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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山民宿日常 第11章 旧相熟(一)

作者:抱明月终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20 01:50:34 来源:文学城

周一。

风暴未停,斜着刮,午饭后的学生校服上都沾了一些雨水。

潮湿的黏黏糊糊粘在皮肤上,风一刮,带了一丝阴冷透进来。

进了宿舍又顿时暖了起来,闷闷燥燥的。

宿舍里,施云醒站在墙边靠着,怕粘湿的衣服弄脏床,又有几分惧怕坐下后贡景的检查。

只站在墙边,拿着单词背,一面驱赶人:“你的伞在门边。”

这幅作派躲不过人的眼睛。

贡景把人圈在墙角,拉开衣袖检查,抿着唇没有说话。

上面有几道新的伤口。

精心养好的羊脂玉色的皮肤又被不知名的原因损伤,偏偏找不到缘由,他有自责自己没有送到底,也许就是后半程发生的事情呢,携带着无缘由的怒火,他抿着淡粉色的薄唇,那股子矜贵冷冷傲的寒山气又溢了出来。

上药的手还是轻。

除了常规的药,还买了护手霜,白腻的药膏挤在手心,炙热的手抹上施云醒的手臂。

施云醒轻轻颤了一下,站在墙角被堵住,他仰头,贡景比他高了半个头不止,高大宽肩,投下的阴影,一下子形成密闭的阴影,淡淡的薄荷香漫过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手腕被人把持住,手指刮过他的肌肤表面,单词书都掉在了地上。

“坐床边。”

施云醒却不喜欢这种语气,今天的人太冷太凶了,他别过头,语气轻轻地:“不了。”

“你快走吧。”

沉迷做题的人总是沉迷能被解决的困境,对于棘手难题总是带有一股子倔强和征服欲,可贡景他根本攻克不了。

贡景拽着人手腕没松手,摩挲着手腕,轻轻皱着眉,“走哪里去。”

施云醒眼睛上目线柔柔地弯出一个漂亮的收尾,上挑着眼皮,睫毛颤了颤,又换了理由:“校服淋了雨。”

"弄床上脏。"

贡景蹙着眉:“现在换。”

"都是男生怕什么。"

施云醒贫瘠对外界的认知,完全想不到男性之间也会有躯体的性吸引,只是觉得脱了衣服会不好意思,而且贡景可能更生气,有几分扭捏。

他清清冷冷地瞪了一会人,没法赶走,又盯着地上可怜的单词本看。

贡景捡了起来,把本子放在一边。

“那就这里上药。”贡景声音带了几分低沉的沙哑,“站稳了。”

施云醒刚想动,贡景已经伸手摁住了人的腹部,不让人动,弯身把人裤腿卷起来,滚到大.腿处像是个黑色的腿环,束缚着白皙紧实的大.腿。

凉凉的药喷上去,又加了一层软膏,薄薄涂抹。

或许是腹部的手摁住人腰上的敏感点,又或者是那手揉过小腿肌太过热,施云醒感觉一瞬间腿有几分软,好在靠着墙能有几分助力。

贡景上完药擦干净手,弹了下施云醒衣领的纽扣:“换了吧。别生病了。”

"我盯着你。"

别一个过眼,他的同桌又多上一种病。

施云醒觉得人管的太多,但是贡景冷着脸沉声说话的时候他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总不能说我就要生病,那太幼稚了,说我不喜欢有人,也太生分,而且雨这么大,贡景出不出得了校外还是回事。

