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行人即至 > 第58章 记得小时初见 两字心重罗衣

行人即至 第58章 记得小时初见 两字心重罗衣

作者:肃水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20 17:32:28 来源:文学城

见兰肃还在神游太虚,刘川百无聊赖之下,索性到几案旁坐下,倚靠着槛窗,赏起歌舞……

许久,兰肃像是突然通了电,长叹口气。转头,见身旁无人便四下张望——居然在聚精会神赏歌舞——不觉乐着摇头“你说这让你看吧,你和我装正人君子。可趁我一个没留神,自个儿私下偷瞄得这叫一个欢。看来这男人啊,哪儿有什么坐怀不乱,最多就是劝妓女从良和引红杏出墙的分别罢了。”

见刘川假装没听见地偷乐……“我说刘子玄,我这正室可还在这儿呢,你的魂儿就让人勾走了?!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回身浅笑。“吃醋了?”手撑脑袋,歪头瞧着兰肃“《本草纲要》说醋能‘散淤解毒,下气消食,开胃气。’吃点儿也好。”

“那孟诜还说‘多食损人胃’呢。”说着一脸傲娇“为这点儿破事儿,我犯得着吗?!”却起身“不过我倒要瞧瞧,能让我们小将军看得如此入迷,它得是有多好看!”

来到刘川同侧——与其说“坐”,不如说“靠”。贴在人身上,瞧着楼下演着的代面……悠扬的笛声,伴着鼓点儿。一位身着仿裲裆甲的、橘色华丽服饰舞者带着一张鬼怪面具,手持短剑,缓缓走向舞台中央……笛声止,伴着鼓点缓缓起舞……随着管乐齐鸣,舞步逐渐放开……随后又上来一群舞者,同时乐曲变得轻快。此时,舞低杨柳楼心月,踏尽桃花扇底风。兰肃撇嘴“原来你喜欢这风格。”

“你不喜欢?”

“不喜欢!这都被改成软舞了,完全没了《兰陵入阵》的本色。回头我可得找婉意说说,什么玩意儿嘛,改得面目全非,有辱长恭声名!”见刘川忍俊不止,“怎么了?”

“难得你正义回。”

“那你还喜欢看?”

“我只是……想起了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

“你小时候不也跳过这舞?”见兰肃一脸质疑,连忙补充“当然比这勇武的多。”

兰肃看着刘川,不似之前提到自己说过得话、办过得事时的似是而非,这次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因为这跳舞方面是他兰肃为数不多的短板——多不会、少不会,是一步都不会。不觉侧头“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不记得了?”

“嗯……不如……说来听听。”

刘川无奈摇头,一脸担忧“现在就这记性,你老了怎么办?”

“我……”被气乐了。“不是,你倒是说说看嘛,备不住还是你记错了呢?”

“你这……忘了就说忘了,怎么还颠倒黑白上了。”叹了口气“想还是先帝时,兄长和姐姐带着我和两个孩子去平乐观历年春节的庙会凑热闹,碰巧看到你在……”指指楼下,“跳这《兰陵入阵》。”

兰肃坐直身子,疑惑地望着舞台……“带着面具,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是真不记得了?”

“嗯……你接着说,全当帮我回忆了。”

摇摇头“我觉得前面太吵就溜达到后面相对安静些的偏殿看人抽签解挂。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你进来了,摘下面具,也在一旁瞧起热闹。可……看着大师售卖平安是不住摇头。直到听大师劝解人们‘你两手空空,为何心事重重时’终于忍不住上前,说李显若不是老子、儿子、侄子、亲妈、弟弟,他也成不了六位帝皇丸!可见这人生来就不是两手空空。你还指着人大师骂‘人生来就不平等,老秃驴在这儿误导大众!’”盯着兰肃“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兰肃此时已然乐不可支,摇着头感慨“那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吧?!”

轻叹口气,继续回忆着“你把人大师气得直喘粗气,只好念经文。可你又指着人身后的塑像,一脸不屑直呼‘石佛本无心,怎会救世人?!’那副神情同你出征前在馺娑望着不动明王像时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变过,还是一样的……”不觉摇头“不敬神明。”

“好一个石佛本无心……不敬神。”兰肃摸着鼻子,笑得吊诡。“是不是颠覆你的三观,和你接受的正统教育背道而驰?”见刘川一脸诚恳地点头,起身坐到对面,拿起几案上的铜壶放到一旁风炉上,盯着炉火不语……良久,歪头看向这人“这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吧?”

