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66章 他乡遇故知

药之国偏僻，连翘堂更是这偏僻之地的禁忌之处，寻常人避之不及，鲜有访客。

因此有人出现在神社外围的残破鸟居下时，隐匿于神社深处阴影中的鼬是有些奇怪的。

来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袍，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脸上覆盖着一张素白面具，将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尽数隐藏。但从其挺拔利落的身形和行动间隐隐透出的气势判断，无疑是一名男性忍者，且绝非凡庸之辈。

他似乎对这里的布局异常熟悉，没有丝毫迟疑与探寻，径直朝着神社主体建筑——也就是明月所在的方向疾行而去。

目的明确，行动迅捷，且对地形了如指掌。

鼬猩红的写轮眼在阴影中无声地旋转，冰冷地锁定着那道不断逼近的身影。所有的可能性在脑中急速闪过——是觊觎“虎打狼”的宵小？还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那身影即将踏上神社最后一级台阶，伸手欲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扉时，鼬扣上面具动手了。

他如同风一般掠过去挡在止水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止水，露出的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散发着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警告与压迫感。

止水猛地刹住脚步，面具下的眸光似乎瞬间锐利起来，全身肌肉绷紧，进入了极度警戒的状态。两人之间隔着不足五步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止水的内心很乱，眼前这个人虽然带着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小鼬。

是明月说的那个曾经是他们的挚友却在自己死后屠戮宇智波全族的人。

该和他相认吗？该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吗？他的内心被不解、无措和愤怒填满，没错，愤怒。

怎么能不气呢？

可是，透过面具的孔洞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眼底的血丝，止水知道他过的很不好。

可难道明月和那些剩下的宇智波族人就过得很好吗？他至今没有忘却刚复活时明月朦胧的泪眼，她是那样隐忍的人，却因为他差点崩溃。

愤怒渐渐占据主导地位。

“让开。”面具下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喑哑的声音，“我要见她。”

鼬没有任何回应，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来人似乎被这毫不掩饰的敌意激怒了，又或许是担忧屋内明月的情况让他失去了耐心。他不再废话，身体微微前倾，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向腰后的忍具包。

瞬间。

“宇智波鼬！”

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名字，被男人念出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停滞！

鼬准备抵抗的动作猛的一滞，这个人……是谁？！怎么会……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几乎在名字喊出的同时，来人的攻击已至。数枚缠绕着雷光的千本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射鼬的面门和周身要害，角度刁钻，速度惊人。

鼬的身体迅速向后飘退，写轮眼捕捉到千本的轨迹，手中甩出几枚手里剑，叮叮当当几声脆响，精准地将所有攻击格挡开来，火星四溅。

止水的攻势并未停止，他如同鬼魅般紧随而至，手中苦无直取鼬的咽喉。

鼬侧身避过，写轮眼死死锁定对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凌厉的体术和查克拉波动中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两人在狭窄的廊下瞬间交换了十几次攻防，动作快得只剩残影，苦无与手里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鼬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对方的身手极为了得，而且对他的战斗方式似乎有种异样的了解，但他却完全想不起木叶或晓组织中有这样一号人物。

久违的烦躁升上心头，这个人到底是谁？！

鼬再一次挡住对方一记重踢，准备发动幻术反击的瞬间，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够了！”

内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明月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紧紧扶着门框，被绷带缠绕的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门外激烈交手的两人方向，胸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要打滚远点打！”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

激烈的交手瞬间停止。

鼬和止水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

鼬的目光落在明月虚弱而愤怒的脸上，写轮眼中的凌厉迅速敛去，化作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止水也立刻收起了攻击姿态，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去扶她，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明月，你怎么样？除了‘虎打狼’的副作用，还有其他问题吗？”

明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偏头，“望”向止水声音传来的方向，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些。

“……没事。”

这无声的信任，如同一柄匕首刺入鼬的眸中。

他的视线瞬间被血色填满，嫉妒与不甘像一把大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宽大的晓袍袖口下，指节无意识地攥紧。写轮眼冰冷地扫过那个戴着面具、对明月流露出过分熟稔与关切的男人，再落到明月那明显松懈的侧脸上。

对他恨之入骨、警惕万分，却对另一个人流露出如此的信任？

这个人恐怕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蝉”，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各种猜测与疑虑在鼬脑中疯狂翻涌，但他最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只是将那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眼底最深处，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里不安全，你的眼睛需要静养。我送你回木叶。”

他说着，极其自然的抱起明月。

明月沉默了一下，没有反对。双目失明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回木叶也好。

“……好。”

她没有再“看”向鼬的方向，刻意地无视他。

鼬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明月毫无留恋地、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那个神秘男人的臂弯里。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毒藤再次狠狠绞紧，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锐痛。

他的嘴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抿起来，他能说什么？以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

他只能站在原地，如同一道被遗弃在晨光中的、孤绝的影子，目送着他们离开。

止水抱着明月，步伐沉稳地走下神社的台阶。在经过鼬身边时，他面具下的目光极其短暂地、锐利地扫过鼬的脸，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太多深沉的、鼬无法解读的东西。

一瞬间，鼬的心跳暂停了。

他在那样的目光下感到无地自容，自己也不知道这奇怪的情感从何而来。那目光很熟悉很熟悉，但也很陌生很陌生。

似乎……那原本不应该是那样责备的、怜悯的，而是和善的、温柔的、包容的。

鼬不敢细想了。

然后，看着两人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消失在下山小径的薄雾与树影之中。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破败的神社前，只剩下鼬独自一人。

晨光终于彻底驱散了夜色，金白色的光线泼洒在他身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将他周身的气息映照得更加冰冷、孤寂。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站立的姿势，许久未曾动弹。

写轮眼不知何时已经关闭，变回深黑的眸色，仿佛所有的情绪和光亮都已随着那两人的离去而被彻底抽干。

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四周死寂无声。

他缓缓地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冰冷的面具边缘。

那个身手不凡、与明月看起来关系匪浅、对他充满敌意、却又莫名熟悉的男人……

一个模糊的、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绝不可能再出现的影子，如同鬼魅般，突兀地闪过他的脑海。

……不可能。

他立刻掐灭了这荒谬的念头，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

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亲眼看着的，死在他面前的。

可内心也有一丝侥幸，他的尸体不是被明月捡走了吗，也许明月就有什么办法让他活过来了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该以何面目去见他？以愧疚？还是百无一用的软弱的泪水？或是满身的血腥与罪业？

他不敢细想，潜意识里却又觉得如果真的是他，是……止水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明月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他为何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为何对他充满敌意，为何在一开始就辨认出他的身份……

一切就都有了缘由。

不能再想了，他告诉自己，不论如何，现状都已经无法改变，他是没有后路的人，只能沿着既定的道路继续向前。

很久，鼬终于转过身，身影悄无声息地消散在逐渐明亮的山林之间。

一如来时，无波无澜，无踪无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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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他乡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