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之守心自暖 第7章 摔不死

“给老子开！”

莫尔和格伦把全身力量灌注双臂，实木办公桌猛地撞向那扇木门。门板在巨大冲击力下四分五裂，门外的一圈行尸猝不及防，直接被冲垮，血肉被挤爆，黑血和内脏组织四处喷溅，走廊染成了修罗场，残肢断臂混着污血铺了一地。

“走！”莫尔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格伦第一个冲出办公室，他动作灵活，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在行尸缝隙中找到了落脚点，用武器清出一条勉强可供通行的路径。

达里尔紧随其后，在障碍物和行尸之间急速穿梭、闪避。他紧紧护着怀里的艾瑞拉,那些试图从侧面或后方抓挠她的腐烂手臂，都被他反手一刀削断手腕。

颠簸和晃动让艾瑞拉胃里翻江倒海，每一次震动都撕扯着腿上的伤口，失血带来的寒冷感正一点点侵蚀她的意识，身体瑟瑟发抖。

她闭着眼，脸颊深深埋在达里尔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她的额头抵住他颈侧强劲跳动的脉搏，那沉稳有力的搏动，一下下撞击艾瑞拉的太阳穴，指引着她对抗不断袭来的眩晕。

“右边！绕货架！”格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他带着达里尔和莫尔在迷宫般的超市废墟艰难前进，利用倒塌的货架、承重柱和满地的商品杂物作为掩护，躲避行尸的抓挠，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撬棍，看准机会就砸向它们的膝盖或脚踝，不求致命，只求阻滞。

莫尔则像个被点燃的炸药桶，在达里尔侧后方疯狂地砍杀。钢管狠狠砸在行尸的头颅和脖颈上，他一边砸一边吼，仿佛要将所有憋屈和怒火都发泄出来。

“别挡老子的路！”他一钢管把行尸整个脑袋砸得凹陷了进去。

通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卸货区的卷帘门轮廓。然而，距离那扇门的最后十几米，有一群行尸堵得那里，数量之多，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波。

“太多了！根本冲不过去！”格伦的声音带着喘息的嘶哑，撬棍打碎一个行尸的下颚骨，污血溅了他一脸，他连擦都顾不上。

艾瑞拉能感觉到达里尔手臂肌肉的紧绷程度在加剧,抱着一个成年女性高速移动并战斗，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莫尔换弹匣的间隙也明显拉长，火力压制的空隙越来越大。

就在一个短暂的射击空档，一只动作异常迅捷的行尸突破了莫尔的火力网，手臂直直抓向格伦的后背。

“格伦！蹲下！”艾瑞拉瞳孔骤缩，一直握在手里的的枪立即抬起。

格伦闻言立马蹲下，身体向前一扑。

砰！

枪口喷出弹头，钻入那只行尸浑浊的眼睛里，从后脑穿过，带出一滩脑浆，它动作僵直，倒在格伦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格伦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尸体，又抬头对上艾瑞拉的脸，眼中满是后怕和感激。他飞快地点头致意，来不及说话，再次转身继续与前方尸群搏杀。

“枪法不赖！”达里尔低沉的声音在艾瑞拉头顶上方响起，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将她护得更周全，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侧面飞溅来的污秽。

艾瑞拉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开口道∶“我总不能一直给你们拖后腿。”

她深吸一口气，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不断涌来的行尸上，手枪成为她唯一能帮上忙的武器。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会牵动到伤口，她咬紧牙关，为格伦和达里尔清除侧翼的威胁。

可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两侧是高耸的金属货架，他们无路可逃了。

“爬！”达里尔目光锁定旁边一排相对稳固的高大货架。货架上堆满了箱装货物，顶端离天花板还有近两米的空间。

格伦毫不犹豫地冲向货架，手脚并用，踩着货架的横梁和突出的箱子向上攀爬，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莫尔！上去接她！”达里尔吼道，同时抱着艾瑞拉靠近货架底部，将她小心地放下，让受伤的腿尽量悬空，避免二次伤害。

莫尔恶狠狠瞪了眼越来越近的行尸群，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动作却丝毫不慢。他攀上货架，几下就蹿了上去。

达里尔在艾瑞拉身边稳住身形，单手扶着她保持平衡，另一只手迅速解下刚刚顺手捞起的粗麻绳。他用牙齿咬住麻绳的一端，另一只手麻利地把绳子绕过艾瑞拉的后背和腋下，打了个简易的绳结，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

“抱紧我！”他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艾瑞拉听话地搂住达里尔的脖颈，整个身体贴伏在他背上。

“好了。”达里尔反手将猎刀插回刀鞘，双手抓住货架的横梁，脚下发力。

下方，无数只行尸的手臂伸上来，试图抓住他的裤腿，艾瑞拉一点也不敢回头看那地狱般的景象，只是更紧地搂住达里尔的脖子，将自己完全交托给这个男人。

“抓住！”莫尔和格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们在货架顶部伸出手，身体尽可能地探出。

达里尔奋力向上，终于抓住了莫尔的手，莫尔配合达里尔自身的蹬踏，将他连同背上的艾瑞拉一起拽了上去，三人趴在货架上，大口喘着气。

“这边。”格伦指着货架尽头靠近墙壁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被铁丝网封住的气窗，“从气窗跳出去，下面是卸货区的雨棚，瑞克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几人不敢有耽搁，快速往格伦指的方向移动。气窗不大，覆盖的铁丝网早已锈蚀，莫尔三两下就撬开了固定铁丝网的螺丝。

