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夏的雨 第2章 古风分支线

潇潇秋色里，置残叶满地，但旁的墓碑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阿叔，这座庙山角下为什么会有一座崭新的墓碑？”一位青年在此处徘徊思考许久，最终选择向旁边洒扫的老者询问。

“这座墓，早在这伫立上千年之久了，就连这座庙也是因他而修建的”老者笑呵呵的和青年解释道。

少年发出惊叹“是如何保养的，墓碑上竟然没有一点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那就要问在这背后默默爱护之人了”随后，老者小心翼翼的弯腰拾起刚刚落在墓碑上的落叶，口中喃喃“这可不好了，蛇仙大人看见会伤心的。”

少年愣愣的看着老者这番举动，不由发问“您这是为何。”

落叶被老者握在手中“你要听个故事吗。”

“好啊。”

他望向山顶的祠庙娓娓道来“相传在几千年前，有条修炼了几千的蛇，他的修为早已达顶峰，法力超越这世间所有的事物却迟迟不能化形。

且妖族终不能成仙，但上天惜才给了他个‘半仙’的封号，并提点他，找到一个与他生辰八字相同的命定之人，每日吸收他腕中一滴血足二百七十日方可化形——

杏雨梨花，初雪消融，正是春光无限好。

“少爷，你出来怎么也不通知我和府里的人啊？”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短头发的小女孩急匆匆跑来，说话时还带有明显的喘声。

“嗯，下次知道了。”江清无所谓的回复，转而笑着举起自己的手炫耀“余昏你看，我捡到一条无公害的黑蛇。”

“你离我远点，我怕蛇。”被唤作余昏的小女孩不由睁大眼睛慢慢向后退，连同先前的事情也忘了计较。

“好吧”江清将蛇放入袖中，起身上马“我们回去吧”并伸手示意余昏也一同上来，向江府走去。

小女孩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要同老爷和夫人说吗？”

“他们都在边疆前线这点小事还是算了。”

光，顺着新枝的缝隙洒下，江清抬手遮挡，想了想又说道“顺便给我找些蛇吃的食物。”

“真的需要吗？我听说蛇都是吃老鼠这样恶心的食物的。”

“让你多读点书，你非要出去玩。之后别人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你是空有匹夫之勇却一无所知。”江清腹诽，但向她还是说明“你和下人们说，去给我准备些鹌鹑和兔子的肉。”

“我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药师”余昏不满出声。

回到府邸，江清把小蛇放在桌案与他平视，黑蛇金色的瞳孔带上点探究的神情。

“少爷，该喝药了。”余昏推开门，端着一碗极黑散发着浓浓苦味的药进来。

“这药比这蛇都黑”江清看着同蛇放在一起的药，脸上尽是不愿“余昏你终于要我毒害了？”

余昏早就对眼前这副推托喝药的场景见怪不怪，无奈翻着白眼说“这药方我改研了近半年，你至少都要喝上几口吧。”随即她含带威胁的补充“如果你不喝，我会让你清楚我制毒的厉害。”

江清听后不再推辞拿起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入口，是再好的春色与美景都难以抚平的眉头。

夜晚灯火通明，江清把玩着小蛇，见他迟迟不出声，道“可以说话了吗。初次见面，我叫江清”

黑蛇眼中浮现震惊。头一回在动物身上看见这般有趣的神情，江清轻勾起嘴角娓娓道来原有“我从小得了一个不知名的病，连这世上最好的大夫都断定我最多只能活到18。不过之前我在一高人口中得知延续我性命的方法。”烛光把江清棕色的长发染成暖黄，他脸上浮现笑意一五一十说出自己的来意与要求“就是我帮你化形，但你需帮我延时我的性命，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相互利用罢了。”

“行”黑蛇思索几秒后爽快答应“不过你现在已经17了，我最多只能保你到24岁。”

江清想了想，回“那也足够了。”

