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语割断了嫁衣袖子,毕樾再抓不住她,只能满眼惊慌地上前阻拦。
玄语推开他,“你勿要拦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我答应不了你,毕樾。”
毕樾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痛苦地攥紧了手里的红布。
“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你要我理解你,可你何时理解过我的想法?你为了救常怡什么事都隐瞒我!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让她用我的东西!而后又不顾我意愿囚住我!”
“你撇下我时说事急从权,我要离开时你才苦苦哀求。我听你说的那些话,有时候会责怪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太计较。”
“可以后还会有多少次事急从权?”
“你只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得你自己都信了。我问你,你当初突然来找我,动的又是什么心思?”
前面许多年不曾想起她这个未婚妻,后来却突然去找她对她嘘寒问暖,实在怪异。从前她不愿多想,如今却不得不深思。
“我承认当初被你爹娘突然去退亲惊讶到了,这才想起你来。可我一见到你就心动了。”
“不是因为常怡另嫁他人而赌气找我?毕樾,说一句藏一句的,真的很没意思。”
毕樾赤红了眼睛,“那些都过去了!我后来爱的只有你!”
“常怡出事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去了昆仑墟,是真的觉得我能对付钦神吗?还是因为她受伤慌了神?”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没关系了,都没关系了。”
玄语仰起头,不再看他。
迟来的人不必等。
她抹去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决绝转身,“我师父在这里,这回你关不住我了!”
毕樾还想上前,被青鸟堵住追过去的路。
“师父,带我回玉山吧。”玄语撩开帘幕,看向里面的西王母。
“你想好了?”西王母微微叹息。
“想好了,我更想当自由翱翔天际的鸟儿。”玄语坚定地说。
没过多久,天上地下都知道,两家的婚事告吹的事儿。
“娘娘,已过三日他还未曾离开。”青娥走进殿中回禀道。
“才三天。”
她的掌心中伏着半个巴掌的小鸟,毛茸茸的脑袋缩在胸口睡得正香,她温柔地摸了摸它脊背上漂亮的羽毛。
“且让他等着吧,哪天我心情好了再去见他。”
玉山四季分明,天上下起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白,只有雪中一抹红衣异常显眼。
“王母娘娘,求您让我再见见她吧。”毕樾跪在西王母面前,祈求道。
“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定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用心,她就会回心转意,因为玄语在他印象里十分心软,未来还有那么长时间,他总有机会挽回。
“晚了。”西王母道,“她已利用血脉之力重获新生,不再是从前的她了。你回去了吧。”
天空中飞过一只玄鸟,落在西王母的肩膀上,
“语儿!你还愿意见我,你还爱我对不对?”毕樾激动地想去摸它,被西王母拂开了。
玄鸟啄了啄羽毛,歪过头看了这个奇怪的家伙一眼,转身又飞走了。
“她不再记得你了。”
“玄鸟重生之后,会忘记过往的一切,包括你。”
“想起过去只会让她痛苦,为了她好,你以后别再来找她了。”
从此,玉山脚下多了一座宫殿。
路过玉山的神仙妖怪常会看到一个奇怪景象,一个红衣人站在殿顶遥望玉山,却不曾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