阳台没有外延的雨棚,斜着的暴雨一吹,大半个阳台都暴露在雨中。

他没办法找个理由去外边。

贡景退了两步,咳了两下,浓墨的眼撇过来。

施云醒以为这是催促,他走到衣柜边拿了件宽大的校服短袖,因着全市第一,高一开学时全套床上用品和校服学校都有送,他把短袖刻意选的宽大些,用来当睡衣。

纽扣一颗颗解开,贡景就在后边懒散地靠着墙,静静地看过来。

施云醒撇了一眼就加快了速度,掀起衣服脱下来,换上宽大的白色短袖,扣子没再扣上,露出雪白的锁骨。

晚些长袖干了还要换了去上课。

贡景走近了,手把人轻轻摁在床上,手撩起了人的衣服,直摁在肩膀上。

他轻轻使力人背过身,少年漂亮的后背上肩胛骨像蝴蝶翅膀,下面也几道淡红色的淤伤,他手轻轻摸过。

单手拨开喷剂的盖子细细上了一层药。

这里的伤不知道藏了多久,又或者是这次才新增上的。

药上完了,手没放下,就掀着人宽大的衣下摆摁在人肩膀上,少年薄韧的腹部线条漂亮的展露,连带着颜色鲜艳的两颗豆子一起暴露着。

施云醒被药的凉意和贡景滚烫的手同步蒸煮着,面色带着薄淡的生气的粉,莫名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抬手推了一下贡景。

贡景没动。

药稍微干了一些,贡景松开,扯平了他的衣服,就蹲在了床边,与他视线平视。

贡景过了半响,扣上了药剂盖子,面上表情很淡:“真拿你没办法。”

他残存的意志被火焰烧的几近干涸,这句话算是秉持着最后的清醒说出来的。施云醒和其它任何认识的人不一样,一般的生物受伤后几乎本能地寻求救助,从心底里渴.望着注视关爱和伤口修复,小猫饿坏了还会对着路过的人咪咪叫讨生存,而他却像是一块石头,遍体鳞伤层层加霜,还能憋着沉静着把自己关在静谧的黑牢里,不怕疼也不怕冷。

施云醒被这句话刺伤了:“我很早就说了不用你管了。”

“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他骂人也骂不出太凶。“有些事情已经是别人的**了。”

贡景却仿佛被这句话狠狠推了一下,颤了一下。

施云醒这才感觉贡景很不对劲,他伸手去摸贡景的头,贡景的脸日常里就是冷雪一样的颜色,生病了也没变化,只是格外烫的体温,在他的耳后烧出一片红色。

湿漉漉的。

施云醒把人拉在了床边,拿出了另一件新的宽大短袖,让人换。

“干净的。”施云醒又拿纸巾倒了点水,把人脖颈的水擦干。

贡景抿着唇,单手掀开脱掉衣服,结实的肌肉也是滚烫的,他偏过头咳了几下,换上了新的衣服。

一转头,看到施云醒薄红的眼眶。

施云醒眼里的薄雾涌起:“你这个是……痛幻同化症吗?”

他真的很对不起,竟然不知道贡景病得这么严重。

他已经很努力希望自己不要受伤了。

周六下雨,宋康长约着几个狐朋狗友家里喝酒打牌,施云醒回到家就处理扔在地上的菜,外边下雨菜不好买,宋康长也没怎么用心,几个烂蔬菜混在里面,根本吃不了。

他处理完菜精细地不同做法炒了一桌菜。

宋康长正好输了牌,牌一丢,喝的半醉就抽着皮带和一旁的挠痒抓直抽上施云醒的背。

“炒这么点菜?怎么够吃。”

“别是自己私吞了菜。我咋招待人?”

“老子抽死你。”

施云醒背被抽了几下,拿手拦,眼神里带着一种血性的平静,一切凶腾的火在旁观者的嘲弄下趋于平静。

旁边的人开始拉架,把宋康长牌一抽:“老康啊,每次牌一输来这套。小心这小子长大后不养你老啊。”

但也见怪不怪,推搡着准备继续打牌,打孩子这事他们见久了也没觉得有啥不对,毕竟老宋年轻的时候入赘的,这不孩子都跟别人姓的。

都不是同宗,打就打了。

“他敢?”宋康长愤愤把牌打乱:“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听过?”

“操,每次都用手拦,是觉得你手金贵我不敢打了?”

“他现在成绩好全是我打出来了。”这局不用付钱,宋康长把木长抓扔一旁:“人就跟狗一样。打服了他敢不听话吗?”

“将来他好了总该孝敬我。”

旁人抓牌:“对他好些。读个书都能给你赚几万。”

“我家那个废了大几万补课费考出个鬼样。”

“我打的都不是受大伤的地方。跟别的打孩子的烂人比,老子还不好?”