血染春色满园，夏日莺莺溪水流。内乱时局，西湖西亭歌舞声。

在相处的几个月之后，黑蛇逐渐懂得江清那句“那也足够了”的话。

国师曾预言，有一人诞生之时会与国运联系在一起，此后，此人过得一生平安顺遂国运则昌盛繁荣，反正死后长眠国运衰败。

他的身后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国家与百姓的命运，又该如何做？

江清从飞来的白鸽嘴中取出一封信件，研读起来是一阵又一阵的皱眉。黑蛇爬上手臂好奇询问“这次又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花开城内十几里，江清抬头看向庭院，抬起手接下一朵悄然凋落的花朵“朝廷内部混乱，虽是外表繁荣，实则早就暗生**。”

“少爷，你该喝药了。”余昏端着一碗同上次一模一样的药走进来。

江清看见之后指着旁边的黑蛇，无奈说“不是说了，有了他就不必了喝药了吗。”

“那不行”余昏提高音量“虽然让你多了几年寿命，但你身体实在太差了，你难道想躺在床上度过这几年吗。”

不巧门外传来下人禀报——有人求见余昏。她只好先行一步。

待余昏走后，黑蛇开口“我记得这里你们是很注重礼节的。”

江清没有回答，而带着他往门外走去。花开正好，树影摇曳，混合风声把门外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逆女！”年老的声音夹杂着怒气。

“我已经还完这些年你们养我时的银两”余昏声音带上些许哽咽“我以后每年都会给家中寄钱，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早就在那年就和你们断绝关系。”

伴随着门外的争吵声，江清说“她的父亲是一个地方的小官，这个官官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她的父亲在她十岁时涉入一起贪污案，急需钱财与人脉换取他的官途。”

“他选择的是，在他三位子女当中选择一位去给上级官府当小妾。而余昏正是被他选择抛弃的。”

外面争吵声加大，不免惊扰喜鹊的好觉。江清微叹口气“哪吒切骨还父，削肉还母，当他莲藕塑身时却因这层浅淡的亲缘关系不得杀死李靖。”

“余昏她……誓死不从，凭借着自己的才能跑出家门，自主谋求生路。但有知情人与她父亲在背后的恶意干扰，她没能找到一份愿意应聘她的工作。兜兜转转，我发现她身上的天赋，让她在我手底下办事”

江清临推门之时，说道“她不是府中的奴婢，她只是一位平民百姓在我们这地方有着一间屋子，且家中只有她一人。”

争吵声停止，两人齐齐望向来人，江清开口结束了这永无止尽的闹剧“是谁来江府闹事”他眼神看向余昏的父亲，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下次打扰到我休息就不是这样警告这么简单。”

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未显现怒音，但眼前的人却慌忙的跪下给他磕头谢恩，口中喃喃“谢谢少爷”，就又慌忙的逃出了江府，领走之时还不忘顺走那欲拒还迎许久的钱袋子。

江清把老头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对余昏道“你还是太心软了，不像是你平时的作风。”

余昏眼周围泛起红晕，一声不吭，但这时一只洁白修长的手附上她的头顶，那只手的主人道“对不起，在我手下工作挺不好的。”

再次割开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血液缓慢滴下，被舔舐殆尽。江清倒吸一口冷气“你轻点，你牙齿搁到我伤口了。”

黑蛇听话的收起锋利的牙齿，转变为用舌头去舔舐，而被他碰过的地方，伤口迅速愈合变为一道浅浅的疤痕“不过，你手腕的伤口深深浅浅有旧有新是如何弄的？”

“陈年往事不必重提”江清对这并不在意，执笔正写些什么。

黑蛇爬过去念出上面的字“林墨竹？”

“你不是没有名字吗，我想着要不为你取一个”江清解释“况且，你化形日子也快到了。”

“你不会真把我当宠物了？！！”黑蛇刚提起来的音色变得有些许不开心。

“不，是朋友”江清答。

但显然黑蛇对这回答并不满意，不过对名字很喜欢。

秋旦冬霜，时间悄然。

迷迷糊糊间江清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林墨竹，放开我”江清刚睡醒的声音还带有几分嘶哑。

