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奇谭 第9章 第九章 初开X混沌X镜湖

亘古，陵光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霞红万丈。

他知道与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有另外三人，他能感受到他们气息的波动。

因为四星本为一体，是由同一个神祗，分身而来。

自此，天区南方，便由他朱雀陵光来执掌。

而自诞生之初，他们每人身侧便有七宿守护。

天区某处有一个湖，明澈似镜，似乎在亘古或者更遥远的时光里，便已在此。

湖边还有一棵树，也不知它在那儿又是多久。

陵光是第一个发现这片幽静之地的人，那时苍龙孟章还笑话他：“果然是闲不住！这么一个隐秘之地也能给你找到！”

可他却没有反驳，其实这地方即便是他花尽心思，费劲力气，也很难寻觅到。

真正引他来此的，是自他诞生之时，便常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一则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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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有一个人，穿的是云彩的衣，与这天地浑然一体。

陵光觉得梦境中的这个人，眉宇间透出的傲气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唯独那双五彩的华眸与他截然不同。

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从不知寂寞为何物，可那人的一双眼里，却似乎有着许多琢磨不透的东西。

他常在陵光的梦境里遨游天地，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去那一汪湖水边，自言自语。

某一天，他给那湖边的树起了一个名字，叫菩提。

后来不知何时，自那湖中飞出一只异兽，自此之后这异兽便常伴他左右，与他一起同游天地。

而他那双五彩的华眸里，再看不到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又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如他一般的人。

一身的火红，这打扮倒是像极了我的喜好，尤其是那一双火红的耀眸，但神情姿态再没有一处与我相似。

一白一红的俩人时常坐在那湖岸边，或是依靠在那棵菩提树旁谈天说地。

无数的天河星子自那云白衣衫的人手中跳出，无数的人形云团又自那红衣人手中捏造出来。

偶尔会见那白衣人独自徘徊于湖岸或是云端，却在下一刻被一团火红的身影包围，两相交颈，互相依摩。

他唤那个人，镜。

而她，则唤他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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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立于湖岸边，看着她一身白衣飘然落于湖心，一时间让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回转过身，四目相对，却仿佛隔了万年。

她说，她是执掌西方天的白虎，他可叫她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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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齿而笑间，她又对他道：“我见过你，在梦里。”

陵光走上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虎监兵，他们虽各自为四方星宿之首，却是很少碰面。

与他唯一有些来往的便是位居东方天的苍龙孟章，而执掌北方天的玄武执名，却也是在他去找孟章时偶然碰上两回的。

陵光恍惚的神情还未收回，便脱口而出道：“我也见过你。也在梦里。”

他还想同她再说些什么，却一时也想不出，只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她在湖心嬉戏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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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星光流动，云风薄雾在湖上浮沉。

“这地方叫什么？”她突然问。

“啊？”晃神的陵光自是还没有回神。

“我是问，这湖叫什么名字？”她道。

“镜……”陵光说出他梦境中的名字，“镜湖！”

“镜湖。”她口中念着这两字，“真好听！”

然后她又说：“这地方也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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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年之后，她躺在湖岸边闭目浅眠，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

一团淡红色的云雾伴着星子出现，一身红衣的他弯下身，坐在她的侧旁。

“这次你来的比我早。”也不知时光在他们身侧已流转了多久，他望着前方依旧是静如一面水镜的湖面。

“苍龙让我不要再你。”他将脸凑到她跟前。

她一睁眼，正好对上他犀利带着质问的眸子。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却不让她回避，伸手快一步地扣住她的颚。

“天地失衡，神谕已定，本该如此！”她道，眼中竟是一种决绝。

“什么天地失衡！什么神谕！我偏不信！”他道，“在那个梦里我都看见了！那些凡人不过是她随便捏揉出来的玩物！”

“不是这样的！”她难得生气，“你不该这样想她！是她创造了我们四方神祗！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守护苍生是我们生来的使命！”

“那她就不该再回来！与那个人一起消失了便好！”他冷冷道，“这难道不正是她的所愿吗？”

啪——！

他脸上受下她打来得那一掌，眼神忽地暗沉。

下一瞬，他强吻上她，嘴中却立刻传来被咬破唇舌的滋味，可他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西方的白虎监兵神君终于动怒，转瞬之间，一柄寒光抵着朱雀神君的咽喉。

自此二人生了芥蒂，她对他只剩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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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沼泽地的湖泊已经开始慢慢结冻，冰层的厚度随着严寒的到来一点点增加。