他探身出去观察了一下，下面是一个倾斜的雨棚，距离气窗大概三米多高，雨棚边缘下方，就是相对空旷的卸货区，那辆熟悉的皮卡就停在不远处。

更令人振奋的是，雨棚下方，瑞克和T仔的身影正在来回跑动，用枪托和砍刀清理着零星的几只行尸。显然，他们已经冒险冲进了卸货区，正在清除最后的障碍。

“跳下去。”莫尔回头道。

“我靠！这么高！”格伦看着下面，腿有点发软。

“摔不死！磨蹭个屁！”莫尔不耐烦地推了格伦一把。

格伦发出惊叫，一咬牙，闭着眼抱头跳了下去。

他重重砸在倾斜的雨棚上，顺着坡度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住，摔得乱七八糟，但好在没受伤。

“废物！”莫尔骂了一句，紧跟着也跳了下去。他落地比格伦稳当许多，身体顺势翻滚卸力，虽然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了。

达里尔背着艾瑞拉，最后一个探出身。他看了一眼下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猛然跃下。

两个人的重量砸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达里尔闷哼一声，冲击力让他膝盖一弯，他凭着惊人的核心力量和腿部爆发力，硬生生在倾斜的棚面上稳住了身体，艾瑞拉感觉到一阵震动，伤腿的疼痛再次放大，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我们在这！”下方传来瑞克的喊声，他和T仔已经解决完雨棚下的几只行尸，正焦急地仰头看着他们。

达里尔背着艾瑞拉，沿着雨棚边缘快速滑下，莫尔和格伦也跑了过来。

“快上车！”瑞克吼道，手中的左轮手枪警惕地指向卸货区入口的方向，那里已经有行尸被他们的动静吸引，正摇摇晃晃地涌来，“达里尔，你们去后斗，莫尔开车，我副驾！”

莫尔已经冲到了皮卡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了上去，T仔和格伦则迅速上了皮卡后座。

达里尔解开了绳索，把艾瑞拉放在后斗空位上，随即翻身跃入，动作矫健。

“开车！”达里尔朝驾驶室吼道，同时将弩摘下，指向卸货区入口不断涌来的尸群。

“坐稳了！”莫尔猛地挂上挡，一脚油门踩到底。

皮卡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前窜去，惯性让车内所有人都被甩到椅背上。车斗的达里尔也向后一晃，艾瑞拉更是因为腿伤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旁边一个塞满罐头的背包。

车子在莫尔的操控下，撞飞了好几只行尸后，终于安全冲上空旷的主路，车速才稍稍平稳下来。

艾瑞拉靠在箱子旁，不自觉看向蹲在车斗尾部的达里尔。他拿着弩警戒后方，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冷硬而专注。

达里尔感觉到她的注视，转过头，目光落在她不断渗出鲜血的右腿上。他眉头紧锁，迅速扫了眼周围倒退的街景，确认没有危险后，把弩背回身后。

他挪到艾瑞拉身边，蹲下身，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她受伤的小腿上方，那双手带着粗粝的厚茧，力道稳定。

“忍着。”达里尔的另一只手探向那块深深嵌在她皮肉里的玻璃碎片边缘，手指沾满了血污。

艾瑞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迷人的灰蓝色眼睛，心跳再次失控地加速。

劫后余生的心悸，腿上传来的阵痛，还有达里尔的近距离接触，所有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一时失语，只能点点头。

达里尔的手指忽然发力，玻璃碎片带着粘连的血肉被强硬拔了出来。

剧痛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艾瑞拉眼前一黑，身体不停颤抖，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达里尔随手丢掉那块染血的玻璃，看都没看一眼。他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条旧领巾，把它叠成厚厚的一块，用力压在伤口上，鲜血浸透了布料。

“按住。”他拉起艾瑞拉冰凉的手，按在那块布上，力道很大，不容她拒绝。

随即，他又飞快解开腰间工具包的搭扣，从里面摸出消毒酒精和一卷相对干净的胶带。

达里尔用牙齿咬开胶带头，然后扯出长长的一段。在她小腿上缠绕，胶带一圈圈地勒紧。他低垂着头，汗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艾瑞拉的裤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胶带每一次缠绕都带来新的压迫痛感，但也有效减缓了血液的流失速度。

艾瑞拉看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更为触动，初见时的心动并未消失，反而在感受到他坚定的守护后，沉淀了下来，化作更热烈的情感。

她不再是隔着屏幕的旁观者，他也不再是虚构故事里遥不可及的角色。

他是达里尔·迪克森，现在，他正在用他那双手，保住她的腿，保住她的命。

皮卡在空旷而破败的街道上疾驰，引擎的轰鸣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乐。

达里尔缠好最后一圈胶带，用牙齿咬断胶带。他抬起头，再次看向艾瑞拉，观察她的脸色。

艾瑞拉对上他的目光，疼痛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笑道：“谢谢你，达里尔。”

达里尔看着她的笑容，那双眼睛里映着他的倒影，他的呼吸一窒，没有回应，移开了视线，重新握紧背后的弩，恢复了那副警戒的姿态。

只是，他微微侧开的耳根处，悄然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