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失忆不是借口 第17章 坦白似乎不是坏事

林天穆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乘坐公交车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居住地。一路上他都在放空自己的思维，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也许因为失眠的问题，所以他中途有一段时间睡了过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程，他最终在终点站到达前醒了过来。他慢慢的朝着别墅的方向走着，脑子里想着自己回国后的这些情况。

其实自己并不愿意回国发展，因为目前多多少少艺术圈子是和混乱的，大环境对搞艺术的人也不宽容。但是当余织偶然间提到回国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跟她一起回来了。别的不说，他想起自己唯一的亲人，那个几年没见的妹妹，加上总是觉得自己需要回来一趟的感觉，就那么仓促的回来了。

之后的一切，有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有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今日的这种状况，更不曾料到自己对于自己的过去那么的茫然。

他走到了租住的别墅大门外，看着门前满院子的黄水仙，才想起今早发生的那些事。明明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现在却莫名觉得遥远。若不是这一大片的黄色，他恐怕会习惯性的选择不去理睬和思考今日和张燎发生的那些事情。

该怎么办呢？他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些摆满院子的鲜花。他想着既然自己已经那么爽快的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分手就应该把这些“讨好的礼物”处理掉。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这些东西先搬到别墅外面的大道上去。

就扔在路边好了，摆放整齐的话也不会给人造成困扰，在立个牌子写着“任君自取”，这附近学生多的要命，最多到傍晚之前就会被人拿走吧。

于是他开始优哉游哉的往外面搬这些花桶。

而和林天穆分开后的张燎在陈智的陪同下，来到别墅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人往外面搬花的林天穆。

虽然第一次约会不欢而散，但他还是赶紧处理了手里的事情过来一趟。虽然对方的态度“恶劣”但自己的做法也确实不妥。

那个人即使是在这种劳动的时候也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就像被午后太阳晒得暖暖的棉被。

他大步快速的走向前，仿佛这样做更能让自己显得有勇气一样。

“你打算扔到哪里？”他的声音在林天穆背后突然响起，吓了对方一跳。

林天穆一脸受惊的猫一般，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有的表情，说：“反正就是处理掉。”

张燎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一只手臂，阻止他继续搬花：“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你说，”林天穆轻轻推开他的手，说：“我听着。”

一旁的陈智见状，对张燎说道：“老板，最近很忙这车也没清洗，我去找个地方洗洗吧。”

“你去吧。”

陈智点了点头，对于目前的情形自己该怎么做自然是心领神会。

张燎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天穆的脸。

林天穆也放下了手里的花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张燎。他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问路人般，不带一丝情绪。

张燎见他如此安静，反倒有些退缩了。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一个朋友告诉我他经常跟女朋友吵架，都会主动去请求原谅，就算他并没有错。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会完全懂另一个人，但是因为他是真心很喜欢她，所以最后都会找她和好，赶快让她重新开心起来！虽然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简直可以说非常短。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让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但是一开始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尽管如此，你不是也还是愿意跟我交往看看的吗？你怎么能让我连原因也不知道就提出分手呢？至少也要让我死心吧！因为......我还是很认真的想过之后才跟你交往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随意的做出决定......”

周围陆续有些学生模样的人经过，但他依旧故我的说着，然后他看见林天穆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绯红。

“......毕竟，如果一点都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在一起呢？”

“.....我可没有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交往的。”对方微微抬头瞪着他说：“谁规定了喜欢才会交往的。我只是玩儿玩儿的......”

听着他急着反驳自己的话，张燎知道，要让对方接受自己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知道，”他说：“我是说我自己......因为喜欢，才跟你交往的。”

“......”

“所以，我不能接受你那么轻易地就把我甩了。”

林天穆条件反射的问道：“那你想怎样？”

张燎看他一脸戒备的样子，觉得好笑，这家伙防我就跟防坏蛋似的。

“不怎样，只想告诉你，我会让你会喜欢上我的。”

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林天穆有些不知所措，他吞吞吐吐，半天才丢出一句：“才怪！”

张燎觉得眼前这家伙有些时候莫名让人觉得可爱。他刚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就被对方伸手挡住了。

沉默了几秒，林天穆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表达完自己的想法，林天穆就朝院子里那堆花走去，张燎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开始，我只是为了好玩，应该说是对你的那种‘感情’表示嘲讽才对，才生出了跟你交往的想法，关于这点，我想你也是清楚的，”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看了张燎一眼：“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让你一口咬定我就是那个叫‘李林森’的人。但是，我不是，至少现在已经不是。或许曾经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你跟我都很清楚，那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不是我，而是‘他’，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来跟我有什么牵扯呢。”

