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失忆不是借口 第61章 任性的考验幼稚的把戏

冉瑞把林天穆送到白日里接到他的那个路牌处，问道：“你就到这儿？”

“嗯。”林天穆说。

“那行，拿着。万一你要回去也不用那么麻烦了。”他从皮夹里取出小叠钞票递给林天穆说：“要是不想回去，找个好的酒店休息，也安全一点。”

他认真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他面容生的很好看，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少年时候一样。虽然他已经是个成年人，理论上用不着自己再为他担心，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今日林天穆提到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点。”

看着开走的出租车，林天穆把手里的钞票放进外套口袋。对于冉瑞，如果不是一开始彼此的医患关系导致心理上的那一层防备，他其实并不怎么讨厌他，相反因为年少的陪伴，自己会忍不住依赖他。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是一个不会害自己的人。

已经临近午夜，这个街道上本来人就不多，现在更是影子也不见一个。林天穆走在这种略带英伦的建筑风格的步行道上，漫无目的。他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个窟窿，一阵阵风不停的往里面灌，那个洞不大，却是他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办法修补好。

走了一段距离，他摸出了手机。

打开联系人的那一栏一下找到了张燎的电话号码，却只看见备注那里写了“亲爱的”，他不禁觉得好笑。但他并没有更改那个备注，只在后面又加了一个“傻子”，便按了拨通键。

铃声响了有一段时间也没人接，他想，这么晚估计早就睡了吧！毕竟他是那种作息规律的人。

刚要挂断，张燎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不到明天你就开始想我了？”他还是一副不正经的强调。

他没有理会这个玩笑般的情话，只说：“你下来接我吧。”

电话那头的张燎顿时正经了不少，他问道：“接你？现在在哪里啊？”

林天穆的声音又些低沉：“我在你家附近的一条步行道上，不过，我好像找不到你家了。”

说完不等张燎继续问就挂了电话。

他是故意的，他想知道，他能不能够找到自己。这或许是太过无聊和幼稚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林天穆静静地呆在原地不再走动，路灯明亮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看影子。那时他的身高比同龄人矮小很多，总是觉得自己不够高大可靠，所以，每一次站在灯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就会有一种自己变得强大了的错觉。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却一直很喜欢这种幻想的错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渴望强大，但后来他知道，不论自己的身高长没长，他没有变得自己想要的那般强大。

他独自站在寂静的夜里，想着，张燎到底会不会找到自己？他要用多久的时间才会找到自己？

他记得余织在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告诉过他，她说，如果一个人很爱对方的话，那么他们是不会错过和迷失对方的，因为他们每走一步，都是踩在彼此的心脏上，而大脑就会成为一个自动定位的系统。

他觉得真是这样就很不可思议。但后来余织也说，真正爱到那种程度的人，是很难活下去的。因为人的心脏是很脆弱的，一个人的重量才在上面是非常痛的，所以仅仅是短暂的分离也会让它拼尽全力开启那个功能，最后只会呼吸困难，生不如死。

不过那种时候处于热恋中的她，感性过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总说她是夸张了。

事实上，后来余织和她的男朋友分手后不多久又变得活蹦乱跳了，没有一点要死去的迹象。

林天穆想起这些无聊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夜里太过安静了，毕竟胡思乱想些什么，就会觉得孤独吧。但他不是早就习惯了孤独吗？

“林天穆。”

张燎出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然后就看见那个男人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的走到自己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条围巾，脚上甚至还穿着拖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轻轻的说，满脸的笑容。

“不是说明天再来的，怎么这么晚了跑过来？”

看到林天穆表情微笑却带着些微的倦容，他语气担忧道：“你该不会是根本没有回去吧？”

“我去找人吃了饭，玩了一天。”他淡淡地说。

张燎听话了，原本灿烂的笑容浅浅收敛，变为了满眼的柔光。不用林天穆说明，他就知道，即使是去玩，他也是全然开心的。

他把围巾绕在林天穆的脖子上，说：“走吧。”

他们的位置离张燎的公寓步行的话也不过是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林天穆和他并排走在这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尽然觉得心里的风小了很多。

“你好歹也换了衣服再出来吧。”他看着张燎这身装束，说道：“被人撞见了还以为遇到疯子了。”

张燎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道：“可不是，那个想着赶紧找到你，一路狂奔来着，说不定路上的人还真以为遇到神经病了。”

“我要是真是个疯子，你怎么办？”他问道。

林天穆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直接一脚蹬了你。”

似乎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张燎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出声，道：“若真是那样，你铁定踹不掉我了，听说疯子都有特异功能，如果我是个疯子，我的特异功能估计就是灵犀一点的定位林天穆。”

说这些的时候，林天穆总是时不时的在意张燎的手臂。张燎也注意到了他飘忽不定的目光，说道：“你还担心啊，真的没事了！”

说着，他把受伤的打着石膏的手臂举到林天穆的眼前晃了晃。却被林天穆又些烦躁的偏过了头。

“啊，你还是嫌弃得很嘛！”张燎收回自己的手臂，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没有让你负责你就这么狂妄可不太好，要知道……”

他话音未落，一直走在他左边的林天穆趁其不备，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臂。还未反应过来，一阵温热覆上了他的嘴唇。几秒过后，林天穆已经像没事人一般，放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迈开了步子。

反应过来后的张燎小跑追上林天穆，忍不住嘴角上扬道：“不是说了不准搞突袭的吗？”

“我是说你不准突袭我，可没说过我不能这么做。”林天穆酷酷的说，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张燎无所谓，他心里正高兴着，任凭林天穆怎么嘴硬，他也很受用。

“我发现你这人还挺贼的。”他说到：“照你这样，我可吃亏了很多。”

“是吗？”林天穆邪魅的一笑：“我还以为你应该会高兴。”

一时无法反驳，张燎只好大方的承认道：“我是挺受用的，老话说吃亏是福，这样的福气倒是可以多来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坏笑，林天穆倒是又些不自在了。

“喂。”

“什么？”

林天穆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也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他斜后方的张燎。

“现在这种时候，夜深人静的……”张燎慢慢地说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抱抱你可好？”

林天穆听了正想他目前的这个“独臂侠”的状态要怎么抱时，自己已经被他左臂圈在了怀里。

“其实，我忍了好久啦！我觉得围巾也没办法让你暖和起来，不如我抱在怀里实在。虽然我手受伤了，但你看，要抱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天穆只觉得脑子麻麻的，他的脑袋被张燎的大手微微的按在他的肩膀，他的耳朵听见张燎的声音小声的说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