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33章 浴火

"这不可能！"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来，明月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竟然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只眼睛紧闭，上面布满血痕，另一只眼睛里满布血丝。他满脸仇恨的看着明月，下颚紧绷到几乎要将颧骨顶裂，青筋沿着太阳穴暴起，在惨白的皮肤下无比清晰。唇角撕裂的伤口渗出血珠，沿着下巴滴落在地面，晕染开深色痕迹。

"雷遁·雷虎通杀！"

他骤然扑过来，狂暴的雷遁查克拉将整个洞穴照亮。

明月站在原地不躲不避，袖中滑出的钢丝在身前织成一片网。雷电触及银丝的刹那偃旗息鼓，瞬间消失。身后日向的白眼清晰看到，那些细丝表面，浮动着一层查克拉。

明月手臂一振迅速收网，雷遁查克拉又重新聚合反涌回洞穴。惨叫声中，她踏着雷光残影突进，短刀架住少年脖颈时，对方手中的封印卷轴才刚刚毁坏了三分之一。

明月走近，少年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下一滩血水。她皱了皱眉，指尖聚起一个小水团，将他的脸冲洗干净，接着扒开他紧闭的那只眼睛，不出所料的看见一颗无法关闭的写轮眼。

难怪她觉得这查克拉熟悉。

明月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卡卡西，后者会意，望向日向。

“隼，你去洞口望风，这里我们来处理。”

日向隐匿在面具下的神情凝滞了一瞬，随后依照指令出去。

少年死撑着一口气，保持着清醒。直到望不见日向的身影，明月席地坐下并且摘下自己的面具。

一双猩红的眸子张开，勾玉在其中缓缓转动，她突然笑了一下，大约是想表明自己是无害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起到了反作用，少年挣扎着往后退。

卡卡西抬手将自己的短刀钉入他手臂边的土里，他猛地停下，一只独眼惊恐的瞟来瞟去。

“别怕，我没有恶意。你也看到我的眼睛了，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告诉我，你是谁？这只眼睛……从何处得来？”

少年只是一个劲的抖，并不说话。明月没有生气，平淡的看着他。

“暗部的规矩，不可以泄露身份，但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脸，不想死就得上我的船，否则等你死了，我还是可以搜你的大脑。现在我最后一遍问你，你是谁、这只眼睛哪里来的？”

少年终于有些动摇，他望向明月，试探性的问:“真的……真的不会杀我？”

“不会。”明月坚定的回答了他。

“我是……我是A-008，很小的时候就装了这只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以前……以前这只眼睛也在别人的眼眶里装过，他们都死了，博士说我是活的最久的一个。”

明月盯着他的脸，确认他没有在撒谎。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的任务……

她拿起地上的卷轴打开，果不其然根本就不是什么布防图，只是一幅画而已。画上两个短发小孩肩并肩坐着坐在草地上，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这家伙不是什么雷之国的叛忍，甚至可能根本不是忍者，只不过是雷之国用来培植写轮眼的素体，大概是自己跑了出来。

“你怎么跑出来的？”

明月看向他，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她抬手，轻轻地触摸那只眼睛，少年瑟缩了一下，见她没有恶意，停下不动。

“不是我，是小葵带我……小葵？！她一定被抓住了！”

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激动起来。明月展开那幅画，指着画上的女孩。

“是她？”

“是她！是她！你见过她吗？她还活着吗？”

明月垂眸，见是见过的，来的路上被云隐的暗部带走了，但不是任务目标，而且这里毕竟两国交界，贸然出手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纠纷。

“她被带走了。”

少年突然愣住了，一只眼睛止不住的掉眼泪，另外一只猩红的写轮眼愈发红的深沉，喉咙里滚动着无意义的嘶吼，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混成一团。

“为什么是她呢，死的……明明应该是我，是我才对啊！”

他软弱，不敢离开那个地狱，又蠢笨，躲不过那些人的抓捕，还贪心，妄图拥有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因为她，小葵才会身陷险境被抓走。

愧疚将他淹没，几乎让他透不上气，空气在周身凝滞而厚重，他无力做任何动作。

“做个交易吧。”

明月的声音穿透重重渊薮，坚定地传入他的耳中，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不敢相信这个刚刚想要杀掉他的人现在要帮他。

“我给你名字，给你力量，给你改变一切的能力，给你生而为人的权力。作为代价，成为我手中的刀。”

她平视着他的眼睛通红，不知施了什么术。因而他也不知道是出于自己的内心还是被什么神秘的术法控制了，总之在最后，他点头了。

然后一只冰凉的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一阵查克拉涌入那只不属于他的眼睛，长久以来的酸涩疼痛终于稍稍缓解。

“任务变更，雷之国抢夺写轮眼做实验，现在我作为小队队长，更改任务目标为摧毁雷之国实验室！”

日向遥没有刻意去听洞内的动静，只是恪尽职守的站在入口处，面具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外间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地面，晕染出一片深色，她一边发呆一边想出门之前好像挂出去的衣服还没收回来，母亲这会不知道醒了没有，妹妹今天也该回来了。

队长从洞里走出来后变更了任务内容，她只愣了一瞬，就立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情。随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矮小的身影上，年纪小就是这么明显，身高比暗部所有人都矮了一大截，基本只要看到大家都能猜出来是宇智波家的两位之一。

面具遮住了宇智波的脸，看不出表情。但是，呼吸非常平稳，这意味着此时此刻她很冷静。

最后他们的任务目标蓬头垢面的走出来，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迷茫地看来看去。

“008，带路。”

明月看向身后的少年，少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混着血迹一起糊在脸上，看着很有几分滑稽。但是他的眸光却很坚定，从有记忆以来他一直生活在实验室，他的一切都是博士赐予的，不论是那些疼痛、黑暗、没日没夜数不尽的药丸，还是那颗无时无刻不在作痛的眼睛。这一次，他要回到那个地方，带着他的仇恨，带着满腔的怒火，把那个烂地方烧干净，把小葵带回来！

雨越下越大，青铜壁灯在甬道投下青灰色瘢痕，明月三人已经跟随008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实验室。008走在所有人前方，身后就是明月，渗水的石壁泛着幽光，将他脖颈处衣领上的针脚照的无比清晰，那里绣着半截实验编号，不算太规整的手法，甚至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像条蜈蚣啃食少年苍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