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55章 追根溯源

“明月姐姐，我们下周就要毕业啦！以后我就是忍者了，以后我要保护明月姐姐！”

晚饭吃火锅，热气蒸腾的犹如仙境。鸣人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只手锤了锤胸口，摆出一副自信的姿态。

“胡说，凭你的资质，你一辈子也追不上明月姐姐！”

佐助冷哼，给他泼冷水。

“啊，臭屁佐助！”

眼看两个人又要掐起来，明月一手一个按住两人，阴恻恻的开口。

“再让我听到你们两个的声音，都给我出去罚站！”

两个小火炮儿瞬间偃旗息鼓。

天色已晚，明月也没让鸣人回去，反正家里也没人等他，两个男孩就在宇智波打闹了一会进房间休息了。

睡了一会儿总归是恢复了些，又吃了饭，明月去照镜子，终于看到自己面色略微红润，像个活人了。

至于为什么在此时在意自己的外貌，当然是因为她准备一会去找止水，要是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他肯定又要瞎操心了。

又是一年毕业季，街上卖手里剑、苦无的小摊多了起来。

明月提着吃的在团子店前停下脚步，老板已经在收摊，看到明月在门口，以为是来买东西的。

“今天已经没有啦，小姑娘，明天再来吧！”

明月收回目光，换了方向继续走。

又是六月了，他的生日快到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他们会做什么呢？很多年前的夏天，他们做了什么？

“小寿星！”

明月提着东西一把推开大门，窜入庭院中，将手中的东西递到鼬面前。

“宇智波明月特质药草茶，对眼睛很好哦，祝你生日快乐！”

鼬接过，闻到她指尖残留的淡淡苦涩与清香交织的气息，猜出那一定是她亲手所做。

“谢谢你，明月。”

明月挥了挥手，随意找地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水喝。

紧随其后的止水打开食盒，将精致的点心和裹着糖蜜的团子一样样摆出来。

阳光炽烈，白瓷盘反着刺眼的光。

他又取出一枚包裹好的苦无，精钢打磨的刃身泛着冷硬光泽，弧线完美，手柄裹着新的、吸汗的缠布。

“这个给你，小鼬，生日快乐。”

鼬接过苦无，冰冷的金属贴着他的掌心，重量感恰到好处，他指腹划过磨砂的手柄缠布，然后抬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我会用它保护好你和明月的，止水哥。”

“好了好了，过生日就不要这么严肃了。”

止水大笑，按住鼬的脑袋揉了揉。

“好啦，点心要化了。”

明月拍拍手，把一碟切得方正的蛋糕推到鼬面前，上面淋着浓稠的深色蜂蜜和几粒红豆，甜腻的气息在燥热的空气里发酵。

三人坐在这短暂的、属于夏天的阴影里。止水说着些轻松的话题，讲起任务中遇到的趣闻轶事，明月配合地笑着，鼬安静地吃着蛋糕，甜味在舌尖蔓延，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着斑驳的树影，也倒映着身边两位挚友言笑间那不易捕捉的疲倦、心照不宣的忧虑，以及更深沉的东西。

院子里蝉鸣汹涌，仿佛要撕裂这摇摇欲坠的宁静时光。

止水忽然拿出一个卷轴状的小东西，是一个普通的记录影像的小装置。

“来说点什么吧，等以后老了我们再拿出来看！”

少年的短发软软的搭在额头，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明月和鼬都愣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起微微侧身看向镜头。止水的笑容在镜头外定格，声音温朗，带着几分期许。

“嗯，宇智波鼬，生日快乐！明年的生日，我们还在这里给你过，你要变得更强啊！”

他说完话的一瞬间，被明月一把拉进镜头里，于是脸上意外的表情、微微张开的嘴巴和倾斜的身体，都被毫无保留的拍下。

一切都被储存，连同蝉鸣、树影、甜点的气味，被永恒地拓印在那个小小的装置里。

那时的他们怎么会想到，日后被翻出时，这份影像会显出多么难以想象的荒诞与残酷。

院墙高耸，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墙内，是蛋糕的甜腻和少年们短暂的温存；墙外，木叶盛夏的喧嚣之下，是无声涌动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暗流。他们像被困在一艘命运渡船上的旅人，共同分享这最后一刻的风平浪静，哪怕谁都知道，深海巨兽的阴影，已经在不远处缓缓浮现。

明月低下头，指尖沾了一点化掉的蛋糕奶油，冰凉粘腻的触感。

一张纸忽然盖在她的手指上。

“你弄脏了，我帮你擦一下。”

抬头，是鼬温柔的笑脸。

“明月？”

而后，血色弥漫在视野中。

“明月！”

而后，所有的光影全都破碎。

“明月！”

