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75章 大局已定

自来也解决完大蛇丸的通灵兽，紧赶慢赶回来，还是没见上三代最后一面，反而等来了明月成为木叶英雄的消息。

硝烟尚未散尽的木叶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幸存者们脸上带着惊恐和悲伤，正忙着救治伤员、清理废墟。而在这一片混乱中，宇智波明月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她脸色苍白，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迹和血污，一身劲装多处破损，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但她站得笔直，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和力量，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身边的暗部和上忍们。

“医疗班优先救治重伤员，封锁这片区域，排查所有可能残留的起爆符陷阱。”

“统计各区伤亡情况，优先安置失去住所的平民。”

“加强村外围警戒，防止敌人去而复返。”

指令清晰高效，且切中要害。周围的人们，无论是忍者还是平民，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感激，甚至是一丝崇敬。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击退”大蛇丸和神秘面具男、守护火影遗体的事迹，早已在幸存者中传开。

自来也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紧皱起，直觉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明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战大蛇丸和面具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自来也无法怀疑。她的指挥也挑不出错处，甚至可以说做得非常好。

但是……

她真的那么伟光正吗？

三代和团藏同时死去，这巧合得令人心惊。大蛇丸为何偏偏选择这个时机发动袭击？那个神秘的面具男又是谁？为何实力如此强悍却又在明月出现后“败退”？明月……出现的时机，展现的实力，此刻获得的声望……

一切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操控着，环环相扣。

三代和团藏的同时毙命对木叶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权力核心瞬间真空，村子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脆弱时期。当务之急是尽快推选出新的领导人，稳定局势。

而眼下，谁拥有最高的声望，谁就能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显然，宇智波明月，这个刚刚“拯救”了村子的“英雄”，正毫不费力地收割着这份沉甸甸的声望和民意。

“自来也大人？”明月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到来，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沉重”，微微颔首致意，“您回来了。很抱歉我没能……”她的话语适时地停顿，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悲痛和自责。

演技无可挑剔。

自来也压下心中的疑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辛苦你了，明月。老头子他……”

他声音低沉下去，也许在场所有人中，唯一真心实意感到悲伤的人只有他了。

“火影大人和团藏大人都是为了木叶战死的。我们必须继承他们的意志，守住木叶。”

“啊，是啊。”自来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守住木叶……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看似都在为村子的未来忧心，实则一个在怀疑对方的动机，一个已经在想着如何摧毁所谓的火之意志。

明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当前局势危急，急需有人主持大局。我已暂代指挥，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自来也大人德高望重，还请您……”

“不。”自来也直接打断了她，摆了摆手，“我散漫惯了，不是当火影的料。维持秩序、安抚人心，你做得很好，暂时继续由你负责吧。”

“如此，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维持局面，等待高层会议推举出新的火影。”

自来也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朝着三代的遗体走过去。

明月看着自来也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沉重”和“疲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和一丝嘲讽。

自来也的怀疑在她意料之中。但这怀疑，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汹涌的民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英雄”和“临时领导者”的角色，巩固声望，拉拢人心，一步步将木叶的实际掌控权握在手中。

至于自来也，只要他找不到证据，就什么都做不了。而她，会让所有的证据都消失。

毕竟，她本来也什么都没做，动手的人不是止水和面具男吗？

她转过身，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善后工作中，指挥若定，神情专注。

“第三班，东南区域清理进度？”

“报告！发现三名幸存者，已移交医疗班。”

“很好。第四班接手后续，优先确保结构安全，防止二次坍塌。”

“是！”

此刻明月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的宇智波，终于露出了掌控者的锋芒。

“山中上忍，”她叫住正用精神感知搜寻生命迹象的山中亥一，“伤亡名单初步统计出来后，第一时间密封送至临时指挥所。非授权人员，不得调阅。”

亥一微微一怔，随即肃然点头：“明白。”

她又走向正在指挥搭建临时庇护所的奈良鹿久。

“鹿久先生，安置点按家族和街区划分，登记造册。所有物资调配，必须经过我的手令。”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断，“非常时期，效率至上，容不得半分差错和混乱。”

集中调配意味着权力的集中。

鹿久明白这一点，他看向明月苍白却异常坚定的侧脸，他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今日这场戏，明月是导演，鹿久是编剧，止水和大蛇丸三代团藏是主演。

