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57章 惨绿少年

夜色挂上天空，明月在一处私人宅邸前停下，熟练的翻窗进去。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一根长棍直抵面门。明月举起双手投降赔上笑脸，示意自己无害。

“是我，三代大人。”

哼，用得上的时候是三代大人，用不上的时候就是三代，三代目冷哼一声。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家来干什么？”

“大晚上的三代大人不也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吗？”

明月扫过他身上黑色的劲装，心知水木诱骗鸣人的事一定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是故意把那份卷轴送到鸣人的手上，让他学习的。

“鸣人最近和佐助走的很近，作为长辈来说，我想您和我一样都是喜闻乐见的。我就直说了，我希望成为他们的担当上忍。一来可以保护好佐助，您知道当年的宇智波族长对我有知遇之恩，而来也可以防止鸣人失控，你我都知道他是人柱力，他需要一个枷锁。”

三代看着对面笑眯眯的少女，没有回答。

“担当上忍已经分配好了，你来迟了。”

“我知道，是卡卡西嘛，这样不是更好吗，把我和卡卡西放在一起，您也对我不信任吧，有卡卡西在不是更安心？”

明月神色不变，继续劝说。

“可以。”

三代沉默了一会，干脆的同意了。明月惊讶于他竟然这样轻易的就让自己接近了人柱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她微微躬身，姿态恭敬。

“明白。多谢三代大人成全。”

月光透过窗棂，在室内投下清冷的光斑。三代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背负着沉重过往的少女，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去吧。别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明月再次颔首，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轻盈地翻出窗外，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飞鸟，迅速消失在庭院浓重的黑暗之中。

三代站在原地，烟斗里的火光映着他深邃的眼眸和紧锁的眉头。他看着明月消失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带来一阵沉闷的咳嗽。

“但愿……这步棋没有走错……”

他缓缓转过身，走向室内阴影最浓重的角落。那里，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个戴着动物面具、身着暗部标准服饰的身影从墙壁中渗出，无声无息地单膝跪地，一举一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火影大人。”暗部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沉闷而毫无特色。

三代走到书桌旁，指尖划过桌面上那份早已拟定好的、关于第七班人员构成的卷轴。他的手指在“担当上忍：旗木卡卡西”那一行上停顿了片刻。

“从今天起，你的首要任务变更。由你，亲自负责监视宇智波明月的一举一动。她在第七班期间的所有行动、所有言论、所有接触的人，事无巨细，每日向我汇报。”

“是。”暗部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命令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三代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幕，眼神幽深。

“她主动靠近的意图绝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放她进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又能做到哪一步。卡卡西在明，你在暗。我要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属下明白。”暗部低头领命。

“去吧。”三代挥了挥手，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却又透出执掌一村命运的、如山岳般的沉重与冷酷。

“是。”暗部应声，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书房内彻底恢复了寂静。

三代缓缓坐回椅子里，重新点燃了烟斗，微弱的火光再次映亮他布满皱纹的脸。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多年前的宇智波。

即使是他，执掌木叶多年，见惯风雨，有时夜深人静，也会不受控制地想——如果当年鼬没有举起那把刀，如果富岳的选择有所不同，如果那些猜忌和隔阂能被打破……现在的宇智波和村子，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过去的画面被烟雾勾勒，影影绰绰地浮现在眼前。那时宇智波富岳还能称得上是壮年，稚嫩的鼬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眼神清澈，已初露锋芒。更小一点的佐助，还会拽着父亲的衣角，好奇地东张西望。

而宇智波明月……那时的她，笑容尚且明朗，带着少女特有的、未被血腥浸染的朝气，甚至会站在他面前，半是认真半是憧憬地说出“我要成为火影”这种话。

那些温暖的、鲜活的记忆，此刻在冰冷的现实对比下，显得如此遥远而不真实，甚至带着一丝尖锐的讽刺。

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把木叶高层，把宇智波，一步步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根深蒂固的怀疑？是无法消弭的血脉隔阂？是权力天平上冰冷的筹码权衡？还是……那条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只能用更多鲜血和牺牲来铺垫的、名为“和平”的道路？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也不敢寻求答案，一旦得到和他所行的道路不一样的答案，他该情何以堪？该怎么面对那已经为这条路死去的成千上万的冤魂？

三代缓缓闭上眼，将那份不合时宜的、带着温情的回忆强行压下，连同那丝极少显露的疲惫与迷茫，一同压下。再度睁开时，那双苍老的眼眸里，只剩下属于火影的、不容动摇的决断和深不见底的谋划。