“嗯。”

“你不会是从那时喜欢上我的吧?”笑得别有深意。

“嗯……那时的你,怎么说呢……”刘川陷入回忆……许久,还是摇摇头。

“我来说吧!”兰肃小心翼翼地把提手缠绕着丝帛的铜壶提起,将茶汤给刘川和自己续上。放下铜壶,端起鸡缸杯,品着茶悠悠一句“现在比以前玉树临风,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了。”

刘川转着手中鸡缸杯,一脸认真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兰肃并无意外。“宫里人都说我小时候长得过于清秀,像个姑娘家。”继续品着茶“那你没和我搭讪吗?”

“一会儿兄长他们就过来找我了,等我打完招呼再回头时……”说不上遗憾还是惋惜的表情“你就不见了。”

兰肃一副恍然大悟状“我说不记得呢,合着我就没发现你啊。”

刘川想了想,倒是这么个理儿。“对了,你去哪儿了?”

不假思索“我哪儿知道!”

“忘了?”

一脸戏谑“怎么着?难不成还想找着我一诉衷肠?!”

刘川侧头“就想找着你,好好教育教育。”收起调侃,看着兰肃“俗话说临事抱佛脚,顺时不烧香。信仰对世人而言不过是种精神慰藉罢了,你又何必去掀这块儿遮羞布呢?”

“我……”兰肃一脸哑巴吃黄连的笑。半天“我那时不还小、不懂事儿嘛。”

不觉撇嘴“人小,跑得到挺快。”

“那必须呀,想我那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万一遇着坏人,再把我当个女儿家……”说着自己不禁乐出声。

惹得刘川也皱眉乐“确实。当时我也以为你是个女子。”

兰肃双手一摊“你看吧。”

“后来在八音会上……却也只见了你个侧影。”谈起此事仍觉惋惜。

提起八音会,兰肃突然想起个事儿,于是“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就是……在八音会上,我真有说过……说你抚琴像弹棉花这种话吗?”边说边止不住得乐。

“你从殿外连廊走过时说得。”白了眼兰肃“声音很大。”

“这么确定是我说的?”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当时隔扇门都开着,你和几位公子一起嬉笑着从我身后连廊走过,列席的氏家子女都在窃窃私语说七皇子怎样怎样,可你却始终没往殿内瞧一眼,而我……是一直目送你走过的。”

这个兰肃倒有印象,反正每年八音会他都不屑参加,在他看来那些公子王孙的拙劣技艺也就逗逗老太太。

“算来还是在天禄阁,才得以好好看看你……”

看着刘川的深情款款“所以你一直说我拧巴,是因为这个?”兰肃此时总算弄明白了为何刘川刚见到自己时就说自己拧巴。“是觉得庙会的愤世嫉俗和八音会的谈笑风生反差太大?”

“是。一个如寒风凛冽,一个是如沐春风。”

“那你喜欢哪个?”

刘川愣了下“……都喜欢。”

“嗯?”

“你的不同面而已。”

“啊,倒也是。”回想了下……“其实我站在不动明王佛像前,想得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

“我当时想呀,这地藏菩萨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也不知道如今这地藏菩萨成佛了没有,因为……地狱什么情况咱不知道,至少这人间呀,倒是堪比地狱了。”突然好奇“所以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而情有独钟了?”

“这……”刘川歪歪头,不置可否。半天“八音会前一直以为你是女子,可再见到时……”似笑非笑盯着兰肃“就是感觉……很奇妙。”

兰肃乐“这词儿用得可是耐人寻味啊。”此时一阵敲门声,兰肃随声应门。

岑裕进来,通禀着外面的情况“恭王一众已离开。”

兰肃乐“不是包了房吗?怎么?见着我后改主意了?”

岑裕不乐意了,“咱这儿又不是勾栏瓦舍,就算留宿也不过是给客人提供住宿,行个方便,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服务!”

