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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如初 第68章 文娘

作者:清风乱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0 21:25:56 来源:文学城

阿初醒来时已在自己温暖的床上了,眼前是祖母慈祥的脸,“阿……阿奶……”

“我的初宝啊……你真是吓死阿奶了……”云连氏好些年没被这般惊吓过,眼眶也红了,握着孙女的手不敢放,“你可知你回来整整睡了一天了……以后再也不许这般莽撞了。”

祖母的关爱和心疼深刻而真切,回想起江老将军那张肃穆得不含一丝亲情的脸,阿初眼眶一酸,那些被她遗忘的委屈瞬间缺堤,眼泪就这样扑簌簌地落下。

原来那不是天生严肃,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接受的打量与试探。不是她做得不好,是他早就认定了她是妖孽。

“怎么了?可是身上疼?” 云连氏张手抱着她,轻轻拍抚,“别怕啊,阿奶在呢,你回到家了,没人可以伤害你。”

孙女打小就很少哭,如今这副悲痛委屈的样子让云连氏心疼不已,恨不得把自家小七抓过来打一顿。要不是他带着两个孩子胡闹,怎么会去了那倒霉的凶宅?

“都怪你七叔,都说了那宅子不吉利,还把你们带过去。不过去就不会遇到那些人,这次要不是顾大人和白辞,你就……”云连氏说不下去,心悸不已地握着阿初的手。

阿初怕吓到她,连忙收拾心情,伸手抹去泪水。这次的事,是她自己鲁莽,阿初撒娇地赖在祖母怀中蹭了蹭,软软地安抚。“阿奶,你别骂七叔,是我自己大意,我都没事了……对了,那些贼人怎么了?”

“寺里的那些人都抓了,你就别想这些了。好好养养,过几天就跟你娘回京去。”虽然司州是云家大本营,但毕竟是普通家族,比不得天子脚下的官员后宅安全。这两天梵恩寺大乱已有很多人议论纷纷了,云连氏也担心舆论会波及自家孙女,不得不提前安排。

阿初回想一下那天顾思衡的状态,还有那浓厚的血腥味,打了个寒颤,连忙转了话题,“阿奶,你说隔壁是凶宅?我怎么不记得那边有过什么案子?”

她虽然不是常住在本家,但除了生病每年都会回来一次,之前一直没留意过隔壁那个宅子的情况。云家占地已经很大,又比邻一座不高的山,离西山也不算很远,孩子们活动空间已经够足,再加上大人们刻意的引导,很少人会专门留意隔壁。要不是云见深,她连那边有柿子树都不知道。

云连氏也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不再纠结那些贼人,便叹了口气,把隔壁的旧事娓娓道来,“说起来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还记得的人都不多了。那宅子,原是京中一家权贵的别院……”

二十多年前,空置了许久的院子迎来了它的主人。那是一个美得惊人的女子,来的时候已怀有身孕,却不见她的丈夫同行,只有一队肃穆威武的护卫和几个飒爽的仆妇跟随,负责她的生活起居。

有德镇逐渐有传言女子是个寡妇或者外室,但那户人从不辟谣,镇上谣言越演越烈,只因护卫威严没人敢对女子指指点点。阿初的二叔母李氏娘家是走镖的,嫁进云家前便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性情很是爽利,机缘巧合下在梵恩寺祈福时结识了那女子。

“其实,那是京中贵人家的夫人,只是来这边养胎而已。她性格冷傲,出身高贵,自然不同那些升斗小民计较,反正有护卫在也没人敢到她跟前造次。”云连氏出身商户,自然知道人言有时候有多离谱,但当事人不在乎,倒是李氏在外经常替她澄清,两人关系也算得上不错。

“那……凶宅是怎么个说法?”阿初觉得这种发展也算不错,既然不是寡妇又独自养胎,能带着护卫说明有点权力,也许是跟丈夫不睦或者跟家人闹矛盾而已。

云连氏想到往事,也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美艳如蔷薇性子却傲若寒梅的女子。“都说红颜薄命,她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女子本就出身权贵,容貌又盛,就是入宫为妃也是够格的,却偏偏被父亲威迫嫁给了一个不入流的勋贵子弟。众人都只道丈夫对她痴心一片,体贴入微,无人知晓她心中的屈辱。就连多次仗义为她发声的李氏,在见到那个温柔的男人巴巴地赶到别院为她鞍前马后,包容怜惜后,也觉得她应该放下执念好好过日子。

