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郁列要被魔兽吞入腹中的刹那间,顾穗岁出现了,救下了郁列。
她也看清了这只魔兽的样子,它有乌龟的壳,蛇的尾巴,那双翅膀来自蜜蜂,不过却大了很多,长着牛的头,可偏偏又有鹿的腿。
顾穗岁有些发懵,这是个什么东西,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见到过。
“小心。”
一道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顾穗岁顺势朝旁边一躲,躲掉了魔兽嘴里喷出的火球。
一击未中,魔兽豪不罢休,又吐出一枚火球来。
魔兽长吼一声,向她袭来。
几乎是火球到她身上的瞬间,手镯化成琵琶被顾穗岁抱在了怀里。
灵力与魔力碰撞,一时之间场面无比混乱,郁列站的远远的,生怕牵连到他,不过他并没有躲过。
火球炸开让人感受到皮肤被灼烧的痛感,让人感觉要疼晕过去,下一刻灵力又对此进行了治疗,清凉的感觉传来,不过可惜的是,它很快消失。紧接着便又是痛苦与希望的双重交替。
郁列眼前发黑,有一瞬让他觉得顾穗岁是不是和面具男是一伙的,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折磨他。
当人受到极致的痛苦时,他们的灵魂会首先脱离当下的环境回到过去,好似这样便可以减轻痛苦。
郁列也不例外,他蓦然的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
他是为了一株灵草来到金阙城的,当时金阙城要举办一场拍卖会,由流露出来的消息可知,这场拍卖会注定非同一般。它包含了很多难得一件的宝物,包括那株灵草.
只要得到了上古灵草,郁列便可以进行洗髓,开启属于他的天才路。
可是,就在拍卖当天,一只魔兽闯入城中。一开始它不断的吃人,搞的城中众人人心惶惶,后来似是吃饱了,它便离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无妄之灾,直到金阙城被封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离开后,郁列明白这是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先是用稀有珍宝,灵草丹药将修真者吸引而来,紧接着便是屠杀。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也无法离开这座充满绝望与谎言的城。
庆幸的是察觉到不对,努力自救的不只有郁列一个,他加入了一个组织。
在这个组织中,有不少的修真者和城中的普通百姓,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活下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组织是由一位前辈建立的,郁列知道他,他是一位散修。
不过与其它散修不同的是,他太过善良,总想救众生,救世人。
郁列是最早加入组织的一批人,理所应当的他在这个组织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组织一直在众人的努力下稳步发展,大部分人都相信他们会活着离开金阙城。
可后来,他们发现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他们开始莫名奇妙的感觉到累,生病,虚弱。精力与生命力大幅度下降。
领头人发现了不对,联合修真者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最终发现是阵法在不断吸取人们的精力与生命力并将其送给魔兽吞食。
就在众人陷入更深的绝望时,前辈将众人组织起来挖掘出一条通往地下的路,挖出了位于地下的水,并将大量的水灌入其中。
这样的做法减缓了生命力的流逝,郁列感觉到力气有些许恢复。
此次举动让众人重新拾回了生存的希望,也点燃了背后之人的怒火。
这是郁列第一次看到让他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黑色的面具遮住半张脸,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位中年男性,穿着一身黑衣,像来索命的罗刹。
事实与他所料想的差不多,此人也确实毁了他们的希望。
依稀记得当时黑云压城,所有的一切都写满了压抑。
就在此情景下,面具男站在魔兽背上,对着幸存者说:“交出你们主事的人,本尊可饶其它人不死。”
大部分人都不同意,不,应该说那些凡人不答应。
他们甚至愚蠢到要用自己的命去拼,郁列想笑,不过笑意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他明白,这个时候要从大流才对。
于是,他假意摆出抗争到底的样子来,不少人就这样被他欺骗。
他一边稳住百姓,一边用其它人的名义悄悄向面具男通风报信。
不出所料,真君死了。
他死前,郁列告诉他,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百姓想要亲手将他交给面具男,换取片刻安宁。
郁列记得当时真君一边吐血,一边说着:“没关系。”
“真可伶。”郁列在心中想着。
最后,真君拼尽全力将满身的灵力渡给了他,让他尽力救百姓。
时至今日,郁列依旧记得当时他在想,“他当然会尽力,不过不是救他们,而是让凡人死得其所,为他探出一条生路;来。”
其实,当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不将真君交出去。只不过,如果他那样做了,一定会有一场大战,而他说不定会死。
他不能死。
真君说过,会保护他。
那么就替众人去死吧。他不是心怀天下,济世救人吗?
