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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一中的初中部分考场机制和高中部不一样，高中部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成绩排名分考场，也就是说同一个考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同一水平线上的。
但是初中部是“之”字形分考场成绩有上有下，你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鱼龙混杂。
在考场上，她有几秒脑内是完全空白的，原本她正看着一道函数大题，突然前面的人踢了自己的桌子。
“白晚秋。”坐在她前面的是孟芷，孟芷正趁着监考老师背对着她们对她说：“选择题答案。”
她本来想当做不知道，但是前面的人其他桌子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影响到她做题目，白晚秋随手把选择题答案抄在纸巾上扔到前面。
孟芷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把写了答案的纸巾踢回白晚秋的座位，对着监考老师喊道：“老师，这里有人传小抄！”
那一瞬间，白晚秋没有想过孟芷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在想，附近的人要么没有看到、要么就是孟芷结交的朋友，监控的角度拍不到孟芷踢她的桌子和说话，就算哥哥来了也不顶用。
她在想，如果跟老师解释，老师绝对不可能为了一场考试调监控，老师只能询问周围的同学，而那些人绝对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她在想，如果不认下这件事只会闹得很难看，还会错过下一场考试，如果认下这件事一切到此为止，还能赶上下一场考试。
她在想，不管怎么做提前招生名额都没了，不如就认……
认个鬼！
“老师，是孟芷和我要答案的。”白晚秋看着监考老师，目光真诚极了。
老师犹豫两秒，转头看向孟芷：“你怎么说？”
“老师，我作证，孟芷一直在做题没有说过话。”隔着过道考试的一个女生说。
“老师，我也证明。”
“就是，孟芷成绩虽然比不过她，但也不至于要作弊呀。”
随着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白晚秋眉头越来越紧，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嘴脸，一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心的本质其实是嫉妒，看不得身边的人比自己好，只要找到机会就一定会踩两脚，哪怕这俩脚踩下去对他们毫无益处。
他们只想看见比自己好的人落入淤泥，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优越感。
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考试，头别转来转去的。”
“还有你，跟我出来一下。”但是很明显，各位监考老师相信了他们的话。
白晚秋站起来跟监考老师走出去，在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孟芷，正巧孟芷也在回头看她。
孟芷和她对视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翻转。
看到她这么侮辱自己，白晚秋也只是甜甜一笑，然后伸出手对她竖了个中指。
显然这个发展是孟芷没有料到的，毕竟在她的心里白晚秋还是那个温柔顺从的小家碧玉，现在不应该是委委屈屈哭天抹泪吗？怎么会做这么粗鲁的动作？
呵，想要她温柔，想要她顺从，还想要她无比懦弱、任其栽赃，真当她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了吗？
白晚秋没管她心里的波涛汹涌，安安静静的被老师带走……
白晚秋解释完了前因后果，就开始抱怨：“孟芷脑子有坑吧，为了提前招生我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这次成绩肯定要垫底，那群人也是傻叉，专挑这种时候找我茬，我，我——”
“我的提前招生名额没了。”白晚秋委屈极了：“不能就这样算了！”
白晚秋记得以前有人说她像是小说里的女二，有时候她也怀疑她是不是一本小说的恶毒女配，不然为什么什么操蛋的事情都轮得到她呢。
她那妖冶的浅紫色眼里满是恶毒，但如果是在得不到公正的阴谋里，谁说不伤及无辜的恶毒不是黑暗里唯一的正义。
白晚秋计划很简单，只要在考试前自己班的大多数人离开，别班的考生过来的时候把烟和打火机悄悄塞进孟芷的桌板，然后偷偷提醒老师就行了。
孟芷和白晚秋都是去六班考试的，而坐在孟芷座位上考试的人则是……
白晚秋看着白晚童：“如果她说是你在他座位上考试的时候塞的也没关系，毕竟我们在第三场考试前就走了。”
她又想了想：“举报信上再把她谈恋爱的事情写上，那包烟也就有了解释，就说是她给男朋友的。”
坐在孟芷座位考试的白晚童：“不是男朋友吧，她不是还在追吗？”
“都一样。”白晚秋无所谓道：“你先去塞，我写举报信。”
白晚秋拿了纸笔，提笔要写举报信件。
“要不我来写——”吧字还没说出口，沐子归就噤声了。
白晚秋第一个字下笔，沐子归就觉出了不对来。
纸上的字龙飞凤舞，形如狗爬，丑的惨不忍睹，但却又在能认得出的范围内。总之，是比男生还男生的字。
沐子归默默挡住她，让她安心写。
这不是白晚秋的字，或者说这不是白晚秋平常的字。
白晚秋的字沐子归见过，是漂亮的簪花小楷，有一种水乡女子的韵味，还有点点笔锋，绝对不会是纸上的狗爬字。
“好了。”白晚秋把举报信折好：“接下来就简单了。”
沐子归点头，看了她半晌问道：“是这个叫孟芷的人欺负你吗？”
“嗯。”白晚秋耸了耸肩：“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那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解释呢？”
