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穿成镇派老祖 第15章 魂之精魄

在丧失记忆之初，初虞凭着兽类的本能，吞噬掉过往修者之精气，暗暗提升修为，短短数日已经积累起足够冲脱禁锢神魂的力量，几乎就要恢复自由之身。

而魔修早早掺和了此事，还为了满足初虞，假意潜入修真门派盗取典籍，故留破绽，引诱灵力深厚的修士前来祁连山，作为初虞猎食之用。

先前深入瘴气只剩森然白骨者，便是初虞猎食后的“残渣”。

“吾被镇压在此万年流光，不知今夕何夕。”它翻动着身体，念及此前之事，不禁又羞又恼道，“未料，苏醒之初脑中混乱，竟然被那等杂虫利用，实在可恨之极。”

初虞虽劣迹斑斑，却也与友人承诺过不再滥杀无辜，如今被魔修怂恿，手上再次染上杀孽，破了当日的大誓言，不禁惊怒交加，目中几乎渗出怨毒的血光。

薛仪真怕它一怒之下将整个祁连山夷为平地，便出声劝道：“魔修之恶，自有伦常因果管束，何须您来动手。”

“天理伦常？苍沉也这般与我说过，然而我那时不信，致后来酿成大祸···”初虞听到这几个字，阴邪的眼珠子一转，不知望见了什么，又有了一丝笑意，“山腰处那小子缠斗许久，尽除了四条杂虫，得报我仇怨，此天理轮回甚合我意。”

说罢哈哈大笑，整座山洞随之剧烈震颤起来！

薛仪听罢，心中暗惊。

邵乘风那边，竟同时对阵四个魔修？

——祁连山外，厉风乍停。

滚滚锁链顿时化作一股浓烟，霎时消散不见，一直盘踞在山中的漆黑瘴气逐渐往内部收缩。

从日落时分抵抗至此时，众人大多已经力歇倒下。

司徒雅咳嗽数声，从一块大石的夹缝中伸出头来，四处张望，见到袖长刀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抓住一个弟子，躺在不远处。

“二师叔！你怎么样了？”她推了推他。

袖长刀幽幽觉醒，低声道：“看来，他们成功了。”

“可惜我们还未抓到魔修，已经元气大伤，实不甘心！”看到满目苍夷，司徒雅红着眼眶低声道。

虽然瘴气之困解除，但之前眼睁睁看着派中弟子被锁链绞杀，心中激愤，对行事阴险的魔修也生了极大的恨意。

袖长刀看她如此，当即严厉道：“司徒，此言激进，恐于道心有损。”

司徒雅被他喝得一愣，惭愧地应了一声：“是，弟子不说了。”

瘴气尽去的祁连仙山，月明星稀，很快恢复往日的平静安详。

而仙山腹地之中，薛仪目的达成，也是时候离开了。

“他是我派弟子，受托前往捣毁法阵，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薛仪听说邵乘风曾陷入苦战，十分放心不下，便打算过去查看。

乙云日渐衰弱，只有将新一代的实力快速提高，才能应对之后出现的强敌，薛仪有心锻炼他，只不料境况如此凶险！

“他还死不了。” 一眼望不真切的黑暗中，初虞继续说着，“那群杂虫与吾交易之初，曾向吾索要一物，如今他们无福消受，你且拿去不迟。”

薛仪眉头一皱，道：“何物？”

书中写初虞答应魔修，待出了禁制，可帮其灭几个修真门派而已，却并没有提及交易一事。

“吾魂之魄，”它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小部分，然而精魄为瘴气之源，一旦分离，无法收回，如今与你便算谢礼。”

初虞修炼万万年，修为实力犹如无底鸿渊，这等精魂自然不足为惜，然而瘴气之源的力量，却足以祸害人间无数。

“多谢，可此物与我无用。”

薛仪心知不可让这等邪物现世，二话不说连忙拒绝。

“不对，小子，此物与你有大大的用处。”初虞黑色的瞳孔里不见一丝光亮，至深则至明，仿佛能看透所有的因果。

他愣了下，道：“什么用处？”

初虞故弄玄虚道：“你的魂魄似乎很脆弱，几乎一动就散，若将来遇到大喜大恸之事，只怕要灰飞烟灭了。”

自己一缕异世之魂，本来因为借尸还阳，过得非常不踏实，如今想来，这种生命的延续，果然是有隐患的。

薛仪沉思片刻，才道：“您的意思是，此精魄能助我固魂？”

“不错，然而，吾之精魄为八千界杀孽之果，必然致使修士杀欲大盛，有沦陷成魔的可能。”

薛仪脸色一沉：“我可做不得魔修。”

“一切在意之事，皆作平常观。”初虞又道：“人既有七情六欲，待我灭你七情中之情根，六欲随之不振，则此劫可解。”

“灭去情根？”

“正是，”它顿了顿，思考了下，道，“凡人若灭去情根，无感爱恨，则非人也，总算手有鲜血，至亲之人死于眼前，也不会有半分意动，如此成仙易矣。”

无感爱恨，那便是草木花石，山川湖海也无悲无喜，虽得永恒存在，却着实是残酷，可是转念又想，若是连性命都不保了，还在意这些情感做什么？

思来想去，只是愣在原地。

初虞嗤笑道：“给自己留条活路，就那么难吗？”

断情绝欲，以魔入道，果然是得道飞升的捷径。

“薛某如今重活一次，还不想这么快就赴死。”他道：“只是人之所以乐意为人，不正是能动感情而已吗？为人者，是我命之根本，若沦为魔物，又谈什么生之必要？”

“这是尔等所谓正道？”初虞却笑他：“也只有凡人才有这等顾虑，小子你不是求长生的修真者么？”

“修真者也是人。”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里，获得生命，本来便似大梦一场。

虽是如此，宇宙已经开始转动，有些事已成了自己的责任，便尽力去做，这是他做人的守则。但若是，为续命不择手段，背弃自己的初心来适应生存，又实在得不偿失，不配为人。

“真为罕见，小子如此至情至性，”初虞道，“将来，也必受其苦。”

“苦也是乐。”他说出心底那一瞬间的想法，只觉得浑身舒畅，有了最后的决定。

“小子说什么大话。”初虞冷冷发笑道。

“这不是大话，生死大事，我自当另图他法，多谢前辈好意了。”薛仪伸手取回那顶帷帽，又戴在头上去。

“呵···”初虞竟然也低声笑了起来，叹道，“吾老矣，不知今人所求何物。”

这么高深的命题，薛仪一时也无法回答，只是拱手道谢，转身决然走出洞穴。

初虞只瞪着只乌黑的眼睛，目送那位固执的修士远去。

它只是自语道：“那小子真有意思，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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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魂之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