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燎快速穿过长长的走廊,这走廊还是跟从前一样光照差劲,如果两边的房门全部关上,即便是大晴天,这里也会是阴暗无比。
他想赶紧见到事件的主角,他心里在想,李林森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处境还好吗?至于他和林天穆是同一个人这一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数】。只是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而且,余织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连串的疑惑在张燎心里来回的翻涌,它们浮现一个,他又把它按下去。根本不理会身后面的张扬的喊声。
终于,他来到那道门前,心跳有些快,伸手转动了门把手,推开了它。
随着一声门撞到墙壁的声音,屋里原本有所有的声响都停止了。
张燎一眼尽览里面全部场景。
里面的人氛围三方而坐。这个学生使用的会议厅中,讲台上面坐着的是这所学校的领导班子的部分人员,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些穿着很是珠光宝气,但打扮略有些俗气的人,他们一共有十个左右,他只是大概的估计了一下。而他的对面,坐着身穿灰粉色正装的余织和一些律师打扮的人。在她的身边坐着的,是他从早上就没见到人影的林天穆。
他的到来明显打断了他们正在进行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当中,大部分的脸上还残余着争执后的面红耳赤。
“张燎?”
率先开口的是余织,不用说,这里除了她,认识他的没几个,当然,还有坐在她身边的,一脸淡定,波澜不惊的面无表情的林天穆。
余织从位置上站起来,赶紧朝他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问道,明显对于他的到来感到很意外。
张燎还没回答她的问题,身后赶来的张扬就替他回答了。
“余小姐,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余织当然记得,她很有礼貌露出微笑,说:“当然记得,张扬。”
张扬知道她还记得自己,便就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我和我哥呢,是姑母叫来的,她不是很放心,所以让我们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门这一边坐着的那些人,说到:“你知道的,以防万一,你毕竟一个女孩子嘛!”
余织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们放心!这里怎么说也是学校,而且,我也不是来武斗的,只是陪朋友来帮一个忙。。”
说道朋友的时候,她的眼睛扫了一眼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张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人打断。
“怎么?余小姐,你们又喊了帮手来啊!”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裁剪的很合适的一个中年男子,他样子清瘦,肤色略白,张燎打量了他一眼,那个人的手轻轻互握,自然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光洁的几根手指显示出他是一个养尊处优不愁吃喝的人。而他见到他们的到来,一脸的平静,表示这是个不畏惧意外的人。
张燎仅凭这两点,便知道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他直接走到那人的面前,象征性的客气一下,说道:“如您所见,我们是余小姐一方的人。不过,并不是来插手这件事情的,所以,我们不会多言,只需一个旁观的位置,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说的很诚恳,但言语间也有一股不容拒绝。
然后他又到讲台上前的那些人面前,略带歉意的说明了来意。这些人自然是认得他的。
做完这些,张燎便直接走到了林天穆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他,没有说一句话,便走到他旁边,在余织的位置上坐下了。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只是来旁观的。
余织无奈,想他一定是在生林天穆的气,只好和张扬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也走到了自己的一方。她让林天穆另一边的律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然后坐下。而张扬则是跟在她的后面走过去,选了张燎后面的位置自行的坐下了。
林天穆在开门的那一刻见到张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这很难被人察觉到他便又恢复了刚才的淡漠。张燎走到他跟前,他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两人不认识一样。
他见张燎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的时候,内心有过一丝抗拒,但身体还是忍住了让另一边挪动的**。他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对他的到来很惊讶。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吧。”说话的是他们对面的一个律师。
他很老练的注视着刚刚入座的两个陌生人,说:“既然这位先生已经提前说明他与此事无关,如果你们都不介意**权,那么我们也就不必要求他非要出去。不过,希望旁观者也要做好自己的义务。”
张燎淡淡道:“自然。”
得到了他的再次保证,律师便转过头对学校的那些人说道:“接着刚才的谈论,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作为家属,我们是有权查看甚至保管他的病例的,但贵校推脱说没有,岂不是有些可笑。据我所知,所有新生入学,都会进行体检和心理健康等检查。按相关规定,这些检查至少每年进行一次,你们说没有,那是不就意味着你们没有进行这些检查,或者说,在这件工作上有所纰漏?”
