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的龙蛋揣了就跑 第6章 第 6 章

“渡鸦巢”——这名字比它的实际景象还要贴切。

与其说是个小镇，不如说是一片在戈壁与风蚀岩山交界处野蛮生长的肿瘤。

低矮歪斜的建筑大多用泥巴、石头和捡来的破烂木材胡乱垒砌，屋顶盖着脏污的油毡或兽皮。

狭窄泥泞的街道如同蛛网般交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食物、排泄物和某种可疑炼金药剂混合的酸腐气息。

维特压低帽檐，裹紧身上那件灰扑扑的亚麻外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为了几枚铜板奔波的落魄佣兵或者小商人。

他混迹在形形色色的“居民”之中，这里没有规则，只有金币和拳头。

维特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精钢短剑柄上，冰蓝色的眼眸在帽檐的阴影下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他体内的冰霜魔力处于一种微妙的蛰伏状态，既不能外泄引人注意，又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肚子里那个小祖宗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险恶，安分得很，只偶尔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安抚”感？

维特把这归咎于自己过度紧张的错觉。

他的目标很明确，小镇深处，靠近岩壁阴影下，一家挂着褪色木牌、画着一只滴血眼睛的店铺。

牌子上用通用语和几种难懂的方言写着：“老瘸子杂货铺，满足你的一切特殊需求”。

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草药味和金属锈蚀味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

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堆满了落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和不知名生物的骨骼，还有一些生锈的武器零件和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的破烂。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干瘦得像风干腊肉的老头。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条从膝盖以下是简陋的木棍假肢。

他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和狰狞的伤疤，一只眼睛浑浊发白，显然是瞎的，另一只眼睛却像毒蛇般锐利阴冷，此刻正死死盯着进门的维特。

“生面孔。”

老瘸子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要什么？”

他那只独眼在维特身上扫过，重点在他腰间的短剑和那过于沉稳的气息上停留了一瞬。

维特没说话，径直走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但沉甸甸的袋子，放在布满油污的木台上，发出金币特有的悦耳碰撞声。

然后，他压低声音，用刻意改变的沙哑腔调，清晰地说出两个词：

“‘龙血珊瑚’的粉末。还有……‘噬魂水晶’。”

老瘸子那只独眼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维特，上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龙血珊瑚”？

这东西虽然罕见，但有钱还能搞到。

可“噬魂水晶”……那是真正的禁忌品！

专门用来伪造灵魂消散迹象的邪门玩意儿！

在黑市都属于有价无市，买到了也不敢轻易用的烫手山芋！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东西……有。”

老瘸子慢慢开口，独眼里闪烁着贪婪和警惕的光，“但‘噬魂水晶’……价格，可不便宜。而且，用了之后有什么后果，我概不负责。”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敲了敲金币袋子。

维特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同样大小的袋子，轻轻放在第一个袋子旁边。“够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老瘸子看着那两袋金币，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声，显然是心动了。

他那只独眼在维特脸上转了两圈，似乎在评估风险和收益。

“等着。”他最终说道，动作麻利（完全不像个瘸子）地转身，钻进后面用破布帘子隔开的小房间。

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碰撞声。

维特安静地等待着，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店铺的每一个角落。他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有不止一道窥探的视线。

这个地方，处处是陷阱。他必须尽快拿到东西离开。

几分钟后，老瘸子出来了。

他一手拿着一个密封得极其严实的黑曜石小盒子，另一只手则捧着一个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粘稠黑雾缓缓流动的水晶球，正是“噬魂水晶”。

水晶球散发着一股令人极其不适的阴冷死寂气息，仿佛能吸走周围的光线和生气。

“东西在这。”

老瘸子把两样东西放在柜台上，那只独眼紧盯着维特。

“钱货两讫。出了这个门，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他说完就伸手要去抓那两袋金币。

还没等他拿到金币，店铺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粗暴地踹开了。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店铺，照亮了飞舞的尘埃。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粗嘎声音响起：

“老瘸子！这个月的‘平安费’该交了！磨蹭什么呢？！”

三个身材高大，穿着破烂皮甲，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堵在门口。

为首一个脸上有贯穿刀疤的汉子，手里拎着一把血迹未干的砍刀，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店内，最后落在柜台上的金币袋子和那两样东西上。

“哟呵！有肥羊？”

刀疤脸的眼睛瞬间亮了，贪婪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钉在金币袋子上，完全无视了维特的存在。

“老瘸子，生意不错啊！看来这个月的‘平安费’，得涨涨了！”

老瘸子脸色一变，独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但更多的是忌惮。他显然认识这伙人，是盘踞在渡鸦巢的一股恶势力。

“疤脸，规矩是规矩，钱我自然会交。这位客人……”他试图说话。

“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刀疤脸粗暴地打断他，目光终于转向了维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贪婪。

“小子！识相的，把身上的钱，还有那两样玩意儿留下，然后给老子滚！不然……”