直到那个暴雨的深夜,女人惊惧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传到了云家。

还没等云家派人去打听,一身血污的护卫长拍开了云家的大门,说主子难产跪求云家相助。云连氏那时已是云家宗妇,直接就让族中几个精于岐黄之术的女医者过去帮忙了。

那女子几乎耗去半条命才生下了一个不足月脆弱的男婴,不但身子坏了根,连精神也受到很大的打击。

“难产还能影响精神?生孩子果然好可怕……”阿初噎了噎口水,受惊般低喃。

云连氏睨了她一眼,眼神古怪,“自古女人生娃都是走鬼门关,哪有容易得。不过,那夫人的病可不是因为难产。”

这是有内情?阿初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烦恼,来了点精神,靠在云连氏膝盖好奇地睁着双眼。

云连氏想起往事也有些茫然。那一夜,几个云家的姑娘回来后脸色都怪怪的,细问之下才道那女子有被强行……的痕迹,也许这便是早产的原因,她的脸还肿了一边,而那体贴温柔的丈夫在妻子难产的情况下竟没出现。院子里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因女子血崩还是其他。

李氏性子烈又跟女子关系不错,当下带人闯了过去,险些跟那些阻拦的护卫打起来。最后还是那个孱弱得气若游丝的女子赤足被扶出来喝令他们退下,可那之后她便神智不清,整天哭哭笑笑地说她终于替心爱之人生下了孩子之类的话。

女子的丈夫是在隔天被人抬进马车送走的,据说腿都被砍断了,一直没再出现。

事关别家后宅的阴私,云家不便插手。只自那以后数年,女子的状态都不稳定,院子经常在夜间传出哭声和惨叫,间或还有孩子的哭声。直到成安六年的那夜,女子自尽于房内,李氏带着大夫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已凉了。

几天后,一名英挺的少年夹带风霜赶至,带着护卫扶棺离开,那宅子也空置了多年。

说完这一段如今已没什么人提起的往事,云连氏也不由得唏嘘了一番。

“你娘总想着让你低嫁到一般的人家,好护着你。可你看,文娘家里有权有势了,也是低嫁了,可她又有什么好日子过呢?我们女人,嫁人便是一生,若不是喜欢之人,便是再好的环境也不会舒心的。”云连氏理解儿媳的想法,但她并非全部认同。

不相配的人,出生低的那一方很难摒弃自卑感,而这些自卑感作祟,便想要把对方拉下深渊,踩上几脚再假惺惺地怜惜。这样生出的感情,怎么能过一生?

“阿奶……我的事,以后再算吧,我还不想嫁人……”阿初垂眸掩去眸中的纠结。她之前想得简单,嫁个合适的当个符合世俗认可的好妻子,守住本心悠然度日。如今却让一人扰乱心神,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曾想要杀她……太复杂了,阿初想到这点就不想嫁人了。

至于低嫁高嫁的……阿初听了这么个故事,心情更低落,那些话本子里头千金小姐总是爱上穷书生,高门子弟总会被坚韧的平民女子吸引,但三观不合的结局又怎么可能永远幸福?便如那个文娘……

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阿初错愕地抬头,“文娘?阿奶,你说隔壁那位夫人,就是文娘?”

云连氏笑了笑,轻抚她的脸颊,“是她。前几日落网的那个僧人,便是昔日的护卫长……只可惜,他当年没勇气承认爱着自己的主子,如今也没勇气面对她已离世的现实。”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阿初能读懂云连氏眼底的嘲讽。

“初宝,阿奶知你主意大,京中好男儿也多,你别太听你娘的,好好选,慢慢选,大胆选,不怕贵,最重要值。若是错了,便和离罢,回来当个女夫子,你爹爹和七叔能保你一生无忧。”云连氏把丝被给孙女掖好,声音温柔坚定。

“阿奶……”阿初鼻头一酸,撒娇般蹭了蹭她的手。“我一定会好好的……”

此生有这么好的家人,她怎可辜负?阿初微阖上眼,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

休息过后,她便让素秋请了白辞到书房,得到了护卫后续的消息。

“那个僧人是梵恩寺的扫地僧,在寺里很多年了,一直沉默寡言,而其他的都不是真的僧人。路捕头在那个神坛下面找到了密室,里面还有两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全身的血都快被放尽了。路捕头说这几个都是近半年通报被拐的女子,被喂了药一直昏昏沉沉的……若无其他线索,估计会定为人贩……”

“那个僧人是想要用这些女子去行借尸还魂的道术。”阿初打断了白辞的话,把她写好的纸递过去。

“借尸还魂?”白辞愕然,低头一看,纸上面是之前阿初在大正寺列的时间线。“这事……跟之前京中的相关?”

