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罗万桃扶摇行 第20章 窥心

清晨，山间雾气尚未完全散去，柔和的日光穿透薄雾，洒在尖山派的练武场上。莫山亦一袭玄色长袍，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地站在场地中央，杜燕霄则穿着一身崭新的练功服，略显紧张地站在他面前。

“燕霄，握剑的姿势至关重要，它是你发力的根基 。”

莫山亦走上前，轻轻调整杜燕霄握剑的手，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杜燕霄乖乖点头，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小脸上满是认真；莫山亦的手指故意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杜燕霄不自在地缩了缩手，却被莫山亦紧紧攥住。

“来，试着刺出一剑，想象你的目标就在前方，不要犹豫，全力出击。”

莫山亦往后退了几步，示意杜燕霄开始，杜燕霄深吸一口气，手腕一翻，长剑刺出，可动作稍显稚嫩，剑刃晃了晃。

“不错，第一次能有这水准，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

莫山亦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不过，出剑时要稳住手腕，力量从脚底贯穿全身，再汇聚到剑尖。”

说着，他亲自示范了一遍，动作行云流水，剑风呼呼作响，看得杜燕霄眼中满是崇拜。

“出剑的时候，要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莫山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杜燕霄身后，双手环住他，假意教他发力，实则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胸膛有意无意地磨蹭着。

杜燕霄感到一阵不适，身体微微僵硬，想要挣脱莫山亦的怀抱，但莫山亦的手却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杜燕霄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中满是困惑和不安。

“师父……我、我有点喘不过气……”

杜燕霄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莫山亦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紧紧贴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

“燕霄，练剑时要专心，不要分心。来，再试一次，感受我的力道。”

杜燕霄咬了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感，但他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挥剑；然而，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僵硬，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完全没有之前的灵巧。

“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为师亲自教你。”

莫山亦猛地从后面环抱住他，双手握住他持剑的手，带着他生硬地挥舞着长剑，他有些不舒服，往后缩了缩。

这时，轩辕萝刚好路过，一眼就看到了，顿时怒从心头起，快步冲了过去。

“掌门，师弟年纪尚小，基础还未打牢，不如让弟子来教他吧。”

莫山亦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松开杜燕霄，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轩辕萝一袭白衣，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轩辕萝，你怎么来了？”

莫山亦语气平淡，但眼中却带着一丝警告。

轩辕萝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掌门，燕霄是我带回来的，我理应负责他的教导；况且，他年纪小，基础薄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致指导，恐怕掌门事务繁忙，无暇顾及。”

莫山亦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不悦，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燕霄就交给你了。”

莫山亦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杜燕霄一眼，转身离开了，轩辕萝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杜燕霄的头。

“小师弟，以后练剑的事情，师姐来教你，好不好？”

杜燕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师姐来教他，他很开心，他使劲的点了点头，看着轩辕萝。

轩辕萝抱着杜燕霄，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不会让莫山亦再有机会接近杜燕霄。

“来，小师弟，师姐教你练剑。”轩辕萝站起身，拿起杜燕霄手中的木剑，道，“练剑最重要的是心静，不要急躁，慢慢来。”

轩辕萝拿起一把木剑，示范着，动作标准又规范，杜燕霄学得很认真，紧紧盯着轩辕萝的动作，然后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

轩辕萝在一旁仔细观察，不时地纠正他的小错误，“手再握得紧一点，对，就是这样，很好。”

在轩辕萝耐心的指导下，杜燕霄渐入佳境，一招一式虽稍显稚嫩，却有了几分模样；随着日头升高，温度也逐渐攀升，杜燕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小师弟，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轩辕萝心疼地说道，递上一块干净的布巾，杜燕霄接过布巾，胡乱擦了擦汗，然后席地而坐。

“师姐，我好累。”

“累了就歇会儿，练剑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轩辕萝温柔地说着，也在杜燕霄身旁坐下，轻轻为他扇着风，好让他能凉快些；杜燕霄累得直接靠在轩辕萝身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他的小脸还带着些汗珠，睡得并不安稳，偶尔眉头还会微微皱起，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轩辕萝看着杜燕霄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她轻轻捋了捋杜燕霄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她的这个小师弟真是可爱，像只小猫似的，她轻轻的拍着杜燕霄的背，就像曾经她的师父百里霜飔安慰她时那样。

回忆起百里霜飔，轩辕萝心中一阵刺痛，可看着眼前的杜燕霄，她又觉得自己有了新的责任，要好好守护这个孩子，不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

自从莫山亦见过杜燕霄之后，那孩子可爱的模样便时常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愈发难以释怀；莫山亦站在远处，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轩辕萝和杜燕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心中那股难以压制的**和占有欲愈发强烈；杜燕霄的天真无邪和稚嫩的模样，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扭曲的渴望。

几日后，莫山亦以检查弟子修行进度为由，来到了轩辕萝和杜燕霄练剑的地方；彼时，杜燕霄正在轩辕萝的指导下练习一套新剑法，他全神贯注，挥剑的动作虽还不够成熟，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看来燕霄在你的教导下，进步不小啊。”

莫山亦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练武场上的宁静。

轩辕萝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将杜燕霄护在身后，恭敬地说道：“掌门过奖了，燕霄勤奋好学，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莫山亦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接着说道：“燕霄天赋不错，我打算让他参与下个月的门派试炼，这对他的成长大有裨益。”