鹿久低头，隐去自己略显轻松的脸色。

“我会安排妥当。”

明月微微颔首，继续向前走去。一直忙着清理现场的卡卡西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舆论已经开始发酵，民心获得的比预想中还要顺利。高层那几个老家伙似乎更倾向于尽快稳定，对你的‘临时’主持没有太大异议。”

明月神色平静，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尽在掌握。

“意料之中。恐慌中的人们，总是更容易抓住看似坚固的浮木。团藏的残余势力……”

“正在按名单‘安抚’。愿意合作的，暂时留着。死忠的大蛇丸已经派人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人查到什么，所有痕迹都会指向‘意外’或‘殉职’。”

卡卡西顿了顿，补充：“‘根’的档案库，我已经拿到了最高权限的密钥。里面的东西，足够让任何剩下的人闭嘴。”

明月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卡卡西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而且足够冷酷。潜入、情报、暗杀、清理……一旦确定目标，他将是是执行这些任务最完美的人选。

“自来也那边……”明月目光扫过远处那个守在三代遗体旁，背影沉重的白发男人。

“他在检查三代的遗体，他很怀疑。而且他的通灵兽可能从妙木山得到了一些模糊的预言。他是个变数，明月。”

“我知道，得看好他。等这边结束了，就引导他去调查‘晓’组织，或者大蛇丸的踪迹。给他找点事情做，别让他总是盯着村子内部。”

“大蛇丸会做好这个任务的，泄露一些关于面具男和晓的情报线索给他，足够吸引他离开村子一阵子了。”

谈话结束，卡卡西离开执行任务。明月在医疗班前停下脚步，伫立了一会儿，她打开门帘走进去。

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帐篷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芒。

地上密密麻麻地躺满了伤员，几乎无处下脚。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啜泣、医护人员的急促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沉重而绝望的嗡鸣。

一名年轻的忍者失去了整条手臂，断口处只是被粗糙地包扎着，鲜血仍在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草席。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帐篷顶，仿佛灵魂早已离去。

另一边，一个孩子腹部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内脏隐约可见，医疗忍者正满头大汗地试图进行紧急缝合，孩子的母亲跪在一旁，死死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烧伤的皮肤发出焦糊的气味，中毒者脸色发黑呼吸艰难，被起爆符震伤内脏的人不断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每一个惨状都在无声地控诉着战争的残酷，控诉着这场由她一手推动、引爆的灾难。

明月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伤员之间，整张脸绷紧。

惨状比预想中更甚。那个孩子看起来和佐助才差不多大。胃部一阵翻搅，被她强行压下。

还有那个失去手臂的下忍，他的人生，或许就此毁了。

只是因为我。

为了摧毁腐朽的高层，为了所谓的“新生”。

这些代价，真的值得吗？

不。

心底一个更冰冷的声音立刻否决了这丝动摇。变革必然伴随牺牲。木叶高层的默许和团藏的黑暗早已埋下祸根，今日的惨剧，不过是迟早会爆发的脓疮。

我也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长痛不如短痛。

愧疚是软弱的表现。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必须走下去。

但心口仍然闷闷的，仿佛被这些无声的痛苦和绝望填满。

明月握紧拳头，她不能后悔，绝不能。

她继续向前走，在一个角落停下。那里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砂忍俘虏，年纪很轻，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因恐惧和痛苦而涣散。

明月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战争的棋子，无论敌我，最终承受痛苦的，总是最底层的人。

她蹲下身，无视旁边木叶忍者诧异的目光，伸出手，指尖凝聚起莹绿色的查克拉，轻轻覆盖在那砂忍少年胸前最致命的伤口上。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少年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涣散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

明月站起身，没有再看那少年一眼，语气淡漠地对旁边的医疗忍者说：“俘虏也有接受基本救治的权利，稳住伤势即可。”

说完，她转身离开，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仁慈”从未发生过。

这只是为了维持秩序，她告诉自己。不是为了赎罪，更不是心软。

明月走出帐篷，重新站在夕阳的余晖下。身后伤患的痛苦仿佛被帘布隔绝，但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里。

如此，就更不能失败。

用鲜血铺就的道路，必须通往我所设定的那个新生的木叶。

否则，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她必须，也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彻底掌控一切，直到她所描绘的未来成为现实，用最终的“胜利”来为今日的“代价”背书。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坚毅冰冷，迈向临时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