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栀子海 第3章 第 3 章

墨鱼汁意面端上桌时，浓稠的酱汁裹着劲道的面条，鱼子酱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辛星拿起叉子刚要入口，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 不是她身上清淡的皂角味，也不像是食物本身的香味，倒像是某种冷冽的木质调香水，混着若隐若现的烟草气息。

她下意识抬眼扫视四周，餐厅里客人寥寥，唯有角落处，那个黑衣老板正低头翻看账本，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钢笔，黑色鲻鱼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辛星疑惑地又闻了闻意面，自嘲地想或许是自己饿久了产生错觉，便咬下一大口面条。弹牙的意面裹着鲜咸的鱼子酱在舌尖散开，浓郁的奶香果然如老板所说，巧妙中和了墨鱼汁的腥味。

柠栀表面上专注于账本，余光却死死盯着角落的身影。看着辛星皱着鼻子嗅闻的模样，她不自觉摸了摸藏在内袋里的香水小样 —— 今早出门前，她鬼使神差地往衣角上喷了两下，那是她常用的coco小姐。此刻见对方困惑的样子，心底竟涌起隐秘的快意，像是布置了一场只有自己知晓的小游戏。

当辛星掏出手机时，柠栀的呼吸陡然停滞。她看着那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某个 APP，而屏幕上赫然跳出的头像，正是自己昨天上传的那张暗黑系天台照片。“柠栀子” 两个字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眶发烫，而对面的人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偶尔咬一口意面，肩头的布料随着动作滑落又被她随意扯起。

“需要帮忙吗？” 柠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桌前，阴影笼罩住手机屏幕。她垂眸看着辛星惊讶的表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克制住夺过手机的冲动。

辛星慌忙锁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没…… 就是随便看看。” 她突然意识到面前人就是餐厅老板，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肩，“不过你推荐的意面确实不错。”

柠栀盯着她泛红的耳垂，喉咙滚动：“喜欢就好。” 她刻意拖长尾音，俯身时愈创木香气完全将人笼罩，“期待我们的…… 下次见面。”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某种隐秘的宣誓。

辛星只当对方是客气，匆匆扒了几口面便起身结账。走出餐厅时，阳光猛地撞进眼帘，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 总觉得刚才那道目光，像是要把人钉进骨子里。

而此刻的柠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抹绿色拖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立刻掏出手机修改预约时间。原本一周后的咨询被她改成了明天上午十点，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对着屏幕上辛星的头像轻笑出声，指尖摩挲过对方的名字：“小医生，这次换我主动来找你了。”

另一边，辛星回到心理治疗室刚坐下，手机就弹出新消息提醒。看着突然提前的预约时间，她挑了挑眉，在备注栏补了句 “急性子患者”。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她却莫名期待起明天的会面 —— 毕竟，那个眼神炽热的餐厅老板，和照片里阴郁的 “柠栀”，重叠的眉眼实在让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