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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风和沐子归站在六中校门口。
六中火箭班比普通班要晚半个小时放学，而白晚风要找的人刚好是火箭班的学生。
“那些东西是六中的人发的？”沐子归问他。
“不是。”白晚风看着人潮拥挤的校门口：“发是一中的人发的，我今天只是来确认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有没有证据关系着这件事的解决方法，虽说帖子上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百口莫辩，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帖子上说的那也只能算是流言蜚语，解决起来更简单。
就怕他们是有证据，想给他来个大招，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白晚风毕业以后拖家带口离开这里。
但是他们真的能搬走吗？
他们甚至搬不出佳人巷。
校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如果抛去曾经的不愉快，其实刘羽尚看起来也是挺人模狗样的。
白晚风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工具人，指使道：“刘羽尚，你认识的，麻烦把他拖出来，谢谢。”
“……好。”沐子归坦然接受了自己是工具人的命运，走到远处那个带着银框眼镜的少年身边。
刘羽尚正和同学说话，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对他说：“好久不见。”
“操！”刘羽尚看见是谁以后直接爆粗口。
曾经被按着打的恐惧袭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想要转身跑回学校。
沐子归偏过身露出在不远处等待的白晚风：“我们想找你聊聊。”
看见远处的白晚风，刘羽尚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的朋友问他：“羽尚，你们认识吗？”
“嗯。”刘羽尚放弃挣扎。
几分钟后，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买了一杯柠檬水坐在一家奶茶店的门口，白晚风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做什么。”
刘羽尚点了点头，低头一边背单词，一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尾，说：“知道，你的出生被爆出来了，怀疑是我做的。”
“你们怀疑到我头上也很正常，我都理解。”刘羽尚随手翻着手中宝的英语词典，“毕竟知道你家庭情况的就那么几个人，最先怀疑的肯定是李奕华。”
“而他现在大概还在唱铁窗泪，作为他曾经混的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你们的怀疑对象之一。”
“但是我没有。”刘羽尚抬眸看着他们：“当初他想要借此威胁你的时候都是我阻止的。”
当初李奕华没有到处说闲话，白晚风以为是白晚童的威胁起了作用，现在看来刘羽尚才是其中关键。
白晚风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不是你，是你堂弟。”
刘羽尚翻词典的手顿住，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论坛上发那些东西的人不是你，我知道。”白晚风看着他说：“是你的堂弟，刘翀。”
“他，他怎么会知道？”刘羽尚皱起眉，手里的英语词典被他攥的皱巴起来：“我没有跟他说过，你要相信我。”
“真的，没有？”白晚风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眼睛直视他的过往。
“没有！”刘羽尚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愣了片刻后才猛然站起来，低声对他吼道：“我知道我是个人渣败类，但是你不能否定我对你的喜欢。”
“你坐下。”沐子归按着刘羽尚坐下，刘羽尚被强行镇压，但是眼神一直死死黏在白晚风身上。
没有想过威胁是不可能的，当初刘羽尚就想过如果下药成功，就用他妈妈的事情威胁他和自己谈恋爱、上床，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传扬，他是想威胁白晚风，但又不是想逼死白晚风。
“你没有对他说过？”白晚风上下打量他，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换了种说法：“你不记得你对他说过。”
听到这一句“不记得”，刘羽尚愣了三秒，瞬间僵住：“快要开学的时候，我和他喝过酒，我不知道我醉酒后说了什么。”
“嗯。”白晚风点了点头：“那就对得上了，你和他说了，但是你忘了。”
