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课下课,温渡翻找着之前在书店里购买的政治知识点,摊开本子准备抄写。
薛星剑拍了拍温渡的肩“温渡,下节自习课,能不能也让我看看?”
温渡的眼神在两人的桌子上跳转“可是你和我是前后桌…”
薛星剑皱眉一脸愤恨的锤了下桌子“对啊,哎!可惜你我是前后桌!”边说边走到了许浑的身边,双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许浑的肩膀上,手中的本子已然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桌子上。
“但我这不是还有我的好兄弟吗?对吧”薛星剑低头看向许浑,对许浑抛了个媚眼。
许浑白了他一眼“果然人如其名”
“啊你是说我的眼睛像星星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暧昧了”薛星剑想用手挑起许浑的下巴,却被许浑死死攥住,腹部受到了许浑胳膊的重重一击。
“不像星,像剑”
“想都别想,换不了座位”许浑一脸假笑的看着薛星剑。
“我没说要跟你换座位啊,你太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你直接帮我写完就好了呀”,薛星剑捂着肚子,装作很疼痛的样子,“我不行了,被你打的元气大伤,已经没有力气了。”
许浑拿起桌上的本子向薛星剑丢去“是吗?那肚子里的孩子伤着没?”
薛星剑手疾眼快的伸手一挡,本子不偏不倚的向坐在一旁看戏看的有滋有味的温渡飞去,许浑见状连忙起身去挡,但好像已经晚了。
“啊”的一声,许浑和薛星剑两人不禁心头一颤,紧张的看着温渡的脸。
温渡用手捂着左眼,大脑“嗡”的一声,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
许浑轻轻抓住她的手臂,向下弯了弯身,使自己与温渡的视线平齐,轻声询问情况,此刻他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前几分钟跟薛星剑斗嘴的风趣模样。
“你还好吗?温渡”
“先慢慢把手放下来”
“疼”温渡的右眼已经泛出泪花,许浑的指节蜷起,弯曲的指腹轻轻擦过温渡的下至。
疼痛感持续增强,使得温渡的身体中心不断前倾,许浑托举手臂的力度也跟着加大。
“你先把左手放下,用手碰到很容易感染的”
在许浑的引导下,温渡试着缓缓放下了手。
温热的液体是使她无法睁开左眼,她猜测应该是血流出来了。
站在许浑身后的薛星剑已然傻眼,“完了完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他的前桌好想有点微瞎了”随后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室。
“仰着头仰着头”许浑站起来拖住她的头,温渡慌乱的抓住许浑腰间的衬衫,指腹能隐约触碰到他腹部硬硬的腹肌。
“许浑,我是不是瞎了?”温渡语气中带着些哭腔。
许浑拿着酒精湿巾细细的擦着血,“别哭马上能看见了”见她这样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禁慌了神,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
一分钟后温渡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眼尾的伤口被许浑的一只手用卫生纸轻轻按住。
温渡将左手抬起,发现左手也有自己的血迹,许浑顺手递给她一张湿巾,“擦擦”。
温渡顺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一眼便注意到了许浑红红的耳朵。
“哪里呢?!”,局促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说不上来的气氛,李淮祥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进了教室,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薛星剑,他的耳朵也红红的,显然已经被李淮祥在来的路上教训过了。
李淮祥上前了解了情况,又顺便当着全班人的面踹了薛星剑一脚,看样子薛星剑把这件事的责任一人全都揽下了。
“许浑你是她同桌一陪她去医务室看看”
“薛星剑!你也跟着去”
班主任的命令一下达,两人就立马上前搀扶着温渡从座位上站起,向教室门口走去。
温渡伸手覆在许浑纤长的手指上“我来按吧”
“行”许浑怔愣了一下后轻轻的抽出手指
“不用扶着我,我的腿没事。”
“那你扶着我吧许浑,我的屁股疼。”
“踹轻了”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娄寒珊刚想起身主动请求跟着一起去,结果班主任就走了出去,等娄寒珊追出去时,依然不见了踪影。
卫生室里,校医帮温渡简单消毒包扎了一下,到底影不影响视力,还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三人在回教室的路上并肩齐走着,没有交谈。薛星剑突然一把拉住许浑的胳膊,捏着他的耳垂,好奇的询问:“你的耳朵怎么也这么红?”
“难道你也被李淮祥揪耳朵了?”
“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的?”许浑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大男人的扯一下会怎么样?”
“哦~我明白了”薛星剑故意拖长尾音,眼神上下打量着许浑,往他旁边凑了凑,故作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耳红了!”“你暗恋我是吧?”
“刚才光忙着甩你的手,忘记甩你的脸了是吧”许浑转头看向他,插在口袋里的欲要抽出。
见状,薛星剑连忙压住他的胳膊,“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服软的速度和出剑的速度是成正比的。下一秒的话锋就变了方向。
“我不怕你扇,主要是你的准头太差了,万一再伤着别人谁负责”说完眼睛不自觉的向温渡旁撇去,试图从温渡的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但他的语文中考才考了60分,理解能力堪忧,读不出个所以然来,见温渡脸上有点笑容就连忙把话说了下去。
“不过,说实话。今天主要责任在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温渡,我诚恳的跟你道歉,你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外加一个月早餐!”
