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银针般斜斜落下,方婷宜握着白绸伞的指节泛白,蕾丝婚纱下摆早已被泥水浸透。秦俊松半跪在水洼里,青瓷药碗被他用掌心焐得温热,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乖,喝了这碗驱寒。”
她别过脸时,珍珠耳坠晃出细碎冷光,“新婚夜让妻子淋雨喝药,秦先生好雅兴。”话音未落,冰凉的指尖突然被人裹进温热掌心,秦俊松将药碗递到她唇边,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当年你替我挡那一刀时,可曾想过今日?”
雨打伞面的声响骤然放大,方婷宜盯着药碗里沉浮的枸杞,恍惚看见三年前格斗场飞溅的血珠。那时她也是这样倔强地别过头,却被他强行喂下止痛药——如今他眼底的心疼,倒比记忆里更灼人。
方婷宜和秦俊松在五年后结婚啦,她站在雨里打伞,他喂她药水。
雨丝斜斜划过暮色,方婷宜握着白绸伞柄的指尖微微发白。五年前那个在帷幕酒馆扯下T恤的少年,此刻正半跪在积水里,深灰色西装裤洇着水痕。玻璃药瓶贴在她唇边时,秦俊松睫毛上的雨珠簌簌坠落:“张嘴,良药苦口。”
她忽然想起婚礼那天,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替她擦去发梢的雪。此刻药水顺着喉咙滑下,苦涩里泛着奇异的回甘。伞骨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他却固执地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深褐色瞳孔里倒映着她被雨水晕开的婚纱裙摆。
“当年你说我像他。”秦俊松突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揉碎,“现在呢?”方婷宜望着他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的轮廓,突然轻笑出声,冰凉的指尖抚过他潮湿的侧脸:“现在我只看见,愿意在暴雨里喂我喝药的秦先生。”
惊雷炸响的瞬间,他起身将她裹进怀里。伞骨轰然折断的脆响中,方婷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这次再无他人的影子,唯有眼前人温热的呼吸,混着药香渗入潮湿的空气。
秦俊松对方婷宜的第五次心跳,是她战胜了一个男人,在赛场上,他为这位格斗女神的勇气折腰。
擂台顶灯如白昼般刺目,秦俊松攥着栏杆的指节泛白。方婷宜的白色护齿在她嘴角渗出的血迹中若隐若现,对手比她高出半头的身躯像堵墙般压过来,拳风卷起的气流带得她束起的马尾剧烈摇晃。
这是决赛第三回合,计时器红色数字跳动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观众席的呐喊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直到方婷宜一个侧滚闪过致命直拳,膝盖狠狠撞向对手膝弯。那个铁塔般的男人踉跄瞬间,她翻身骑上他后背,绞杀技锁喉的动作利落得像毒蛇吐信。
“咔嗒”——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裁判哨音炸开。秦俊松感觉心脏重重撞上肋骨,方婷宜从对手身上起身时,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擂台的模样,竟比初见她在酒馆时更让他呼吸停滞。她扯掉缠在手上的绷带,染血的指尖冲观众席比出胜利手势,眼神扫过他所在的角落时,他听见自己胸腔里响起第五次轰鸣。
那不是对强者的单纯欣赏,而是某种滚烫的、想要冲破桎梏的冲动。他松开栏杆时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恍惚间想起她说过“格斗是我的信仰”,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她最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