换来的是被对方拥得更紧，使得江清的脸贴在林墨竹的胸肌上“你好暖，让我再抱会。”

大抵是身为蛇妖，林墨竹就算化形也比常人体温低几分。江清无奈，却还是将他叫醒，在看清林墨竹脸的那一刻，手附上对方的脸，语气染着疑惑和惊讶，询问“你的脸怎么和我长得一样？”

“不知道”林墨竹侧头，他的脸紧紧贴上江清的手“可能是我吸取你的血液自然同你长得相像。”

江清听完若有所思“今日是11月6日。”他勾勾嘴角攀上对方的肩膀“我之前外出游玩时听说，你们妖的生日是按照化形来算的。”

“生日快乐，林墨竹。”

“世人常说江湖，却又不知江湖在哪。”江清戴着面具，骑马飞奔在光阴斑驳的竹林中。

而林墨竹脸上也着同款不同颜色的面具，他紧环抱住江清的腰，开口“据我所知，江湖只是一个范称。”

“之前是。”速度渐渐慢下来，他们停在一座庄严肃穆的酒楼前，江清示意林墨竹往前看“但现在，江湖就是这天下第一楼。”

整座楼几乎都被黄金镀上，里面的小厮恭敬来到他们面前“楼主，小的为您带路。”

“不必。”江清越过小厮径直向里面走去。

林墨竹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惊讶“你是那位谋士。”

“对”他牵起林墨竹的手，走上镶嵌珠宝的楼梯“没想到你还知道这层。”

“不”林墨竹垂眸一笑“只是你太出名了。”

“这地方如何。”江清转头看向林墨竹。

林墨竹望着眼前高大的山，一时搞不明白江清要做什么，淡漠评价“还行。”

“我想在修建一座庙”他说出来意“乱世难平，受苦的只有百姓。”

“与其让一些不知真假的神仙来帮助他们。我倒认为你是最合适的。”江清冲林墨竹一笑。

“为什么？”林墨竹疑惑问。

“因为你是我唯一见过的神仙，我相信你会保护好这里的。”

“好。”

春来冬去，情意浓浓入骨却不知。

“小清”林墨竹从屋内走出，手中抱着一件狐皮披风“披件衣服保暖。”

“嗯”江清应下但紧接着的一阵阵咳置肺腑的咳嗽声传来“林墨竹，过了今晚我就24了。”

“我想，你大抵同我一样也是12月22日诞生。”江清接着说。

“不知道，像我这般的妖从出生起就无父无母，举目无亲。”林墨竹来到江清身边，轻轻地让江清往他的身上靠。“更不知生日，我倒是认为11月6日挺好的。”

“是吗？”他附上他的脸，逐渐靠近再靠近，微弱的呼吸打在林墨竹的脸上，林墨竹与江清对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盛满不舍与遗憾。此时的情感应该说是在见到江清以前都从来没有过的。“该回去了”林墨竹在江清冰冷的手附上他的脸颊时，忽的起身抱起他，眉头皱在一起，语气添上几分慌乱“你的身体不能再长时间停留在外。”

江清自然的把手搭在林墨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我似乎懂得了你对我的感情了，林墨竹。”

感受着怀里的人体温渐渐流失，变冷变得冰冷，林墨竹瞳孔放大，又不知所措该说什么，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表白的话语“小清我喜欢你。”

而江清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吻上林墨竹。

“这是你早就知道并告知赋予与我的结局，林墨竹。”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江清闭上双眼，躺在了并不算得上温暖的怀中。

青年询问“那之后就是就是他下葬在此地吗？”

老者凝望这祠庙“是，你现在看见的只是墓碑的入口。”

“人妖殊途”青年不由感慨。

老者听着青年的话笑笑接着说“你只说对了一半。相传此人命格特殊，他与蛇仙同根同源。每一千年投胎一次，而蛇仙呢就等他一千年。”

“现在他们相聚了吗？”

“一定。”

“宋乐”江清与林墨竹从远处走来“我们准备离开了。”

青年扭头向老者告别“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