扭头去瞧汐鸾，她此时正趴在桌上小憩，桌上堆积的账本比昨夜自己给她的高出几尺，于此，离洛也就抿唇默了声，扭过头随手将自己背上的薄被施法丢给她。

未过一刻，门口的咚咚敲门声惊醒汐鸾，她摇摇脑袋直起身，背上的薄被却被她的举动滑了下去。汐鸾察觉回头去瞧，瞧见了薄被后又感激地望向起身开门的离洛。

“有一只虫子跑到你背上了，我施个法用这个打了下去。”

汐鸾听罢，扭动着腰瞧瞧身后是否有死去的虫子，免得它突然去烦扰别人。

“离洛上仙，玄尊要查账本了。”

“玄尊？”离洛询问出声，向面前仙子再三确定自己没听错。

“是的，玄尊今日吩咐的，还望离洛上仙早些去的好。”说完，仙娥便退身离去。

面前离洛倒是疑惑不解，这往日不都是禄存星君查太虚宫的大小事宜吗？怎么今日玄尊亲自查？

虽疑惑但也不能多耽搁时间，还好昨日都赶出来了，离洛扭头间撞见汐鸾拿着几本整理好的走过来，她本想拿着自己去应付北渊，却未曾想汐鸾也要坚持前往，昨日太匆忙免不了会出错，汐鸾坚持说错不能由离洛一人担了去。

拗不过她，离洛也只好同意她二人一起去，但途中叮嘱她不可以说话。

二人拿着账簿来了北渊书房，走进去便瞧见师兄也在，他们似是在向玄尊背诵近日所学。

北渊见离洛汐鸾二人来，点了头要她们起身，末了，继续盯着书留下耳朵听堂下人诵读。

离洛悄悄走上前把账簿放到北渊面前的案几上，做罢后又退下身同汐鸾站在一侧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