他掂了掂手里的砍刀，狞笑一声，威胁意味十足。他身后的两个同伙也嘿嘿笑着，堵死了门口。

店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老瘸子沉默地退后一步，显然不打算掺和。

暗处的窥探视线似乎也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维特依旧站在原地，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表情。他放在短剑柄上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冰冷的金属。

“不然怎样？”

维特开口了，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沙哑，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刀疤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瘦弱的家伙居然敢反问。

随即他像是受到了侮辱，勃然大怒：“不然老子就剁了你喂沙狼！兄弟们，上！给他放点血长长记性！”

两个喽啰狞笑着扑了上来。动作凶狠，但毫无章法，显然只是仗着人多力大欺负人的地痞。

维特轻笑了一声，在第一个喽啰的拳头即将砸到他面门的瞬间，他身体只是微微一侧，避开了拳锋，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嚎响起。

维特顺势一拉一推，那喽啰庞大的身躯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堆满杂物的货架上，哗啦啦倒下一片。

第二个喽啰的砍刀也到了！

维特不退反进，身体矮身从刀锋下滑过，右手肘如同铁锤般狠狠撞在对方的肋下！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和惨嚎。

第二个喽啰捂着瞬间塌陷的肋骨，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刀疤脸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

“你……”

刀疤脸又惊又怒，看着自己两个瞬间被废掉的手下，终于意识到踢到了铁板。

他怒吼一声，双手抡起那把沉重的砍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维特当头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显然有些蛮力功底。

维特眼神一冷。

他不想纠缠，更不想暴露实力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速战速决！

他脚下步伐如穿花蝴蝶般交错，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势大力沉的一刀，同时一直按在剑柄上的右手终于动了。

呛啷！

精钢短剑并未完全出鞘，只是露出了短短一截寒光四射的剑刃。

维特手腕一抖，剑光如同毒蛇吐信，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嗤——！

一声轻响。

刀疤脸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保持着高举砍刀的姿势，双眼暴突，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一道极细的血线，缓缓出现在他粗壮的脖颈上。

噗通！

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店铺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两个喽啰痛苦的呻吟和货架倒塌的余音。老瘸子那只独眼瞪得溜圆，看向维特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暗处的窥探视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维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腕一翻，那截染血的剑刃无声地滑回剑鞘，整个过程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到柜台前，伸手将黑曜石盒子和“噬魂水晶”塞进怀中，最后拿起了自己的金币，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老瘸子身边时，维特脚步微顿，帽檐下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

那眼神，比“噬魂水晶”还要冰冷死寂。

老瘸子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独眼里只剩下恐惧，哪还有半点之前的贪婪和算计。

维特不再停留，推开那扇被踹坏的门，身影迅速融入渡鸦巢肮脏混乱的街道阴影中，消失不见。

直到维特的身影彻底消失，老瘸子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在柜台后的破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看着地上三具尸体（刀疤脸已经没了声息），又摸了摸空荡荡的柜台（金币没了），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妈的……哪来的煞星……”

他低声咒骂着，那只独眼里却闪过一丝后怕和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起什么歪心思。

与此同时，渡鸦巢小镇边缘，一家同样破旧但还算干净的旅店二楼房间。

里昂·莱昂正慵懒地靠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金色罗盘。

罗盘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着，最终颤颤巍巍地指向小镇中心某个方向，然后不动了。

他面前，恭敬地站着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袍，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的中年男人，正是渡鸦巢有名的地头蛇兼情报贩子“灰鼠”。

“莱昂少爷，您要找的人……根据您描述的银发、冷冽气质、可能受了‘内伤’的特征，再结合小的们的情报网……这两天确实有一个符合的‘生面孔’进了镇子。”

灰鼠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汇报，“落脚点不明，但有人看到他最后出现的方向……是往‘老瘸子’那家黑店去了。”

“老瘸子？”里昂挑了挑眉，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那老家伙卖的东西……可都挺“有意思”的。

“然后呢？人还在那儿？”

“呃……刚刚得到消息，”灰鼠的表情有些古怪，带着一丝惊惧，“疤脸那伙不长眼的，好像在那店里踢到了铁板……全折了！”

“动手的是个生面孔，出手快狠辣，疤脸被一剑封喉！那人……那人最后拿着东西，往镇子西边去了！”

“哦？”

里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猫。

一剑封喉？疤脸那家伙虽然是个混混头子，但手上也有点硬功夫。

维特那个“伤了根本”的病秧子，能有这本事？这戏……演得也太假了吧？

他嘴角勾起一个灿烂又危险的弧度。

“有意思。”

里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金色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耀眼。

“带路，灰鼠。让我们去会会这位……‘病入膏肓’还能宰了疤脸的‘神秘人’。”

灰鼠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少爷您这边请！”

里昂收起金色罗盘，碧绿的眼眸望向小镇西边混乱的街巷，里面燃烧着猎人锁定猎物般的兴奋光芒。

维特·冯·月辉……你这只滑不溜手的冰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我倒要看看，你跑到这肮脏的渡鸦巢，买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维特并不知道自己刚离开“老瘸子杂货铺”，行踪就已经暴露。