阿初点点头,把之前听到的谈话转述给白辞。“这个僧人曾是文娘的护卫,爱慕着自己的主子。在她死后,妄图借尸还魂复活文娘。”

离了个大谱,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再去复活她?白辞觉得这个红尘也太诡异了,还好他志在侍奉佛祖。

“那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我那天问了悟明等大师,都道去年去塔尔寺只是探讨佛法,每隔三年便去一次……对了,悟悔一直不曾参与这些,去年他是第一次去的漠北。”

“文娘曾是京中贵人,护卫也是京城人士……按刚才说的,慧觉大师曾在二十多年前在京城尝试借尸还魂法,触犯律法,得人相助后逃到了漠北。难道是悟悔认出了大师?”阿初猜测道。

“有可能。那些黑袍的人本来就是为了找那本记载了这些道法的话本子去漠北,恰好连家的随侍提议去塔尔寺,他们便让悟悔去论法时找一下,结果认出了师父,逼迫不成,所以杀了我师父?”白辞紧皱着眉头,大胆假设着,“不对,师父是在他们走后才死的……既然他们还没成功,那话本子也没落在对方手中。”

一切都是猜测,阿初烦躁地敲着桌面,“那天有活口吗?”

白辞摇了摇头,现场虽不至于四分五裂,但也身首异处了,哪有活口。思及此,白辞隐晦地瞥了阿初一眼,欲言又止,“初宝,那个……顾大人这两天一直派人来问你的情况,你要见吗?”

阿初指尖动作一顿,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望着他,“小白……我记起来了。当年我是被顾渊追杀,才跳下崖的。”

啪啦一声,白辞打翻了手边的茶盏,褐色的茶水浸透了纸张,熏染了时间线最开头的她与颜姝儿的名字,原本分开的两个名字慢慢模糊,融合为一团。

蓦地回过神,白辞舔了舔唇,喉咙干涩,哑着声道,“你……真是当年在京城的那个……”

阿初无奈地点点头,眸色暗沉,“当年我毫无记忆地成为了她,度过了两年多的时光,于成安十一年春狩,被江老将军认定我是借尸还魂的妖孽,派出死侍追杀,顾渊……是主张杀我的人。我不甘死于他剑下,自己跳下山崖……醒来便变回了漠北的云若初……”

“初宝?”白辞探手过去摸摸她的头,此刻她看起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到白辞担忧的眼神,阿初叹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完全没有这段记忆……直到那天。小白,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顾思衡对她的温柔不是假的,阿初能感受到……但当她是颜姝儿时,也曾得到过那个清冷少年的眷顾,全京城瞧不起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顾家长公子护着的人。尽管这样,他持剑而来的步伐也不曾迟疑!

那种由心底蔓延的恐惧让她无法坦然地接受如今的那份温柔。阿初露了个哭一般的笑容,“小白,我害怕……”

白辞眉头紧蹙,这事太匪夷所思,只是……他也看到过那天顾思衡因她而生的狠戾,白辞怕即使阿初想逃避也不是容易。“他知道你就是……吗?”

阿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是不知晓的。若他明知道我就是当年的人,还能心悦于我……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若他不知道,事情还简单些,若他一早就知道阿初便是颜姝儿……白辞忽然道,“当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亲口说要杀我的……”还假惺惺地让她别怕,阿初想起也会莫名地浑身颤抖。“江老将军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我以为是关系疏远,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夺了他外孙女身体的孤魂野鬼……他以为我害死了真正的颜姝儿,更怕我的事一旦被发现,会让江家蒙难,坚持死前要除掉我,死侍便是他求太子得来的。”

阿初如今也分不清自己对那个老人是什么感觉,那个老人家一生顶天立地,无愧于家国,却失去大部分亲人,她敬他,也怕他,却没有恨他。

“为了家族的名声,便杀害自己的外孙女……”白辞一愣,那时候的阿初在江老将军眼中只是一个夺舍的魂魄。他自己是战将,对传说中的江家战神自然是了解更多,那位前辈会这般容易放弃至亲吗?但他也不清楚当年的具体情况,当时的情况也许真的没给江老将军更好的选择。白辞低叹,下意识地念了句佛号。

“总之,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见他……你帮我应对一下吧。”心绪还是纷乱,阿初需要时间好好整理这段记忆。而且,有一个约定,她非去赴不可。

按下这些紊乱的心事,阿初重新指着已经半湿的纸,“我们说回这个吧。”

“你还有心思说这个?”他都震惊到脑中浮想联翩了,怎么她反而更镇定?白辞佩服地看着她,若不是她眉宇间犹带惊疑,眼神暗沉,他还以为她对过去不在乎。

“不然呢?”阿初看他惊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心情竟有些诡异的好转,“你觉得我应该沉浸在我跟他之间的纠结中吗?例如不停地自虐般回忆当年的细节,跟他见面又不能直言一切,然后彼此折磨?”