“你看能原谅我不?”
还没等温渡回答,下一句话又紧接着贴了上来。
“如果啊,我说如果你真的有事的话,我把185、白皮、有腹肌、纯情、长的帅的闷骚男——许浑送给你,他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入股不亏!”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人呢?”许浑扭头看向他,脸上略带一丝笑容,不知是被夸笑了,还是被气笑了。
“送人当然要送最好的了,我比你稍稍逊色一点,如果温渡执意要我的话,我也是可以从的。”薛星剑傻笑着,挺精的,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咦~,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温渡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背负一个人的真心太重,如果我真有事,把你们的眼角膜给我就好。”
“那我还是给你真心吧姐”
“眼角膜我有点怕疼”
“真假啊”说罢许浑的手就要向薛星剑的眼睛伸去。
“你走开!”
三人走到教学楼下时,中午的放学铃声在此刻响彻整个校园,楼内一群人冲出,蜂拥而至向食堂跑去。
“要不你们去吃饭吧。”
“电话亭人少,我去打个电话。”
薛星剑和许浑两人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被挤倒了”薛星剑嘱咐的功夫,身旁的许浑早已经没了踪影。
“不是许浑你这么饿吗?”薛星剑在后面喊道,但很快被人群的声音盖了过去。
等薛星剑再转头看向温渡时,温渡也不见了身影,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凌乱。。。。。
温渡拼尽全力跑到电话亭,才抢到最后一个空位,顾不得顺气,就连忙拨通了闫玉的电话,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就传出了焦急的声音“喂,苑苑,你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一点半吧。一点半到我到学校去接你,然后到医院里好好检查检查。”
“行,那我今中午就先不回宿舍了,在宿舍的话,我怕出去会打扰到舍友们休息。”
挂断电话后,温渡径直走进了教学楼内,决定先把政治罚写写完。
楼内空荡荡的,温渡走路的回声占据了整个楼层,走进空无一人的十八班,她拿出桌洞里的纸和笔继续写着未完成的政治抄写。
脑海却不禁浮现出来刚才薛星剑说要把许浑送给她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一丝笑容。
“他…,好像的确不错”温渡的笔尖还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心却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几分钟后,一股饭香钻悄悄溜进她的鼻腔,温渡直起身来,警惕的向后面看去,“这个教室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
温渡只顾着向后看,却没察觉许浑已经提着酱香饼站在她面前了。
“啊!”温渡转身时被许浑吓了一跳,此刻她的心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只有惊魂未定的死感。
“吃吧。”许浑把酱香饼搁在她桌子上,自己坐到他旁边,拿出本子写起了政治知识点。
“谢谢。”温渡拍了拍胸口,长呼了一口气,拿起用竹签插了一块酱香饼向口中送去,大块朵颐着。
“你不吃吗?”温渡的指尖沾着点饼屑,把油纸包着的酱香饼往许浑桌角边推了推,热气裹挟着酱香味,往他那边飘去。
许浑托起酱香饼,重新放在了温渡的面前:“我在食堂吃过了。”
“好吧,那我就全都笑纳了。”
片刻后,许浑从兜里拿出一盒酸奶,放到温渡面前,迅速收回了手,继续低头写着东西,只是写字的速度比平常更加快了些,视线落在课本上,犹豫片刻问道:“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昨晚看了部鬼片”
“纯属是自己吓自己”温渡眼睛弯弯,手指在桌面上跺着小碎步前进,默契的收下了牛奶。
没等许浑回答,温渡的目光又停留在了许浑的本子上,看着苍劲的字体,忍不住问道:“你写这个干什么?是帮薛星剑写的吗?”
许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而是心虚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嗯,他说今天下午有事让我帮他写。”
“真不愧是好兄弟。”温渡的大拇指稳稳的竖在许浑眼前,眼尾漾起一丝真切的羡慕。
今早她特意喷在腕间的香水,像是一张轻柔的纸,没有被许浑心中的冷水浸湿反而因一张纸的飘落,引得他心头一荡,而温渡自己却浑然不知。
许浑低头不语,俊俏的侧脸映在课本上,教室又再次陷入安静中,只听得见许浑的写字声。
温渡靠着椅背,脚尖抵着桌腿,边吃边悠闲的晃着,椅子摩擦地板,发出极轻的“吱呀”声
眼睛一直注视着黑板上方的时钟,偶尔,目光会从许浑的身上极快的掠过,像蜻蜓点水般迅速。
直到吃完后她才缓缓开口,跟许浑说再见:‘‘我要走了,酱香饼多少钱?等明天返校的我给你带现金。”
许浑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撕下一小张纸条,迅速的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在温渡的手中:“这是我的手机号,也是我的微信号回去微信转我吧,我不喜欢用现金。”
“行’’温渡盯着纸上的一串数字,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拿起桌上班主任事先放好的请假条,将政治书和作业本塞进书包。
“你不回去午睡吗?”见许浑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又想联想到他今天关心她的那些瞬间,温渡到底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许浑转头望向她,阳光耀的刺眼,在两人之间喧宾夺主,许浑微眯着眼,抬手稍稍遮住,“不了,过会班主任找我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