轩辕萝一听，心中警铃大作。她深知莫山亦的为人，这次试炼说不定暗藏玄机，杜燕霄年纪尚小，去了恐怕会遭遇危险。

轩辕萝试图劝阻，“掌门，燕霄根基未稳，贸然参加试炼，弟子担心他应付不来。”

莫山亦脸色一沉，不悦道：“我身为掌门，自会权衡利弊；这是门派的安排，你莫要多言。”

轩辕萝咬了咬嘴唇，不敢再反驳，但她暗暗决定，一定要想办法陪着杜燕霄一同参加试炼，保护他的安全。

莫山亦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杜燕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踏入神秘山谷，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杜燕霄紧紧握住手中的剑，跟在轩辕萝身后，眼神中透着紧张与不安。

才刚深入没多远，前方突然窜出几只身形矫健的黑纹狼，它们呲着獠牙，发出低沉的咆哮，贪婪的目光锁定了杜燕霄和轩辕萝，轩辕萝迅速抽出剑，挡在杜燕霄身前。

“小师弟，别怕，跟紧我！”

轩辕萝低声说着，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黑纹狼，手中的剑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出击，杜燕霄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站在轩辕萝身后。

黑纹狼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紧张，低吼一声，猛然扑了上来，轩辕萝眼神一冷，身形一闪，剑光如电，瞬间划破空气，直取黑狼的咽喉，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剑锋所至，黑狼应声倒地。

然而，另一只黑纹狼却趁机从侧面扑向两人，杜燕霄心中一紧，抓住轩辕萝的衣袖；轩辕萝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黑纹狼，只见她剑影翻飞，寒光闪烁，眨眼间，几只黑纹狼便倒在血泊之中。

“快走，尽量白天就出去。”

两人继续在山谷中前行，杜燕霄的脚步有些虚浮，刚才与黑纹狼的战斗让他心有余悸。轩辕萝不时回头看他，眼神中满是关切。

随着深入，周围的景色越发阴森，树木扭曲，藤蔓缠绕，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突然，一阵恶臭传来，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口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透出。

“师姐，那是什么？”杜燕霄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轩辕萝皱了皱眉头，握紧手中的剑，“不知道，但感觉很危险，我们绕过去。”

就在他们准备绕路时，洞穴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嘶吼，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浑身长满尖刺的怪物冲了出来；它的眼睛通红，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显然是被两人的气息所激怒。

“小心！”轩辕萝大喊一声，拉着杜燕霄迅速后退。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中带着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轩辕萝连忙捂住口鼻，同时将杜燕霄护在身后。

“小师弟，捂住口鼻，别吸进去。”轩辕萝急切地说道。

杜燕霄听话地捂住口鼻，心中满是恐惧，他看着眼前巨大的怪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轩辕萝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然后手持长剑，冲向怪物；她的剑法凌厉，剑影闪烁，试图寻找怪物的弱点。

怪物似乎察觉到了轩辕萝的威胁，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她拍去，轩辕萝灵活地躲避，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然而，怪物的防御十分坚固，轩辕萝的攻击似乎对它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而且，怪物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轩辕萝心中焦急，余光瞥见杜燕霄躲在身后，心中涌起一股决然，她瞅准怪物攻击的间隙，戴上金丝手套，猛地高高跃起，借助下坠之势，手指夹着曼陀罗花瓣，朝着怪物的眼睛甩去。

怪物察觉到危险，巨大的头颅猛地一偏，轩辕萝这全力一击刺中了它的脸颊，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也让怪物吃痛不已，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它疯狂地甩动头颅，试图将轩辕萝甩落，轩辕萝死死抓住剑柄，随着怪物的动作在空中来回晃荡。

轩辕萝又甩出花瓣，花瓣带着凌厉的劲道，直直刺进怪物的另一只眼睛，怪物痛苦地咆哮，疯狂扭动身躯，巨大的爪子胡乱挥舞，周遭的树木被它轻易扫倒。

轩辕萝瞅准怪物因为疼痛而动作稍缓的瞬间，抽出剑，顺着怪物的手臂攀爬而上，直逼怪物的头部，就在这时，用力将花瓣甩向怪物的腿部关节，怪物吃痛，身体猛地一歪。

轩辕萝趁机将剑狠狠刺进怪物的头顶，一股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怪物挣扎了几下，轰然倒地，轩辕萝被震得摔倒在地。

轩辕萝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杜燕霄急忙跑到轩辕萝身边，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他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扶起轩辕萝。

“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轩辕萝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小师弟，我没事，别担心。”

在暗处的树后，莫山亦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妒火和杀意愈发浓烈。

“迎宗宫？怎么可能？”

在莫山亦接触轩辕萝后，便发现她的剑法有些不纯，可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异；直到刚刚，她施展那以花瓣为刃的独特杀招，莫山亦才猛地想起，这竟是早已覆灭的迎宗宫的绝学；他本以为迎宗宫一脉已彻底断绝，没想到还有余孽存活，且就在自己的门派之中。

莫山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暗自盘算，“这轩辕萝留不得，还有那杜燕霄，本想好好调教，如今看来，也不能让他继续和轩辕萝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