棋盘已然铺开。

棋子已经落下。

无论过往如何，无论对错几何，木叶的未来，必须优先于一切个人的感怀与疑虑。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掐灭了烟斗，最后的火星在黑暗中挣扎了一下，彻底熄灭。

佐助和鸣人不出意料地被分在了一个班，还有一个同班的小姑娘，叫春野樱。分班的时候明月没赶上，因此卡卡西是在第二天演习的时候才知道明月也是第七班的担当上忍。

“年轻就是好。”

目睹了三个孩子从孤身作战到慢慢学会照顾彼此互相协作，明月笑眯眯地评价。语气中不乏长辈对小辈的羡慕与感慨。

总之三个人是险而又险的及格了，鸣人尤其激动，他上蹦下跳的在明月面前晃。

“我现在是正式的下忍了！明月姐姐，我请你们吃拉面吧！”

明月低头，看着他手中鼓鼓囊囊的青蛙钱包，无声的一笑。

“笨蛋鸣人，不能再叫明月姐姐了！现在是老师！”

佐助侧脸，小声嘟囔。

“有什么关系啊，就算变成了老师也还是明月姐姐啊！”

鸣人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又和佐助吵吵嚷嚷起来。

“咳咳……”

明月有意咳了两声，两人立刻安静，颇有奇效，一旁的春野樱看呆了。

好……好有威慑力！好想学！

“走吧，去吃拉面，我请客。”

明月率先转身走在前面，卡卡西紧跟其后，三小只跟在后面不知在说些什么。

“三代竟然真的会放你进第七班。”

卡卡西颇有些震惊，以三代的性格，不会做隐患这么大的事情。

“他这么放心，说明他有自信能控制我。”

明月和卡卡西小声交流，她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三代一定做了什么。

“回去之后把暗部的名单和各成员的能力整理一份给我，三代并不信任我，很多东西我都接触不到，辛苦你了，卡卡西。”

“好，我明天带给你。”

卡卡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她。明月倒有些意外，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卡卡西，看的卡卡西有些不自在起来。

“怎……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以为你会犹豫的。”

毕竟，私下整理并泄露暗部成员名单及能力详情，这在任何忍村都堪称重罪，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卡卡西闻言松了口气，他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目光投向远处已经能看到招牌的一乐拉面，慢慢地、自然地说:

“因为是你啊。”

他没看明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而且，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既然目标已定，犹豫反而多余，不是吗？”

明月脚步一顿，眉眼弯了弯，然后脚步迅速地略过他走进拉面店。

“哇！终于到了！一乐大叔，要大份的味增叉烧拉面！加三倍叉烧！”鸣人已经第一个冲到了店门口，扒着门框兴奋地朝里面大喊。

“白痴吊车尾，吵死了。”佐助抱着手臂跟在后面，一脸嫌弃，但脚步却也没停。

小樱则小声提醒着：“鸣人！注意礼貌啊！”

热气腾腾的拉面很快端了上来，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鸣人吃得呼噜作响，毫无形象可言，一边吃一边还在含糊不清地吹嘘着自己今天在演习里的“英勇表现”。佐助吃得斯文许多，但速度丝毫不慢，偶尔还会冷冷地插一句“明明是拖后腿的”，引来鸣人哇哇大叫的反驳。小樱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偷偷瞟向身旁的佐助，又飞快地移开。

春野樱喜欢佐助吧，明月一眼了然，少女青春期的心思真好猜。

她小口地喝着面汤，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个性格迥异却意外和谐地坐在一起的孩子，最后落在对面慢条斯理吃着面、甚至还能同时看亲热天堂的卡卡西身上。

暖黄的灯光，食物的热气，少年们吵闹的拌嘴声……一切构成了一种平凡而温暖的日常景象。仿佛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算计、监视、沉重的过往与未来的风险，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小小的、充满烟火气的面馆之外。

但这短暂的宁静如同泡沫。

明月很清楚。

三代目的妥协绝非无的放矢，那看似轻易的应允背后，必然编织着一张无形而严密的网。卡卡西的名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如履薄冰。

她放下汤碗，拿起旁边的茶壶，给卡卡西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

“明天开始，就要辛苦你了，卡卡西前辈。”她举起茶杯，语气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卡卡西从书后抬起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杯茶，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随意地跟她碰了一下。

“彼此彼此。”他懒洋洋地回应道。

茶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微响。

在这片温暖喧闹的背景音中，几乎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