他的言语咄咄逼人,也透露出威胁的意味儿。
但那些搞教育的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他们也有自己专业的发言代表。而这时代表院方的便是一个与张燎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张燎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既然能被学校聘用,说明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
只见他平静的结果对方律师抛过来的问题,说:“当然,我们的工作是按时进行的,并没有出现你所谓的纰漏,你要是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相关的体检记录。但是,首先,体检者本人就在此,得先得到他的首肯,这是最基本的。没有谁有权利泄露别人的个人信息,即便我方作为学校保管着学生的档案,那些资料也是秘密看管。而且你们所要求的是提供精神鉴定的相关资料,且不说我们有没有权利这么做,这类鉴定通常是患者本人自己去相关的医疗机构检查并接受治疗。李先生并没有在我校的医院部门进行过这一类的诊疗,至于你说的按程序的检查,我们也是对他按时进行了每年的检查,不过,我已经说过了,除非征得本人的同意,或者提供司法部门的受函,否则我们是无权这么做的。”
在旁听的张燎自然是知道这些法律的,他曾为了公司的经营去修了法学,所以知道,对手的目的要达成,怕是不容易。
“此外,我方也说明了,对于你们之间的纠纷其实我们根本无需介入,你们不论是上庭还是私了,都可以自行解决,何苦到学校来折腾浪费时间呢!”
很明显,这就是学校这方的态度。
你们要材料,我们有,但是无权利给。你非要,就要自己去办手续,疏通关系拿到那一张纸。我们保持中立,你们自己去商量吧,别在这里闹。
张燎早就见惯了这种太极手法,而且在这件事上,却是学校很躺枪,明明就与他们无关。但他看眼前的情形,知道这件事还处于私下解决的阶段。
律师这个行业,其实是很可笑的,那些条例是怎样的早就写好的,但还是要学会看不见,睁眼说瞎话始终基本技能。对方的律师自然知道自己的雇主是无权是看这种他人**的,但却不得不为他绞尽脑汁。
张燎倒是很同情他。
那个律师也不是傻子,他其实也觉得没有必要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也建议过自己的雇主去疏通关系那一张授权的受函,但不知为何,他们就是不愿意去,非要这么闹。
这些人你来我往之间,张燎发现林天穆倒是一脸的闲情逸致,就像在看戏一般淡定。好像这件事根本与他没有关系似的。
“跟他们商量,你觉得可能吗!可以的话,我还用来这里找你们!”
突然开口说话的是女个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女人,看她的年纪的穿着,应该与他是一家人。
“你找他们也没用。”说话的是身边的林天穆,他靠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两只手放在穿着的那件连帽衫的口袋:“因为我根本没有病。”
颇有一些占优势者的得意,说道:“如果你们罢手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告你们诽谤和骚然。你们怕是不知道,这样胡说八道,也是会承担法律责任的吧!”
他说话的语气又明目张胆的嚣张,眼神却是平静可怕。
张燎看了眼他的脸,觉得有些陌生。
“余织,叫咱们的律师团教教他们,给我的血亲的舅舅舅妈普及一下法律吧!这方面他们估计还停留在幼儿阶段。”
“林天穆,你闭嘴!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破事儿!”女人朝他喊道,声音尖锐。
“舅妈,你就别再为难我的老师们了,他们知道什么呀!你这么在这里闹还挺丢人的。您的老脸还要不要了,你别忘了,你儿子女儿也是要读大学步入社会的。”
女人听他这么说,更加愤怒,她忍不住站起身,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哼,你不要以为现在有些能耐了,这些人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家族败类,是不配继承那份产业的,你跟你妈都不配......”
她说这些的时候,满是鄙视的神情。张燎不禁看了看林天穆,他以为会看到一张愤怒的或者要反击脸,但留给他的只是面无表情。
林天穆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肤浅恶毒的女人,什么也不说,既不辩驳也不还击。
倒是一旁的余织看不下去了,大声提醒道:“请你注意言辞!这里虽然不会是正式的法庭,但你说的话,可是这么多人听着的,我们也不介意多给你一条罪名。”
她满脸的怒气,看起来比林天穆还生气。
余织吼完那个妇女,便低头对身的林天穆轻声说道:“阿穆,咱们还是别理会了,直接上庭吧,你放心,没有问题的。”
林天穆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没有动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些人,似乎在等什么。
终于,那个中年男子开口了。
他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即使最后我们不一定赢,但还是又把握得到自己的那一份的。你也不希望那块地和那座房子变得支离破碎吧。”
“是吗?你还真是好心。”林天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道:“舅舅这么志在必得,何苦卑微的向我服软,暗地里来这里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定定的看着中年男人道:“我们还是法庭上见吧!这次你可要把材料准备齐全了,我可没时间等你。”
说完,他便起身,对余织说道:“我们走吧。”
原谅我真的不擅长写小标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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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