“正常不都这样吗?”白辞小时候也是偷偷看过话本子的人。

阿初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如今我就记得他要杀我,至于其他……有没有内情,眼下也没法子查。没查清,我不想要随便决定些什么,也不想伤人伤己。”

她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遇事便只能靠哭宣泄和想法悲观的阶段了,她最大的胜算是,没有人能证明她是那时的颜姝儿。

作为云若初,她有完整的背景,甚至如今的圈子也不是随便都能动她的。只要她坚定不承认,她就只是云若初,无人能否定这一点。既然有了保底,她就有勇气去查证和选择。

“再说了,借尸还魂这事还没完。”阿初点了点苏笙的名字,“那些黑袍的人跟僧人是认识的,他曾说他们主子做的不是借尸还魂但也差不多……有没有可能,就是交换魂魄?苏笙便是数次跟那个姑娘换了魂,道长也说可能是人为的。”

她看得比自己想象中要开,白辞便放心地把注意力放回案子上。

“这些人想干嘛?”白辞也问过顾思衡,但刑部办案在通报前都不能透露,他也只知道僧人作法的事。也就是方才听阿初说了隔壁宅子的历史,才有点头绪。

“那个僧人,是文娘的护卫,想要借尸还魂文娘。而另外的人,想要实现换魂,目的不明。”阿初也只能想到这些。点了点文娘的名字,阿初若有所思地道,“小白,我问过七叔,这宅子以前的主人,是一户姓朱的人家。镇远将军宁浩梓他的母亲,好像就是凉州大户朱家的女儿吧?”

诶?白辞猛地抬眸,满眼震惊,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怀疑……文娘就是宁浩梓的大姐,宁文梓?可她不是嫁给了……不对,她确实是被成安帝和老将军压着出嫁的,而且嫁进裴家后生下孩子没几年便死了,这也是宁将军跟老将军关系不好的原因。他一直觉得是父亲顾虑皇家害死了大姐,连她所出的孩子十岁前便是由宁将军亲自带的,十岁后宁老将军临终前裴二爷亲自去了漠北要求才回的裴家。”

若一切都如猜想,那么宁文梓真的是个很可悲的女人,而她不幸是成安帝造成的,难怪宁浩梓十多年都不曾回京,他也没降罪。

阿初有种深刻的无力感,代入宁文梓的位置,若那个裴家二爷并非传闻中温柔体贴,那她除了死确实没有其他选择。皇权,父权,夫权,重重地压跨她骄傲的脊梁。

“我师父死,是在悟悔他们到访后,莫非是他们逼迫师父交出那本古籍,才会逼得我师父……”白辞眸底掠过一抹狠意,师父若真的做过借尸还魂的事,那早已迷了心窍的悟悔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们回京吧。”太多事交积在一起,阿初觉得脑子有点应付不过来。“你去查一下二十多年前,慧觉大师犯了何事,为何会逃到漠北。还有,那个叫苍狼的……你查一下镇远军里头有没有这一号人?涉及道法,我们要找上三条才行,老地方再会师研究。”

白辞听到镇远军时略有迟疑,却还是点点头,勉强地扯了个笑,“这么大的事,不跟他说,他定会不爽。那你这边……”

阿初把桌面的纸卷了起来,丢进一边煮茶的炉子里,跳跃的火光倒影在那双逐渐清明的黑眸中,犹如星火。她的眉宇慢慢舒缓,眉梢轻扬,嗓音轻柔而坚定,“我啊,我要查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他真要杀我……”

姑娘带笑的呢喃让白辞后背一凉,轻咳两下垂眸默默念了几句佛号。

游龟山的清晨轻雾袅袅,太阳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与轻雾交错,如薄薄一层的轻纱泛出金黄色的流光,给本来寂静的山岭增添几分生气。

沈宁打开门便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与那个蓝色窄袖长袍,身形修长的儒雅男子。男子微微偏头,眉眼带着几缕凉薄,眸色在看到她时转为清透,甚至带了点玩味。

“云见深!你个王八蛋还敢踏入我的山!”沈宁脸色一变,抬手一挥,箭袖中的银针已疾速射出。

云见深也不躲,不紧不慢地扯过一边的木遁挡下银针。

沈宁飞身而至,一掌击碎木遁,细碎的木屑下是一张错愕诧异的面容,秀雅清丽。掌风险险地停在那张面容边,急刹车差点气息紊乱的沈宁惊道,“怎么是你?”