他凭借着过人的方向感和对环境的敏锐观察，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快速穿行，试图甩掉可能的尾巴，同时寻找一个绝对安全，能让他实施下一步计划的地方。

他最终在小镇最西边，靠近陡峭风蚀岩壁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矿洞入口。

洞口被半塌的碎石和腐朽的木头半掩着，周围荒草丛生，人迹罕至。

这里足够隐蔽，也足够……封闭。

维特拨开杂草和障碍，闪身钻了进去。

矿洞内部阴冷潮湿，弥漫着尘土和铁锈的味道，深处一片漆黑。

他往里走了一段，确保不会被外面轻易发现，才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冰冷的岩壁上，喘息片刻。

刚才在店里动手，虽然速战速决，但调动魔力依旧让他感到一丝疲惫，肚子里那点微弱的动静似乎也传达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维特轻轻按了按小腹，低声呵斥：“安静点！”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那两样用命（别人的命）换来的东西。

首先打开黑曜石盒子。

里面是极其细腻、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粉末——伪造的“龙血珊瑚”粉末。

这玩意儿蕴含着狂暴的火焰和生命能量，能伪造出强大能量冲击后肉身崩溃的假象。

接着，是那颗散发着阴冷死寂气息的“噬魂水晶”。

维特看着它，眼神凝重。

这东西是伪造死亡的关键，但使用它……风险极大。

它需要使用者主动引导一部分精神力注入其中，模拟灵魂被撕裂消散的痛苦过程。

但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真正的灵魂损伤。

维特没有犹豫。

他必须制造一场完美的“死亡”。

一场足以骗过赛勒斯，骗过那个难缠的里昂的死亡。

他盘膝坐下，将“噬魂水晶”捧在掌心。

冰冷刺骨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让维特打了个寒颤。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神，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自己一丝精神力，缓缓注入水晶之中……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灵魂！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钢针在疯狂穿刺他的意识。

维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滑落。

“呃啊……”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没有惨叫出声。

这种痛苦，比任何□□上的创伤都要恐怖百倍！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仿佛被那粘稠的黑雾吞噬、撕扯。

更糟糕的是，就在他灵魂遭受剧烈冲击的同时，他腹中那股一直还算安稳的微弱搏动，突然变得异常激烈起来。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威胁，一股带着强烈抗拒和不安的暖流猛地从小腹深处爆发，试图抵抗那入侵灵魂的阴冷死寂。

冰霜魔力（维特的本源）与那股暖流（龙蛋的生命本能）在维特体内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维特只觉得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一边是刺骨的冰寒，一边是灼热的抗拒，剧烈的痛苦从灵魂蔓延到□□。

“噗——！”

维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面前冰冷的岩石和那颗“噬魂水晶”上。

水晶表面的黑雾似乎更加活跃了。

他捧着水晶的手剧烈颤抖，几乎要拿捏不住。

灵魂的剧痛和身体的撕裂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不行！不能放弃！

维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疯狂地催动冰霜魔力去镇压那股来自腹中的暖流。

同时，更加不顾一切地将精神力注入“噬魂水晶”。

他要模拟死亡，就必须承受这死亡的痛苦，必须骗过所有人。

就在维特在废弃矿洞中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进行着危险的“假死”准备时。

矿洞入口外，那片半人高的荒草丛中。

里昂·莱昂悄无声息地蹲伏着，碧绿的眼眸如同最敏锐的鹰隼，紧紧盯着那个被半掩的洞口。他身后不远处，是大气不敢出的灰鼠。

“莱昂少爷……就……就是这里了。那人钻进去了。”

灰鼠压低声音，带着谄媚和一丝恐惧说道。

里昂没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玩味的弧度。

他刚才一路追踪过来，清晰地感觉到了洞口附近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的冰霜魔力波动。

虽然被刻意掩饰过，但瞒不过他。

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维特身上那种冷冽气息。

“果然是你啊，维特……”

里昂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很好奇，维特跑到这种鬼地方，钻进一个废弃矿洞，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里昂还在思考维特想干什么的时候。

一股让里昂瞬间汗毛倒竖的波动，猛地从矿洞深处传了出来。

那波动……阴冷！死寂！

充满了灵魂层面的痛苦和……消散的意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被撕裂湮灭。

紧接着，一股更加狂暴混乱的气息爆发出来。

里面夹杂着维特那熟悉的冰霜魔力，但似乎……还混杂着另一充满生命力却带着强烈抗拒和不安的能量？！

“嗯？！”

里昂脸上的玩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维特在里面干什么？！

这股灵魂消散的波动……还有那混乱的能量冲突……难道他……

里昂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

“灰鼠，守在外面！”

他丢下一句话，身影化作一道迅疾的金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黑黢黢的矿洞口冲了进去。

维特·冯·月辉！你最好别给老子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