兰肃看向刘川“听到了吧?这儿虽说不是什么清修之地,可也绝非香艳之所。”

岑裕察言观色,心想合着是借自己的嘴安小将军之心啊。于是“相辉楼所有人,均是凭技艺吃饭,最多算清倌人,可不干那红倌的事儿。”索性好人做到底得给兰肃当嘴替。

刘川听出用意,尴尬地白了眼兰肃。

兰肃则一脸献媚“你不是好奇鸿胪寺西行都谈了什么吗?”指指岑裕“这儿有个刚从西边儿周游回来的主,问她就行。”说着招招手“婉意呀,来,坐下聊会儿。”

“外面还有事。”

“怎么着?都比我重要呗。”似有似无瞪了眼岑裕,朝一旁座位扬扬头“坐!”

“不敢!殿下要训话,婉意洗耳恭听。”

“我训你话?难道不是应该你和我说点儿什么吗?!”

见岑裕眄向刘川“你别拿子玄说事儿!怎么回事儿,说说吧。”

“这……就是……你出发后,缙国与边境诸侯国产生了些冲突。”

兰肃突然看向刘川“对了,当时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刘川先是一愣,随即将头扭向一旁。

“你呀……”兰肃本想数落,可转念一想,要搁自己,这事儿也不会说——那不添乱吗?!北伐就够头大的了,再说这些,还让不让自己安心了?!可想到这人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独自面对按起葫芦起来瓢的形势,心疼之余这气儿就只能——朝岑裕瞪着眼“缙国想干嘛?!想联合靖国夹击我吗?!”见岑裕目光躲闪,“谁的主意?……你是哑巴了吗?!”

“也……没那么严重……”

“我问你谁的主意?!”稍稍提高了些嗓门。见岑裕死不开口,气得起身在房中背着手溜达……“我说你们一个儿个儿的都挺行啊。想我千算万算还是把缙国算漏了。这兰孝瓘给我下绊子,我能理解。可难道缙国也觉得我碍事吗?”

“殿下,这……”岑裕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是,就算缙国有答应靖夹击神川,可在得知是由殿下领兵后,皇太后便立即叫停了。”

“是吗?那要照你这么说,那和边境诸侯国起冲突的,是鬼吗?!”似笑非笑地看着岑裕“你倒是说说看呀。”

“那……是缙云司……自作的主张。”岑裕自知理亏,声儿越来越小。

兰肃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那不就是!没有秦韵的军令,那缙云司敢动吗?!”

“最后不也议和了吗?你至于吗?!”

“你把‘吗’字儿给我去了!我就至于!”兰肃开始“歇斯底里”。“议和?你跟这儿骗鬼呢?!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以秦韵的调性她肯撤兵,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说着,开始“意淫”,“她一定是想明白了,怕我回来有样学样,联合西平夹击缙。要不就是通过交手,感知到我神川军队强大的战力而明白自己在以卵击石,所幸知难而退。”指着刘川,“还和她议和?!看把她能耐的!就应该出兵!”

听闻此言,岑裕是直翻白眼儿,而刘川则一脸认真“当时确实别无它法。”

“当时没办法,那现在算腾出手了吧?!明天我就上奏章,打不打缙国先放一边儿,但一定灭了她缙云司!”

“殿下!大国协议,怎可言而无信?!”岑裕急了。

“那缙云司趁人之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

“兵者,诡道也。这攻其不备,趁虚而入也是兵法……”岑裕自知没理,越说越没底气,越来声儿越小。

“怎么样?我刚说的,可行吗?”转脸看着刘川。

刘川心里直摇头,心想忘了当时是怎么赢得了?忘了当时粮草都告急了?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历时几年的西征,屁股还没坐热又举一国之力打了场硬仗,现在还想再继续开战……也不想想神川但凡要有这国力,它不早就一统天下了,还等什么呢?可是……看着兰肃,又瞅了眼岑裕……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兰肃有些意外,朝刘川不易察觉地诡异一笑,仿佛在称赞其“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可以啊。”对于神川的实力,兰肃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只因气不过,所以才故意那么问,意在吓唬岑裕,过过嘴瘾。可没想到此番意图刘川居然懂。而在看到岑裕听到刘川回复时,瞬间慌乱失措的表情后,兰肃心里算是平衡了些,于是“说起议和……怎么议得呀?”