白晚秋动作一顿，笑了一下：“因为这是无用功啊，老师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去翻监控，周围的人又都是她的朋友，我再解释都是狡辩，太难看了。”
“更何况我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挥了挥手上的举报信：“比如这样。”
沐子归看着她叹了口气：“你独立很好，但是我希望你有时候出事了能找我们。”
“你哥和我都很乐意来为你解决问题。”
“只要你回头，我们就在你身后。”
白晚秋沉默片刻，笑了笑：“好意心领了，下次一定。”
白晚童小跑回来：“放好了。”
紧接着办公室门打开，白晚风出来。
“接下来你就都知道了。”沐子归含笑望着他，问：“怎么样？满意吗？”
白晚风别开眼：“嗯。”
—
“白晚风，付乖，谢敏。”陶伟忽然在讲台上报出班里三个人的名字：“好的，以上三人就是本学期贫困生营养餐补助名额，如果下学期名额要改变的话，趁着还没放假赶紧和我说。”
讲台下的学生默默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淋漓尽致的呈现出了枯井里的死水毫无波澜的模样。
学生在和他赌气给他找麻烦，那么他也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被学生压着，见情况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陶伟嘴角微勾：“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
“老师。”林珂举起手，平常笑嘻嘻的脸上此时也是一潭死水：“我有问题。”
“你说。”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理，在班里公布贫困生。”林珂站起来问出了班里所有人的心声：“你是傻逼吗？”
“不在班里通知难道还要在升旗台通知吗？”陶伟被气的面色涨红，一拍讲台：“在哪里通知是我的自由，还是说你们想丢人丢到——”
“老师。”林珂打断他接下来的胡言乱语：“你似乎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
“问题的重点不是通知的方位，而是你公布了他们的名字。”
“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角落响起一声轻笑：“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觉得穷是一件丢人的事。”
谢敏微笑着露出小虎牙，眼里满是讥诮：“穷人不穷志，物质上的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上的贫穷。”
她还转过头问余潇：“你猜我说的是谁呢？”
余潇也轻笑一声，丝毫不顾及陶伟的颜面：“我猜你说的是陶老师。”
陶伟气得牙痒痒，刚想拍桌子前排的同学就往讲台上放了一盆仙人掌，他的手半路刹车才免于被仙人掌刺破的危险。
他所有的气愤都压在喉间，瞪大眼睛看着把仙人掌放在讲台的付乖。
付乖的确是实打实的乖乖女，又乖又软还很可爱，但是兔子急了都得咬人更别说是人了。
她有些失落地把仙人掌拿下来，伸手对着讲台做了个请便的姿势：“请。”
刚刚那么一出惊吓一下就治好了陶伟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的坏毛病，他战战兢兢收回手好像手已经被扎到了一样。
林珂笑了笑：“老师，尊重是相互的，你予我尊重，我也予你尊重。”
“但如果你觉得我们不需要尊重……”林珂面露难色，半晌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扑克牌里的大王：“那么你就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陶伟气得再一次摔门离开教室，在他出门后三秒，教室里便不那么安静了。
“小乖，你那仙人掌是哪来的？”
付乖又变得又乖又软：“昨天班一个朋友让我照顾的。”
“烦死了，高三本来就晚一些放假，他还偏偏不让我们顺心。”谢敏转过头和她的小竹马抱怨。
“好了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余潇只能给她顺毛捋。
林珂转过头：“晚风你过来。”
白晚风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一眼他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的手，还是凑过去：“怎么了？”
“surprise！”怪诞的音效伴随着小丑跳出盒子在教室里回响。
林珂手里是他引以为傲的整蛊玩具，只是从盒子里跳出来的小丑正好撞在了白晚风的鼻子上。
怪诞的音效引来了教室里大多数人的围观，他们刚好见证了这一滑稽的场景。
教室里寂静了三秒。
“噗——”
“操，哈哈哈哈哈哈哈——”
“嗝，鹅鹅鹅鹅鹅鹅鹅——”
教室里的笑声臊得白晚风根本不想抬头，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按住林珂的头：“亲爱的大魔术师，你有几个脑袋可掉。”
林珂把自己引以为傲的整蛊玩具随手一扔，抱头求饶：“晚风，风哥，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后桌，沐子归伸手捏了一下白晚风按着鼻子那只手的无名指：“流鼻血了吗？”
白晚风的手被他牵着拿下来，看一眼自己的手，白晚风说：“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林珂护住自己的脑袋战战兢兢坐好。
“林珂，瞧你那怂样。”
“就是，瞧你怂的，晚风真能吃了你不成。”
林珂捡起地上的整蛊玩具反驳道：“要是你你怂不怂吧，我就问。”
白晚风无能为力的三件事，一是摄像头死角，二是被拔网线，三是被关电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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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