这一晚，气温骤降，一只雌性白天鹅的双脚不幸被冻在了冰面上，而它的上方正盘旋着另一只雄性白天鹅。

雄性白天鹅在半空中不断盘旋飞行，向下方的伴侣发出阵阵鸣叫。

雌性白天鹅努力地扇动着两侧的翅膀，试图脱离冰面，自它的喉间也发出阵阵低沉的叫声，回应着雄性白天鹅的呼唤。

枯萎的芦苇草丛内，猎人正无声无息地潜伏在内，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终于他举起了猎枪，将枪口对准了那只迟迟盘旋不去的雄性白天鹅，他做好了随时扣动扳机的准备。

忽地，远处一抹褐色的身影突然闪动进那猎人的视线内，看着它越靠越近，原来是一只成年的狐狸。

在这个食物极其匮乏的冬季，被冰冻在冰面上的白天鹅也同样是这只饥饿的狐狸，迫切想要得到的猎物。

一阵劈啪作响，雌性白天鹅仍在奋力挣扎求生，而那雄性白天鹅扑向逐渐靠近它们的狐狸。

此时，芦苇丛中的猎人眼内闪过一丝狡黠。

砰！的一声枪响，狐狸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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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这两只白天鹅是一对的吗？”小女孩雅嫩的童声清脆而响亮，她抬手指着面前高她一个人身的玻璃橱柜。

橱柜里摆放着一对精致的白天鹅标本，一雌一雄，紧紧相拥。

仿佛当下一刻，阳光再次温暖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又鲜活地舞动起洁白的双翼。

“是的，我的宝贝，它们是一对！”老人望着那对白天鹅标本，眼神闪过过往的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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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季如同往常一样寒冷刺骨，暴风雪时不时的刮起。

木屋内仅存的一些食物已经所剩不多，为了保证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能够顺利度过这个严寒。

猎人再次拿起猎枪，在一个风雪稍停的早晨，他出发赶去后山丛林里的沼泽湖泊，他希望着能在那里有所收获。

果然，神没有抛弃他，当他拨开已经枯萎的芦苇荡，踏进结冰的湖泊时，眼前出现了一幅让他瞬间热血沸腾的画面。

一只双脚被冻在冰层内的雌性白天鹅，正在结冻的湖面上奋力扇动着翅膀。

而此刻它的头顶上方，还盘旋着另一只雄性白天鹅，显然它们是一对的。

不断地鸣叫响彻在猎人的耳际，他屏息凝神，躲藏在枯黄的芦苇荡内等待时机。

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将让他得到一次意外的大收获，严寒的冬季将不再可怕！

因为白天鹅在确认另一半之后，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离开对方。

它们终生为伴，不离不弃。

正当猎人举起猎枪，准备瞄准那只盘旋在半空的雄性白天鹅时，一只饥饿的狐狸正慢慢的向它们靠近。

它同样也窥探着这冬季里难得的大餐，雌性白天鹅的鸣叫声突然响烈起来，盘旋与半空的雄性白天鹅奋力底向下俯冲，试图击退那只狐狸对伴侣的恶意靠近。

举枪的猎人却在此时犹豫了，雄性白天鹅以身奋力保护妻子的举动，让猎人想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于是，他将枪口移开，对准了那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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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为什么这样抱在一起？”女孩稚气的脸上露出疑问。

“因为它们是一体的，谁也无法将它们分开！”老人微笑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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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他射杀狐狸后，当他准备靠近，将狐狸的尸体带走时。

可能因为刚才的枪响，让两只白天鹅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雄性白天鹅本能地为了保护伴侣作出攻击的反应，即使此刻的猎人靠近它们，已经毫无伤害之意。

仅仅只是打算捡起躺在一旁的狐狸尸体，却差点因为雄性白天鹅凶猛的攻击，而险些跌倒在冰面上。

那天，他带着唯一的猎物回到木屋，半夜屋外又刮起了阵阵刺骨的风雪。

第二天中午当太阳再次露出云层，带着担忧不安的心情，他寻回那片丛林深处的沼泽湖泊，再次拨开层层的芦苇。

于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对白天鹅夫妇，相拥相抱的情景，它们早已被连夜的风雪冻成了一尊华美的白色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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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白虎监兵神君怀抱着一对天鹅亡灵，消失在东方的星云深处。

二十八星宿之尾宿，归位，身着赤黄衣，腰间一只尾火虎，额间一丹色“尾”字，位居东方第六宿，苍龙之尾。

二十八星宿之箕宿，归位，身着靛青衣，腰间一只箕水豹，额间一丹色“箕”字，位居东方第七宿，苍龙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