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和鸣 第9章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凌晨三点，我又从梦里惊醒，冷汗把枕巾浸得透湿，心脏狂跳着撞得胸腔生疼。

梦里的徐星若就站在阳台边，18楼的晚风掀着她破碎的衣角，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睛哭得红肿，声音嘶哑地一遍遍问我：“秋笙，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看着我跳下去？”

她的脸苍白得像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我手背上，凉得刺骨。

我想伸手去拉她，想告诉她我救不了她，我只是个看书的人，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往后退，看着她从阳台边缘消失，留下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和我撕心裂肺的哭喊。

醒来后，我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极了梦里她绝望的轮廓。

我摸过手机，屏幕亮着，却再也不敢点开那个小说APP，甚至不敢看到任何和“徐星若”相关的字眼。

这已经是她离开后的第七天了，我没有一晚能睡个安稳觉。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哭着质问我的样子，听到她带着哭腔的“为什么不救我”，那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让我愧疚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只是个读者，我无法干预书里的剧情，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可我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我能早点知道结局，如果我能在她决定跳下去的前一刻，穿过屏幕拉住她，告诉她不要放弃，告诉她还有安安，还有很多人在支持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那条路？

白天上班，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小林跟我说话，我半天反应不过来；李姐交代的工作，我好几次都弄错了数据；开会时，林姐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中途让我先回去休息，我却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我不敢闲下来，一闲下来，梦里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徐星若哭红的眼睛，她胳膊上的伤口，她最后看安安那一眼的不舍，还有18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放，让我心疼得快要窒息。

有一次，部门聚餐，有人提议喝酒，我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站起来，说了句“我不喝”，然后转身就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能感觉到他们诧异的目光，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怕自己喝醉了，又会梦到徐星若，又会听到她质问我的声音。

回到公寓，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想起徐星若以前的样子，想起她在职场上的自信洒脱，想起她面对困难时的坚强勇敢，想起她给我带来的那些勇气和力量。

可现在，她不在了。

我打开私人文档，里面全是关于她的感悟，从一开始的崇拜，到后来的担心，再到最后的心疼。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着自己写的“愿你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伤害”，眼泪滴落在屏幕上，晕开了字迹。

“对不起，徐星若，我救不了你。”我对着屏幕，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我真的很想救你，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次，我没有梦到她质问我，而是梦到了她回到了职场，穿着干练的西装，站在会议室里，自信地阐述着自己的方案，眼里的光依旧明亮。梦里的她，没有遇到杨长温，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活得自由而洒脱。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摸了摸脸颊，没有眼泪，只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或许，这是徐星若在告诉我，她在另一个世界，终于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而我，也不能再沉溺于愧疚和悲伤了。

我打开私人文档，敲下了一段话：“徐星若，对不起，我没能救你。但我会带着你给我的勇气，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不辜负你曾经带给我的力量。

我会记得你，记得你的勇敢，记得你的坚强，也会记得你的悲剧，提醒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珍惜生命，不要轻易放弃。”

写完后，我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文档。虽然心里还是会疼，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她，但我知道，我该向前看了。

徐星若的故事结束了，但我的人生还在继续。我会带着她的印记，勇敢地走下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