宋康长吐了一口酒沫:“没看到那小子用手拦吗,不就知道我吃这套。还不对他好?”

几人嘈杂地打牌。

施云醒回到房间,只是轻轻摸出了卷子,抬手写了起来,他们的剩菜他才能吃。

伤久了,他对痛似乎并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就像是周遭所有邻居都觉得可怜,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烂人总喜欢更烂的人比。这样的环境,他没法寻求帮助,从幼小时期到少年时期,他的反抗蓄力像是无底深渊,似乎永远填不满。

他也漠化了,每个人关起门来都有自己的生活。

长大就好了。

只是……

他对着潮湿的墙皮,轻叹了口气,周一他要离贡景远一些了。

真等周一到了,他却没有那个机会。

宿舍里,施云醒鼻头有些酸,他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害的你生病了。”

他不知道这个病是贡景瞎编的,只觉得那阵痛不该落到别人的身上,都怪他没保护好自己,愧疚和无能为力的乏力瞬间淹没他。

他眼皮薄,一烫就红,漂亮的眉眼被眼泪染湿,一下子就糊了一片。

“不是,没这个病。”贡景慌了神,恨自己嘴贱胡诌:“我只是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他没说淋雨。

“你别怪在自己身上。怪我。”

施云醒听到这病,觉得病熟悉了些,这个他也有过几次,睡几天喝点水会慢慢好。

他把眼泪咽下去,把人推到下铺床上,又扯了被子给贡景盖。

“你睡吧。”

贡景动了一下。

施云醒冰凉的手又在他脑门上摸了摸说:“着凉发烧不会传染的。放心。”

“我去给你请假。让校医联系你的家长。”

贡景被裹成蚕宝宝,暖意一上来,肢体感觉到了安全瞬间脱了力,听到这话却挣.扎了一下:“没用的。别喊了。”

他的生病只会换来他们无端的恼怒,一是会觉得他怎么这么麻烦,小病没病死能有他给他哥带来娘胎里的病可怜,谁让他哥明明都成型了,他还偏偏要赖在他们家里像个吸血鬼一样出生,这个家封建意识落后,不懂什么是异卵也不知道科学地分辨胚胎成型的早晚,只固执地认为后出生的贡景,是扒着他们宝贝儿子出生的伥鬼。

二是,贡明耀是他们宝贝疙瘩,聪明优秀,但被他害得身体弱,他们生怕贡景一生病传染给贡明耀,以往生病午休都让他呆外边,晚上人接了宝贝儿子回家,他才准回到租的午休房里休息。

“好。”

施云醒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人脑门上,在贡景意识模糊的时候,带着校卡下楼刷了一堆药,又带了根温度计和几瓶矿泉水。

贡景许是绷紧一早上的心事松开,一下泄了力,体温飙升直奔39度,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施云醒喂水给他喝,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床边。

听见贡景低声呢喃:“我是不是真挺差劲的……”

有时候贡景也觉得活着没意思,没有任何人期待过他的出生,按部就班地顺着义务教育读是社会已经成型的规划,读完高中后呢,那段茫然又顺从的路一下子就到了头,接下来怎么走他也不知道。

或许消失也挺好的。

这些乱七八糟地想法也只有意识模糊遮掩不住才会漫天飞,日常生活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贡景是个乐天派,他生得淡漠相却总带着笑,笑的耀眼像是雪山上的熔焰。

贡景第一次被人病中稍微温柔对待了一些,那些痛苦就奔腾地钻了出去,想要更多地贪恋一些温暖。

他潜意识知道伤痛和卖惨能换来联席,就像是贡明耀惯用的手段那样,却从不在外这么做,只有病里,意识迷蒙了,他才敢断断续续地讲着。

声音沙哑又可怜。

想要那温柔多一些。

施云醒摸了摸贡景的脸,回应他几近梦呓的声音:“你很好。”

他也不知道贡景能不能听到,但是还是耐心地安慰和夸他。

“你真的很好。”