“就和亲呗。”

“真是铁打的营盘,千年的和亲。就没点儿新鲜的吗?”兰肃也是毫不意外。

“有啊。这次呀,是让你们出皇子。”

“什么?!”刘川瞬间起立。

岑裕还是第一次见小将军慌神儿,差点儿笑出声。“就这么议得。缙国公主亲自过来选驸马,挑个中意的带回缙。而来的……”冲兰肃吊诡一笑“正是元正殿。”

刘川急了,看向兰肃。听到这会儿,他多少也理出了些头绪。眼前这岑裕应该是缙人,而兰肃,听来和那缙国的元正殿是关系匪浅,那既如此……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个可怕的念头——这次选婿,会不会就是冲着兰肃来的?

兰肃眼瞧刘川麻爪儿,想开口安慰却欲言又止,但又不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便又张嘴,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巴就这样一张一合重复着,却始终未能说出只言片语。

刘川看在眼里,把这理解为兰肃也慌了,而这份慌乱却不是源于自己。

“殿下,元正殿将于几日内出发,还请殿下做好准备。”说着,作了个天揖“婉意告退。”

目送岑裕离开,再看刘川——杵在原地。兰肃到其身边,“你什么都别说,先听我说完。”将其搂入怀中,抚着后背……“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急,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娶,哪儿都不会去。你信我,行吗?”见怀中人半晌无声,笑出了声“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这……是冲你来的吗?”

“怎么说呢……”叹了口气“是……也不是吧。”

推开这人,怒视着……

“哎呀,你让我怎么说呢?”

“用嘴,好好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坐到桌边,一手撑头,趴在桌上耍赖。

“行!那我问、你答!”跟着坐到桌边,不依不饶。“我问你,刚才那人是缙国的间谍吗?”

“瞧你这词儿用得。”对上刘川凌厉的目光“她是缙人不假,但……”摇摇头“你不能把所有外国人都叫间谍吧?!”

“借周游之名传递情报,不是间谍是什么?!”好歹也是武将世家,这点儿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你呀,就别扣这字眼儿了。”握住刘川的手,“我可以向你保证,婉意绝无害我之心。”

“那对神川呢?”

被气乐了“子玄,我求你了,让我安静会儿吧。”

“那缙国的元正殿,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见这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松开手,趴在桌上,不咸不淡一句“旧识。”

“旧识?有多旧?怎么识得?”

兰肃闻言,皱着眉乐“我说刘子玄,大司马车骑将军,这是我的相辉楼,不是你大司马府公堂。你搁我这儿审犯人可不成。”

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强硬,稍作缓和“那我不问,你能自己说吗?”

“你……哎!真拿你没办法。我和秦韵,啊,就内缙国公主,她呀,说来现在升职了,是缙国的长公主了。她住那地儿呀,叫“元正宫”。缙人呢,有用住所替代称谓的习惯,所以又称她为‘元正殿’。说起那元正宫啊,它始建于……”

“兰孝陵!”开始刘川还当个正经事儿听,可越听越不正经。

兰肃摇着头乐“简而言之呢,就是不管恩怨情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各自安好,各过各的日子,仅此而已。”

“什么叫恩怨情仇?”刘川只听到这四个字。

“就是……”突然想起之前刘川如何给自己解释“都行”,于是“就是喜欢和讨厌呗。”

“兰孝陵!我发现你倒是不挑食,来者不拒呀。”

“你这话说的……”看着刘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可是挑剔得很!你是没见着秦韵,那可是标准的美人,不比我差。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啦!”牵起刘川的手“她漂亮是千真万确,这些年与我相安无事也是千真万确。至于这次她来冲不冲我……”不觉摇头“要说不冲我……没我,她不见得会来。可要说全冲我……”头摇得越发厉害“我觉得还得两说……”

“那如果选你做驸马,到时你将如何?”实在受不了兰肃的避重就轻,索性直截了当。

“我能怎么办?她就,”突然停住,打量着这人……“你愿跟我去缙国吗?”

“什么?”

“如果……我说如果,我去了缙国,你愿意随我一起吗?”见刘川犹豫,“我出征前那晚,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说以后不管做什么都陪着我,怎么?想反悔吗?”