“今天我来只是想问一件事。”白晚风看着他的眼睛：“他手上有证据吗？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从你手上拿到证据。”
“没有。”刘羽尚斩钉截铁：“连我都是通过华子知道的，我都没有证据他怎么可能有。”
“那就好。”白晚风点头，然后站起身：“我们先走了。”
“白晚风。”刘羽尚拉住他的衣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那么喜欢你，如果知道我那天一定打死也不会喝酒。”
“嗯。”白晚风拍了拍他的手：“喝酒误事。”
刘羽尚就那么看着白晚风把衣袖从自己的手里抽走，却再也不敢伸手抓住他，他喜欢白晚风，但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跟父母出柜说自己喜欢同性。
他知道他的父母不会接受，如果他真的出柜，那么他的父母一定会把他打得半死，让他说出他不喜欢男人，直到以后结婚生子。
他也知道他仅仅只是喜欢而已，没有想过以后，没有想过未来，接受不了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
当初被白晚风刺激以后动手，已经是他借了熊心豹子胆的结果。
“白晚风，你真的非常招人。”刘羽尚仰望着他，“不管什么人见到你都会喜欢。”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喜欢你啊，可我枯燥无味的青春里，只有你在闪闪发光诶。
哪怕如今面对苦难，也依旧意气风发，闪闪发光。
落日流金里，白晚风低头俯视他：“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不需要。”停顿片刻后，他说：“刘羽尚。”
刘羽尚在听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目光一滞，把脸埋进手心里：“谢谢。”
白晚风没有回答转身离开，沐子归再要跟上的时候听到刘羽尚叫他：“沐子归。”
沐子归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这么说挺不要脸的。”刘羽尚从手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但是，你如果辜负他，我一定拖你下地狱。”
沐子归嗤笑：“你这是真不要脸。”
“走了。”白晚风在远处叫他跟上，沐子归立马跑过去，“来了！”
刘羽尚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
—
“这下好了，你刚刚叫他名字的时候，一定给他爽到了。”沐子归拉住白晚风的手。
“沐子归。”白晚风瞥了他一眼：“你爽到了吗？”
沐子归一本正经：“爽到了。”
白晚风：“……”
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很无语了。
“好好好，说正事。”沐子归拉着他的手前后摇摆：“你需要刘翀做到什么地步？”
沐子归左手手心的疤痕摸起来很粗糙，但是握久了习惯了就还挺舒服。
“不知道。”白晚风被他牵着手摇摆也不排斥：“不管如何解决总会留下话柄，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把伤害降到最小。”
就算他删了所有的文章，就算他发了道歉声明，流言已经起来了，无法消弭。
“这种事情影响最大的其实是晚秋晚童。”沐子归沉思。
高中生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白晚风一男人就算是被孤立、被造黄谣也扛得住，更何况迄今为止对他的影响，也只停留在窃窃私语和背地里说闲话而已。
但是白晚秋和白晚童不一样，初中部的孩子并没有完整的是非观和判断能力，她们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潮水般的谣言、非议，甚至是霸凌。
白晚风无法接受妹妹遭遇谣言非议甚至是霸凌，作为哥哥他习惯性想替妹妹扫清一切障碍。
“怎么办呢。”白晚风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得黑了他的账号发小作文。”
“能吗？”沐子归惊讶地看着他。
“不能，犯法。”白晚风白了他一眼：“要可以的话，我早就黑了他的帐号十次八次了，别说是道歉小作文了，两万字检讨书我都能码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还要用爱感化他？”
“你以为你南宫问雅啊，摸谁谁傻，还用爱感化他。”
“其实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白晚风皱起眉：“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不至于为了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这么大功夫吧。”
“你和他有没有仇不是你能看出来的。”沐子归笑着说：“就你这性子，就算有人恨死你了，你也看不出来吧。”
“那你就看出来了。”白晚风斜睨他一眼，沐子归挥了挥手里的手机：“介意我找场外援助吗？”