云见深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轻笑从边上传来,沈宁一看,可不正是那个差点烧了她整个山头的混蛋?“姓云的,你……”

“到。”她跟前的姑娘乖乖地举手应道。

沈宁愕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云见深,“你……是云家的姑娘?”

“云若初,见过沈姑娘。”阿初轻轻地施礼,才朝云见深道,“七叔,你怎么没说你跟沈姑娘有交情?”

难怪她说想来道谢时云见深的表情那么怪异,看来两人旧怨不少。

“我跟他没交情,只有仇!”沈宁眯起眼,阴森地道,背着他们的手指微动。

昂?阿初震惊地看向自家心虚的七叔,云见深摸了摸鼻子,“那不都是年少无知么……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记着呢。”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那都是生命啊,那么多条命,你一把火就烧光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说起旧恨,沈宁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混蛋。

“七,七叔……你杀了沈姑娘的孩子?”阿初愕然,黑眸瞪大。

“不就是些蛇虫鼠蚁的,我烧了也是为民除害。”云见深也很无奈,边说边安抚地拍拍侄女的肩头。

“什么为民除害,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啊!”沈宁只要一想起她辛辛苦苦养育的宝贝,被这人一把火烧得清光,她的心口就如被人死命抓着乱揪一般又痛又伤。可恨的是眼前的混蛋理直气壮不说,还拿了官府批文来证明有理,想要暗杀他,又打不过,败露后还被师父叮嘱不能无故伤人。

哪个杀手当得这般憋屈啊……沈宁委屈极了,恨不得在游龟山门口树一块牌子,写明云见深与狗不能进。

云见深也很无语,游龟山离云家商铺和庄子不算远,蛇虫太多都跑到镇上了,庄头来诉苦。他打小不喜蛇虫,那时候也不知道山上有人住,更不知道这些蛇虫有主,懒得命人捕捉便叫了人放把火烧光了……过后他都补偿沈老自掏腰包种了满山密林。

就她记仇。

“好了,我们的恩怨后续再说,”云见深一整衣袍,施礼作揖,“云家谢姑娘救命之恩。若日后有需要,云家定必结草以报。”

沈宁一窒,不自在地看他认真礼貌的样子,哼了声,“我是为了顾……算了,谢过了就走吧。”

看到他就心疼,沈宁挥挥手转身。谁管她是哪家的孩子,要不是为了师弟,她才不出手呢。

“沈姑娘,相逢便是有缘,我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轻柔清甜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沈宁脚步一顿,回头看到那姑娘笑意盈盈的样子,挑眉笑了,“云姑娘,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阿初来之前便从白辞口中知道沈宁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其中一堂的堂主。虽然不清楚顾思衡为什么会跟杀手扯上关系,但不重要,她难得遇到这种资源,留个路子也挺好的。

沈宁蓦地笑了,眼前姑娘长相秀雅,气质端庄大气,黑眸清澈明亮,看起来又乖又无辜,但细品之下竟有几分狡黠与藏得极深的凉意。好玩了,她那性子古怪的师弟知道她这一面吗?还是说,他喜欢的便是这一面?

“你确定要知道我的联络方式?”沈宁歪着头问。会找她的,除了师门,便只有客户。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看沈姐姐挺好的。”阿初真切地道。

“我不需要朋友。”沈宁懒懒地道,指间弹出一张纸条,“不过若要给我钱花,可以找这个人。”

小巧的纸条如箭般疾速射来,却在云见深动起来前失了力度,轻飘飘地落在阿初掌心。

阿初默默记下,迎上云见深狐疑的视线,浅浅一笑,当着他的面掏出火折子把纸条烧了。姑娘家的往来才不要让老男人窥见呢。

云见深轻蹙眉头,警告般看着她。沈宁看着云见深拎着她丢上马车,不由得有点期待她来找自己了。

踢踢踏踏的马车声逐渐远去,游龟山再度回归一片的寂静。片刻后,一身劲装的人迈出院子,红唇弯出鬼魅般的弧度,慢慢隐于面罩之下。

雾气散去,阳光变得明媚,赚小钱钱的时间又到了。足尖一点,修长的身躯已离地而起,飞快地隐入一片密林中,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原来是想写上一辈的故事的,但是太复杂了,这个不怎么用脑子的时间实在写不出来,只好先写个简单平顺又安全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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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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