“我说的意思……那能包括你入赘吗?!”难掩情绪激动。

“你可没说包括什么。来,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当时的原话可是‘不管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当时我还和你确认,我问你‘你说的?不管做什么?那你可都要奉陪到底。’而你则是一脸认真、异常坚定地回答我‘一定!’这些,你都忘了?”

“你!……合着之前这不记得、那不记得的,全是装的?!”

“哈哈哈……这叫选择性记忆。我还没回答我呢,到底跟我去吗?”

“跟你……去做什么?”

“这……公主出嫁有媵臣,皇子入赘……”认真思索着,“也是!总不能放身边当侍从或养在府外吧?”直视刘川“那我们就只能……分开了?”

听到“分开”二字,刘川脑袋瞬间“嗡”的一声,心像被锥子狠狠戳了下。

回想之前兰肃出征、自己独自度过的一个个日夜……那时,即便感受着比“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孤独,可心里总还有个盼头支撑着,知道“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后,便会“夜寝夙兴,二人是怀”。

即便回朝后,两人因“现场抓包”而各自为政了一段,可至少“人”还在。只要想见,便随时能见着。可若是兰肃和亲去缙国,那便是从今永别人间去,此恨绵绵无绝期了。眼前这人,就真的见不到了。这气息、这笑容……点点滴滴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想到此,喉咙使劲吞咽了下,只觉得嘴里发咸,看着兰肃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我,哎呀,我乱讲的。你……”兰肃慌了神儿,他见过太多人落泪,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他都能游刃有余面对。可此时面对刘川落泪,他却是手足无措。此刻兰肃才明白,原来面对真正喜欢之人落泪,第一反应不是去安慰而是……心痛。看着刘川脸上时不时滑落的泪珠,兰肃却无力阻止……

眼见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越来越多,越落越快……兰肃深吸口气“刘家公子,温润如玉。泪眼婆娑,乱我心曲。刘子玄呀刘子玄……”说着,如同认命般长吁一声“我此生,怕是真要交待在你这儿了……”

刘川抬眼,难掩的惊喜……

四目相顾……

兰肃抬手,摸着刘川脸上的泪痕“别哭了。算我……求你了。”语调有气无力,感觉魂儿被抽走一般。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六神无主”吧。

抓住兰肃的手,一头扎入这人怀中,微颤的声音哽咽着“你……太坏了……”

“嗯。”

“我……我……”

直到感觉怀中之人快背过气儿了,兰肃才完全回过神儿。赶紧上手,上下摩挲其后背,温柔地蹭着这人的头“好,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慢慢说。你要是真背过气儿去,这些想说的话、那对我的万语千言,可没法儿烧给我。……你瞧你,到底是哭还是笑?……你呀,还真是会哭。……刘子玄,不管男女老少,你呀,是我见过最会哭之人。……这跟着我,就这么委屈吗?……瞧给我这衣服都哭湿了。回头我要是着了凉,你可要负全责。……子玄,别哭了……听话……”沉默良久,“……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分开。我……答应你!”

“我……其实,不想……和人,分……享你……”

“你呀,来劲了是吧。这怎么还学会趁火打劫了。”轻推这人肩膀,稍稍拉开些距离“来,让我瞧瞧……哟,瞧这梨花带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见刘川躲闪,又重新把人揽入怀中。轻叹着气“我也知道,你不只因为今日之事。想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是内忧外患,按下葫芦浮起瓢……很辛苦吧。”手指不断摩挲着刘川后背“这好容易把我盼回来,我又给你添乱。之前内事儿……”清了下嗓子“你心里一直还怨着我呢吧?内事儿……一直也没机会和你好好道个歉。我……知道错了。你要实在过不去……也正常。我们慢慢来,我不强求你。”

头埋在怀中,闷闷一句“白痴。”

“那这么说,我……可以碰你?”

“你……碰得还少吗?”

“嗯,少!”

“自己都说要什么尽人亡了,还少……”

“哈哈哈……那是补北伐时的。”手上下抚摸着刘川身体,“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真是清瘦了好多。”

“你也是……”

“嗯。所以这两天你要多吃点,因为过阵子……”轻推开刘川,带着自己招牌的拧巴笑容,深情款款地看着这人……一句“我想让你去迎秦韵。”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