“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打算在国内待多久，等穆然毕业稳定后，我就回日本。中国不适合我。”林天穆扔掉猛抽几口后的烟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还剩下一半的水仙，说道：“这些花我还是待会儿再叫人来搬走吧，一个人搬太浪费时间。”

说完，他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你说，附近的女大学生会不会喜欢，要不送给她们得了。”

“你，”张燎不知何时，眉头深锁，大概是听到他说自己很快就要离开的时候：“就那么肯定我是那种沉迷过去无法忘怀的人？”

“这不是坏事，说明你是重感情的人。”林天穆突然认真的说道：“所以，我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张燎正想开口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那头传来张扬有些着急的声音，震得也他耳朵疼：“哥，佛爷正在公司等你呢，说什么有个什么公司的千金要介绍给你认识，现在在你办公室等你‘自投罗网’！”

“什么‘自投罗网’，别胡说。我现在有事，你帮我应付一下。”

“不行，我试过了，她说你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必须跟她去，闲杂人等免谈。”

“知道了，挂了。”

“你直接去......”没等张扬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看你挺忙，就不留你喝茶了。”林天穆谈谈的说着客气的话。

可是，张燎并不买账：“既然你有此打算，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不管对方一脸意外的表情大步迈进别墅。

当林天穆默默的递上一杯白开水的时候，张燎有些戏谑的说道：“请问，阁下这是什么茶？”

“请将就。”谁知道你还真进来，林天穆心里腹诽到。

两人什么也不说的面对面坐了几分钟，最后张燎开口了。

“我弟打电话，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应酬。”

“挺正常，相亲嘛。”

“你知道？”

“我听力自觉不错。”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去应付一下，不然我妈那儿......”

“认真对待比较好，万一是个不错的人错过了就可惜了。”林天穆一脸认真的说：“你也不用跟我讲，这不关我的事。”

看着他如此淡定的端起自己的那杯水递到嘴边，张燎有些冒火，这个人对自己的事情还真是漠然不关心。

“只是跟你讲清楚，我只是为了应付。所以，我之前讲的话，是认真的。”

林天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有些烦躁，他放下杯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燎说：“无所谓。毕竟，你是男人，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才是正确的。其实，我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说过，很多人对性取向的问题会感到迷惑，所以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同性，但这只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发育过程，是错觉。或许，你只是在我身上投射了对友人的愧疚和遗憾罢了。”

“所以，你找个喜欢的女人谈谈恋爱，结婚生子，就知道你对我不过是因为你对过去那段年少情感的执着罢了。”

林天穆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让张燎顿觉无语。他自然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只是心里有些气恼的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我走了。”

看对方气鼓鼓的起身离开，林天穆说：“慢走不送。”

万万没想到对方又快速的折回来。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用力的圈住，耳边传来有些生硬的声音：“我晚上再来。”

“今晚我不在。”他冷静的推开他说。

“你要出门？”

“我早就说过，我回国只是暂时的。也不怕告诉你了，我明天的飞机，今晚国内这边的一些认识的人打算小聚一下，以作送别。所以你就别来了，免得白跑一趟。”

“你不打算好好跟你妹妹聚聚就走？”

“穆然的话，如果她愿意，我打算接她一起去。”林天穆看着他说：“我们虽说是兄妹，但感情上我到没有那么恋恋不舍，看来我算是薄情的那一类人。人不总是容易在感情上想得过重？我之前也有点高估自己了。”

他看着张燎的脸，很有一种让对方看开点儿的意味儿。

“人也经常在感情上以为自己看得很轻。”对方立马回答了他一句。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今晚你不在，我就不来了。我明天一早来接你去机场。”

“随你的便。”其实，林天穆想说的是“不用你送”。但不知怎么还是没说出口。

张燎离开，留给他一个背影。这让他陡然生出一种淡淡的忧愁。

当晚后半夜，林天穆就搭乘夜间航班飞往了日本。

他本就不打算跟张燎有什么牵扯，关于遇到他之后那些关于自己是谁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可以去深究。他承认，这个人的确让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就算他对自己如他所说那般真心，那他的真心所系的也是李林森。就算他真的是李林森，那也是过去的他，自己现在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更何况，每次跟张燎在一起，他都会产生一种恐惧感。他是个相当讨厌被恐惧所威胁的人。

还是喜欢有嘴的主角。（谁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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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坦白似乎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