午休时间过了,施云醒去班级请假,沉思了一会,还是多请了一个人的假。

回到宿舍,贡景安静地躺在床上,剑眉紧蹙,冷峻的五官中唇被抿的红艳,都快咬出血了,施云醒卷子也写不专注,用手拨开了他的唇。

又被贡景攥着了手。

贡景手拢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施云醒也就顺着了,给人量体温,喂药,毛巾重新打湿换上。

怕药苦,他把椰子水打开,喂了一点。

贡景模糊的意识渐渐从睡梦里清醒时,已经快傍晚了,朦胧的视线里,他的同桌坐在床边,单手写着题,另一只手被他紧握着。

他以为醒来会是昏暗无人的空间,没想到施云醒放下了学业就在他身边照顾他。

第一次有人,会在意他的病,以正向的温暖回馈。

贡景松了手,低声说:“抱歉。”

施云醒摇头给他喂水和药。

不是走廊烧开的自来水,是楼下专门买的矿泉水,被水袋烫暖了的水。

施云醒哄小孩似地问:“你晚上不回家了好不好?”

听他的梦语拼凑,他觉得贡景家里似乎并不能照顾好人。

就有点……有点像他一样。

他救不了自己,但是可以让贡景的这个病不要那么难受。

“好。”

贡景吞下,绵绵的肢体和意识里只能听到蓬勃跳动的心动,正在加速。

他闭上眼又睁开,把校卡从被子缝隙推出来,示意刷他的卡,轻声无意识地嘀咕:

“我要和你在一起。”

过了一会,贡景低声昏昏沉沉地问:“同桌,你的伤疼吗?”

这是牵系在他心头目前最紧要的一根绳。

施云醒:“不疼。”

贡景:“那就好……”

他发烧,骨头阵阵的疼,自己编的病被他套给别人,涣散的意识里,他很怕施云醒也在疼着。

贡景闭上眼时,沉入意识黑暗里之前,他听见施云醒说:“贡景,不是所有家都是保护伞。”

紧锁的铃被解开,贡景却觉得心脏崩塌似的疼,这是答案,身体的病痛揪着他下陷,他在梦里似乎臆想了一栋阴森诡异的房,施云醒就撑着伞站在他的身后,大雨磅礴中,他似乎残忍地把人一步步推进了虎口,而后转身离开,只留下冰冷的风,连那句你怎么受伤的,都像是一把刀子。

他冷汗频出,终于在某一刻觉得自己僵硬的躯体活络。

贡景眼皮松开,半盏阳台灯薄薄打进来,已经夜晚了,施云醒就坐在床边,手摸上他的额头,对着光吃力地辨别温度。

“终于烧退了些。”施云醒对他病好的喜悦,不亚于一道极高难度的题被解开。

施云醒看着贡景紧皱的眉,微微松动,他轻声问:“做噩梦了吗?”

“做了。”贡景病里什么话都听,寒冰似的雪山绵软软,回应的很听话,只是还低声带了句:“对不起。”

梦里他不该转身走。

好可怜,贡景一个人会做这么多噩梦吗,他想,连梦都需要道歉。

施云醒拧开椰子水,小心地喂给他:“贡景你可以搬回宿舍住。”

[可怜]小剧场:

云堡:“我觉得有保质期就很奇妙。怎么不能坏面包保质期短一些呢。好面包应该久久活着。”

景堡配合嘀咕:“是呢,我们香香的!是个好面汉堡。我想一直和云堡一块当小汉堡。”

人:“没有对方呢?”

两只小汉堡异口同声道:“那还是过期吧!”

人说:“保质期和所以物种的生命一样,都是希望你们珍惜所拥有的一切体验,然后期待下次轮回。”

“所以过期不一定糟糕的。”

“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你们会变成其它物种在世间相遇。”

景堡问:“变成蚂蚁?”

云堡说:“变成鲸鱼?”

“人不好吗?”

两个小汉堡一言一语:

“人的话变化太大了。”

“每一只人都不一样……”

“而且人的世界很大!还不一定喜欢绿菜叶和芝士了!”

“我们可能会找不到彼此。”

“认不出对方! ”

“放心。”人说,“如果哪天你们变成人,依然只会一眼。

“就会想和对方在一起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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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旧相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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