止水叫了几遍明月的名字，明月都没搭理她，似乎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担忧，打破了那片血色。

一个温热的触感轻轻覆盖在她的手指上。

明月猛地一个激灵，像是从冰冷的水底被拽出水面。神社昏暗的背景和身前她自己带来的食物映入眼帘，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狂跳，咚咚的声响几乎震得耳膜发痛。

她有些迟钝地转动视线，看向自己依旧被轻轻覆盖的手，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上看去。

是止水。

他坐在她面前，侧着脸，眉头微蹙，烛火的光亮落在他英挺的侧颜上，勾勒出明朗的线条。他背着光，脸上习惯性地扬起了招牌式的清澈爽朗的笑容，眼神明亮温和，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少年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能让人安心的音色。

明月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开始转移话题。

“这些都是绯美子做的家常菜，我原来想绕路帮你带一些甜点心，但是去迟了，人家已经关门了。”

“暂时要麻烦你住在这里了，外面的风声还很紧，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再过几日就能休整好……”

“明月。”

止水的神色慢慢变冷，他打断了明月的絮絮叨叨。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多话的性格。”

“……人总是会变的。”

“你在瞒着我什么？”

“士别三日，要刮目相待啊，更何况……”

“宇智波……还有小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他？好吧，就算你瞒着他我复活的事，那又为什么你……

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他？”

明月的身体猛的僵住了。

那是太过明显的动作。

她猛地闭上眼，久久不语。但最终，她还是认命般地睁开，迎上止水的目光。

她握紧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真相如蛆附骨，逃避早已失去了意义。今日她不说，早晚止水也会知道一切。

明月深深呼出胸中浊气，开始缓缓诉说。

“止水，从你跃下悬崖那日算起，已经过去七年了。五年前，宇智波鼬带着一个面具男屠尽了宇智波全族，我因此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救了一部分族人。”

空气凝固了。

神社里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微弱却刺耳。那份明月带来的、飘着家常菜香气的食盒静静地躺在一旁，此刻那温热的气息却显得如此遥远和荒谬。

“……鼬？” 止水的瞳孔剧烈地震颤着，眸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漆黑和茫然。

“为什么是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烛火疯狂摇曳挣扎，明明灭灭，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将这方寸之地彻底投入永恒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死寂，彻底淹没了这小小的神社，将两个伤痕累累、被命运撕碎的灵魂，一同拖入无边的深渊。

“我不知道。但我猜，一定和高层……和火影脱不了干系，不是三代就是团藏。”

明月竭力表现得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此刻慌乱的心。

止水比她更无措，突如其来的噩耗和与鼬形象过于割裂的事实抓住了他所有的思维，他无暇顾及任何事。

“……他疯了。”

模糊的、带着无尽悲凉与绝望的音节，从他颤抖的口中吐出。

“为什么……他是我认识的……宇智波鼬吗？！”

支撑身体的脊背慢慢弯曲，他的双腿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宽阔的肩膀微微起伏，无声地、死死压抑地颤抖着。

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明月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颤抖不止的肩膀，最终却只是僵在半空，无力地垂下。

那是止水。那个曾经如阳光般耀眼、笑容爽朗清澈、总是照顾着所有人情绪的宇智波止水。

世界崩塌得如此彻底，如此无声，却比任何惊雷都要震耳欲聋。只剩下少年粗重压抑的喘息以及那撕心裂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悲恸，在这小小的、如同坟墓般的神社中无声地回荡，撞得人心口生疼。

“止水。”

明月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一切都为时未晚，杀人的罪业他无法偿清，但惩罚他不能逃避，如果他不愿意接受，那么……你是他的兄长，我是他的朋友，我们来帮他接受制裁。”

“接受……什么制裁？”

“法律。”

“什么？”

“还记得吗，我说过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不要急，止水，时候还没到。现在，把鼬的事放到一边，我们来看看当下吧。”

止水只花了一会儿时间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一味的悲伤无法解决问题。

“中忍考试在即，届时木叶村一定会很热闹，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我要趁机做点儿什么就会很轻松。”

明月把之后的安排告诉止水，一一和他解释清楚，把七年来外面的情况全都说给他听。最后，她看向止水，一字一句的说。

“鼬已经是罪人了，他是十恶不赦之人没错。可真的一切都推到他身上难道就能粉饰太平了吗？忍村制度、忍者的性质……这些从根子上就腐烂的东西不消灭，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宇智波鼬，你我的后辈都将是趴在同类身上吸血的罪人。

所以，我们的敌人不是木叶，是整个世界。只是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征服木叶。”

止水直视着明月，烛火在她眸中跳跃，黑色的瞳孔褪去悲伤，此刻被野心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