死的应该是他。
而郁列他自己认为他是救世主,必进他以一己之力避免了一场大战不是吗?
这么多天,他一直在心里美化他的行为,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自己都相信了。
顾穗岁在一旁和魔兽打的激烈,已然到了白热化,丝毫没有发现郁列的龌龊与不堪。
她弹着琵琶,琴音化作刀刃向魔兽割去,不断的刺破魔兽的皮肤,向肌肉,向更深的地方扎去。
伴随着灵力的攻击,魔兽体内的魔力运转出现了问题,它每一次调用体内的魔力,都会有一股刺痛的感觉从伤口出发传遍全身。
通常来讲,灵力是没有这种作用的,可顾穗岁是灵魔双修,魔气早就悄无声息的和灵气交织在一起了。
魔兽停下了向前冲的步伐,他察觉到,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还没有开始攻击就会死。
它看了倒在不远处的主人一眼,用不大的脑袋思索了一番,便悄无声息地用魔力将主人整个人包裹起来。
摆出一副极具攻击性的姿势来,顾穗岁调整了一下姿势,神情凝重。
下一瞬,魔兽撒腿就跑,顾穗岁顿了一瞬,急忙跟上。
经过一番纠缠,魔兽最终还是死在了她手中,魔兽刚死笼罩在金阙城的魔气便消失不见了。
远在城中的白妄抬头便看到积压在头顶的暗云一点一点消散,直至晴空万里,一览无云。
魔兽已死,顾穗岁将目光移向了它的主人。
面具男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顾穗岁刚要动手,一股魔力将面具男包裹起来,向空中飞去。
那道魔力是魔兽在死之前缠绕在男人生侧的,如果不是它将自己的魔力抽离出来保护面具男,顾穗岁不可能这么容易将它杀死。
甚至可以说它虽然打不过,但独自逃跑不成问题。
可它将生的机会留给了男人。
顾穗岁只能看着面具男越飞越远,离开金阙城,只留下一句:“我一定会杀了你。”
顾穗岁不止一次听见这句话。
她心中有一丝感触,面具男真是好运,有这么多的魔兽心甘情愿为他献出生命。
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面具男不像是幕后主使,他有点蠢,还有一点便是能让魔兽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可偏偏事实又摆在顾穗岁面前,让她不容忽视。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她喃喃自语。
事情已经结束了,顾穗岁甩了甩脑袋,赶走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去找白妄。
——
“怎么样啦?”白妄寻声看去。
映入眼帘的人正是顾穗岁,她衣角沾了一层灰,笑容明媚。
白妄将锅中最后的粥分给最后一个排队的人,道:“阵法消失了,前辈说的不错。”
“前辈呢?”
顾穗岁想了想,好像魔兽死后就没有看见郁列了。
奇怪,人去哪了?
此时的郁列已经出了城,他脚步踉跄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一点一点往前挪。
直到走出金阙城,才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像是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化成眼泪全部哭出来。
“呦呦,你有什么好哭的。”
郁列瞬间顿住,这声音是面具男。
他在顾穗岁和魔兽打斗时强忍疼痛乘机跑出去,完全不知道后来的事,在他的设想中,面具男已经死了。
可现在,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难不成顾穗岁死了?这怎么可能?
顾穗岁比面具男强了数倍,怎么会死在男人手上?
可惜,郁列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了,一把刀捅穿了他的腹部,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行,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死,我付出那么多努力,怎么可以死在这里。”郁列的心声在他耳边想起,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最后,他倒在了金阙城城门口。
面具男在杀了与列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金阙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