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玄语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摇椅轻晃间,她的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毕樾被她指使着去厨房给她做吃的了。
她如今看见他那张脸就烦,胡乱给他指派了很多事儿。
一会儿想要青要山的甜果,一会儿想要幽都山的木偶仆从,结果他直接派人去买,就是不离开她身边。
只有当她说想吃他做的东西,他才会离开她身边去厨房。为了不被时时刻刻盯着,她只能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又想吃那个。
昏昏欲睡间,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自己。她拿开盖住脸的话本,侧头看去。
常怡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嗓音矫揉造作,“听说你是西王母座下九天玄女?瞧着也不过如此嘛!我听说你不自量力前去追杀钦神,结果差点身死,西王母为救回你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她掩唇笑起来,“呵呵呵,真是愚蠢至极,钦神哪里是你这等小仙能对付得了的!”
“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的心头血,”她食指点在艳红的嘴唇上,仿佛在回味,“以它入药,我的身体好多了呢。”
“那就好。”
“你不生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还不知道吧,你之前受了重伤,又被剜去心头血,如今时日无多了。毕樾特意叮嘱了圣医,叫他不要告诉你。”
“嗯,多谢告知。”
“真是个怪女人,因为我需要你的心头血,毕樾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你是在怂恿我去杀他?”玄语惊奇道,“你昨天不是还说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听他的话去死吗?”
“……”常怡恼怒道,“他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定然爱的是我,你不恨吗?”
“他爱谁与我何干?”玄语听她字字句句是怂恿,觉得有意思极了。
常怡面色一沉,“什么九天玄女,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既然你不肯杀他,那就别怪我不留你性命了!”
说着,她拔刀刺向她心口。
下一秒她的刀被弹飞了,人也被捆仙绳子捆作一团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玄语被人掠进怀里,耳边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玄语接过漂浮在一旁的糕点,重新坐回椅子里。
都这个时候,他记得不能摔了点心,玄语心中对他的敬意又上一层楼。
“樾哥哥,为什么这么对我!?”常怡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男人没理她,拿出一件披风披在玄语身上,“你身体不好,别着凉了。”
玄语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半跪在她面前,低垂着眉眼,给披风系上一个漂亮的结。
“樾哥哥,你以前对我也这么好,现在真的移情别恋了吗……”
“钦神,再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毕樾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天帝说尽量将你捉拿入狱,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软肋。”
软肋说的是她吗?玄语只觉得啼笑皆非,虽然她已经理清前因后果,可终究是被伤到了。
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她只不过是其中一颗小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她点心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