“你找。”白晚风说：“如果最后得出结果和他没有仇怨，你怎么罚。”
“我不知道啊。”沐子归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大拇指摩挲着他的眼尾：“你说该怎么罚。”
白晚风拂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先问吧。”
沐子归笑了笑在“智障儿童欢乐多”里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7：白晚风和刘翀有仇吗？
Magician：什么仇？他们两个基本上也没什么交集吧。
宇宙无敌美少女：我在这个问题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美少女骑士（被迫版）：我也是。
J：白晚风的刘翀应该没仇，和他堂哥倒是有。
Magician：等等，我想起来了，上个学期你们两个在楼梯口摔倒，刘翀踩到了他的手臂，这个算吗？
……
沐子归把手机给白晚风看：“这不是有仇怨么。”
“因为他踩了我的手，所以他要报复我。”白晚风木着脸看他：“这说得通吗？”
“这好像也说不通。”沐子归叹了口气：“只能算你赢了，你说吧，要罚什么？”
白晚风垂眸想了想，忽然被天桥上的一大摞彩色氢气球吸引目光。
那只不过是普通的彩色橡胶氢气球，阳光穿过彩色气球变成彩色的光映在地上，好像是一片彩色的梦境。
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喜欢气球，那似乎是很多孩子的童年回忆，亦或者是童年的梦。
“那你去帮我买两个氢气球吧。”白晚风指向天桥上卖气球的老人。
“好。”沐子归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上天桥。
白晚风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在桥这一头卖烤红薯的三轮车旁买了两个烤红薯。
“学长。”
“嗯。”白晚风背对着沐子归付钱，直到面前的三轮车上出现五彩斑斓的光影他才发现不对。
他转过身，沐子归拿着一大摞气球递给他。
白晚风：“……”
他接过气球，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把手上的烤红薯扔给他：“我不是说两个吗！”
“可是哪个颜色都很好看，我选不出来。”
“所以我现在怎么拿回家！”
“要不我来拿？”沐子归提议。
白晚风立马把手上的气球绳递到他手里，然后自顾自戴上兜帽降低存在感：“拿吧拿吧，我没意见。”
沐子归拿着一捆彩色气球成了整条街最靓的仔，沐浴着小朋友们羡慕的眼神。
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拿着一捆五彩斑斓的彩色气球走在街上，怎么看怎么惹眼。
“妈妈妈妈，我也要气球。”一个穿色黑色卫衣的小男孩拽了拽妈妈的手。
小男孩的妈妈眼神闪烁，有些尴尬：“可是妈妈身上没有零钱了，咱们晚点再买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
白晚风只不过是看了一眼，沐子归就从手里的那款气球里分出一个气球递给他。
白晚风拿着一个水蓝色的气球蹲在那个小男孩面前：“听妈妈的话，赶紧回家吧。”
小男孩的妈妈十分感谢白晚风，推了推小男孩说：“哥哥给了你一个气球，你要怎么说呀？”
小男孩脆生生地道：“谢谢哥哥。”
“不用谢。”白晚风笑了笑。
白晚风觉得，或许在那一刻，那个水蓝色的气球也被送给了儿时的自己。
沐子归牵着那一款五彩斑斓的氢气球，像是牵着童年的梦里得不到的阳光。
—
白晚秋手里拿着锅铲看着那些氢气球。
她现在年纪也还小，喜欢这种梦幻缤纷的东西很正常，但是因为白晚风放学的时候偷偷溜走，她现在不能那么好说话，应该先板着脸……
“喜欢吗？”沐子归看她板着脸，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看着好像不喜欢的样子。”
看着白晚童已经过去挑选气球了，白晚风从她手里接过锅铲：“去挑一个你喜欢的，这么多气球放家里挤不下，等你们挑完就全部绑到楼下的栏杆上了。”
白晚秋立马过去挑气球。
等白晚风走出厨房，白晚秋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白晚童手里也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沐子归手里拿这个水蓝色的气球。
沐子归看见他出来，把手上的气球递给他：“我帮你选的。”
筒子楼最底下的楼梯间栏杆上系着一捆五彩斑斓的气球，微微随风浮动，五彩缤纷的光影映在墙上。
刘羽尚这人纯坏，喜欢晚风只是人物多面性，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好人，他就是坏人，超级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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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苦难
